第九回 初识秦嬴

　　

　　沫沫在马车里看到被甩在身后的益州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暂时安全了。这段时间和客栈的老板娘已经亲热的如同一家人，沫沫走时和他们难分难舍，泪流满面。如果没有都子彦，益州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车夫马三是老板娘的亲弟弟，人老实本分厚道，答应送沫沫到黎阳。黎阳距离益州已经七百多里，应该是安全了，而且黎阳城要比益州城还要大上两倍，是周朝通往海上的交通要塞，沫沫听了客栈老板的介绍，就喜欢上了黎阳，她觉得黎阳应该和上海的性质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沫沫喜欢大海。

　　就在沫沫觉得骨头已经散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黎阳城高大的城门。马三的二姐就嫁在了黎阳，马三依照大姐的吩咐，直接去了姐姐家。沫沫很感激马氏姐弟，虽然不认识他的二姐，但总比住客栈抛头露面安全得多。

　　马三的二姐嫁的是做酱油生意。赵喜今年刚满三十岁，马三的姐姐赵氏每天看店卖货，赵喜带着工人做酱油。看到马三进门，赵喜只是憨憨的笑笑，赵氏看到沫沫带着孩子，以为是弟弟成了家，欣喜若狂，弄得沫沫不好意思。

　　马三拽着着姐姐说明来意，赵氏听完后，痛快的答应了。赵家的房子是前店后厂，赵喜有一儿一女，儿子12岁，女儿10岁，都很懂事。沫沫心里很高兴，一看就知道这家子也是老实厚道的好人。

　　第二天上午沫沫和赵氏帮着在小店里卖一会子酱油，赵氏看她口齿伶俐，人又生得俊俏，着实喜欢。问沫沫愿不愿意在她店里帮忙，沫沫点头答应。马三告辞说要回去，沫沫给了马三一锭银子，马三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沫沫开始了新生活，每天和酱油为伍，虽然有些枯燥，但很开心。闲暇之余，就教三个孩子读书认字，赵氏夫妇每天忙于生意，根本无暇教育孩子，看到沫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不再让她帮着看店，每天只是要她教育三个孩子读书。沫沫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就经常上街买些蔬菜鲜肉回来。

　　赵喜的小女儿苗苗很是淘气，上午学琴的时候，扯断了两根线。沫沫让他哥哥水生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练习书法，自己到琴行去配琴弦。

　　沫沫对黎阳城已经很熟悉了，黎阳城的街道类似于北京城，街道笔直宽敞，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第一次上街沫沫就看到了从海上坐船来到周朝的洋人。沫沫心中高兴，原来这个时空也有外国人。看来这个朝代也不是很落后，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可以坐船出海。

　　到了琴行，孙师傅正在调琴，看到沫沫进来，笑着招呼她先自己看看。沫沫已经和孙师傅很熟了，也就不再客气，在屋里看看这个，动动那个。上次来的时候，沫沫发现这里有一种新的乐器，据说是用海里的一种鱼骨做的，形状很像竹箫，吹起来的声音却是浑厚低沉，孙师傅说这个乐器叫做海哨。因为这种鱼很难捕捞，所以海哨的价格很贵，沫沫今天特地多带了一些银两，让孙师傅给挑一根音质好的。

　　结果这一下午，沫沫就在琴行里过了。直到孙师傅说已经申时了，沫沫才站起身要同孙师傅告辞。沫沫出了门，总觉得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沫沫还是加了小心，在路上转来转去，后来找了一间茶楼，从茶楼的后门溜了出来。

　　沫沫没有猜错，的确是有人跟踪她，但不是都子彦，而是益州知府的捕快。他正好陪着妻子来走亲戚，看到沫沫总觉得眼熟，后来猛然想起是四皇子吩咐要找的人。沫沫以为已经甩掉了他，其实他发现自己被察觉以后，就和沫沫拉开了距离。看到沫沫进了赵记酱油房，就在门口附近等着，天黑以后，还不见沫沫出来，他就断定了沫沫就住在这里。

　　第二天，捕快让自家亲戚到酱油房买酱油，探听情况。他的岳母回来后告诉他，那个女子的确住在酱油房，正好在帮赵氏卖酱油。捕快听了以后，让妻子在岳母家等候，自己快马回了益州。

