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一封休书

　　

　　沫沫走到门口，原来是苏雅兰的儿子都文睿。这个孩子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皮肤白皙，一看就招人喜欢。沫沫心里想着她的小脸蛋捏起来一定很滑，很舒服。走上前去，还没有说话手就伸了过去，孩子低低的喊了一声：“娘，您的身体好点没有。我听奶娘说您在地上睡了一晚，父亲也不管，我想过来，奶娘不让，我是偷着跑来的。”沫沫心里一阵感动。

　　沫沫抱起文睿，说道：“睿儿，这么大的雪，穿得太少了，冷不冷？娘带你回房先烤烤火吧？睿儿点头答应，沫沫在心里暗骂苏雅兰，就因为夫君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作生育工具，所以就不喜欢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真是一个比自己还薄情的人，看来到外边施舍也只是为了贪图虚名而已。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以后，一定会把睿儿失去的母爱全部给他补回来。

　　睿儿轻声问沫沫：“娘，你在门口做的是什么？”

　　“你想和娘一起玩吗？那是娘小时候喜欢的雪人，我带你去玩一会儿，如果你要是冷了我们就回屋，娘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娘，你今天对我真好？”

　　“娘以后都会对你这样好，好不好？”

　　“好。”

　　“你今晚和娘一起住好不好？”

　　“真的吗？娘不是不喜欢和睿儿住吗？”

　　“以前是娘不对，以后会永远对睿儿好，睿儿高兴不高兴？”

　　二人刚要出屋，外面就响起一个声音：“哼，假惺惺，现在对睿儿再好也已经没有用了！”

　　门被打开，随之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但更冷的却是进来的那个人。沫沫看着他，想：“这个都子彦怎么这么帅！”她目测了一下，都子彦最起码有180的身高，整个一个都文睿的放大版，只是面沉似水，就连看到儿子眼中也没有一点温情，真是一个冷血动物。

　　“苏雅兰，你随我到前厅去，我有事情和你说。”

　　沫沫对睿儿柔声说道：“娘去前厅，你在这里等着，等娘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爹爹，我能和娘一起去吗？”

　　“来，爹爹抱你去，走吧。”

　　沫沫没有说话，跟着他们往前厅走去。到了前厅，沫沫才发现那个那个一脸妖娆的女人也在。而且还坐在了正座上，看来很得宠。都子彦放下孩子，冷着脸说道：“你来看看，有什么要求，还可以说，如果没有意见，你在纸上按个手印，我都子彦不是冷血之人，你为我都家生了子嗣，也算是有一份功劳。”

　　沫沫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纸，原来是休书。呵呵，原来这才是苏雅兰最不能接受的吧，所以执意要和自己换掉魂魄。那边失业，这边失家，都不好过。只是这边好像更难过，这里又不认大学文凭。沫沫没有说话，伸出大拇指沾了沾朱砂，按上了手印。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还有，我能带走什么东西吗？”

　　都文睿见状大哭：“娘，你不要走，睿儿不要你走。”

　　沫沫低头帮他抹去眼泪，说道：“睿儿，娘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养你，你在