　　益州知府正在发愁此事和四皇子怎么交代，听到信息，赶紧让驿站快马急传告知四皇子，并派了两个捕快到黎阳城日夜监视。

　　沫沫却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平日里悠哉悠哉的还很快乐。每天除了教导几个孩子，就是带他们到海边捡贝壳，潘家村虽然美丽，但那是乡情野趣。沫沫更喜欢看海，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沫沫觉得自己的心胸一下子变得非常开阔。因此只要有时间沫沫一定会出城来看海。

　　晚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沫沫很想去房顶吹吹风。黎阳城的房子建的很特别，可以直接从一侧走到房顶，半边的屋顶是平的，沫沫来黎阳城看到这种房屋，第一个念头就是这种房子是为了晾鱼干用的，因为黎阳城的大街小巷挂满了各种海鱼干。

　　站在屋顶上，连吹过的风都是带着海水的咸味。沫沫已经喜欢上了周朝这种没有压力且非常自由的生活。正在陶醉其中的时候，房顶上飘来一个身影，没错，就是飘下来的，或者说是轻功。

　　沫沫站起身，愣愣的看着他，对方看到沫沫却吃了一惊。看他什么都不说，沫沫只好开口：“你是大侠还是大盗，来这个小酱油房做什么？”

　　对方这才知道房顶上原来竟是一个女人，杀气立散。好奇的问道：“你是谁，半夜三更在屋顶上做什么？”

　　“这是我家，我喜欢随时可以上来。”

　　“哦，抱歉，打扰了你的兴致，再见。”

　　看来人要走，沫沫赶紧喊他：“喂，别走啊，聊聊，我很想知道江湖的生活。”

　　来人一看，赶紧冲沫沫嘘声，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坐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沫沫。你呢？”

　　周朝的女子虽然不像明清时代一样封闭，但像沫沫这样的怪胎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也许是她这段时间太悠闲了，总想寻些刺激。

　　“我是飞燕子秦嬴。”

　　“噢，秦嬴你来这里做什么，放心，我一没武功，二没恶意，只是无聊，前段生活太刺激，这段时间又太平淡，所以想找些刺激。”

　　“呵呵，是吗，你好像不是周朝人，大周的女子没有你这种性情的。”

　　“我啊，是也不是，一言难尽。不过我更想听你的故事。”

　　“我，很简单，我是吉州落英谷的名医神仙指苏荣的大弟子，受师傅之托来黎阳城给人看病，路过这所房子的时候，发现外面有人转来转去，屋顶还有人，以为是有歹人来此劫财，所以上来看看。”

　　“啊，外边真的有人吗？我不会有让人跟上了吧，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要走啦，哎！”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是你家吗？”

　　“不是，这里是朋友家，我被夫家休了以后，没有去处，暂时住在这里。外边的人是找我的。”

　　“你被人休了？什么人找你？”

　　“对，被休了以后夫家又后悔了，所以来找我，可是我不想再走回头路，没有休我的时候他就娶了一个青楼名妓，现在让我回去，岂不是自寻没趣。”

　　“说的也是，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吉州在什么地方？”

　　“吉州在黎阳城的南方，离此500多里。不过我和师傅住在山谷里，一年也不见得出来一次。”

　　“你从小就在山谷中生活吗？”

　　“对，我在谷中长大，师傅说我是孤儿，除了一块玉佩，没有任何信物，所以找不到我的家人。这二十五年来我也曾满怀希望的求师傅找过，师傅的很多朋友也帮忙四处寻找，没有任何线索，我现在已经放弃寻找了，和师傅，师弟师妹们过得也很开心。”

　　沫沫低头沉声说道：“我也和你差不多，虽然有父有母，但是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又有了孩子，所以他们早就将我视做路人。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还要东躲西藏，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我比你好得多，我师父很疼我，师弟师妹也很尊敬我，你还真是可怜。”

　　“不必这样说，我最不喜欢让人同情可怜，不过，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有空找我来玩吧。”

　　“以后有机会吧，我明天早上去海边看日出，回来以后就要启程返回谷里了。”

　　沫沫几次想去看日出，却因为路远自己不敢出门，暗自嗟叹。闻听秦嬴去看日出，喜不自禁：“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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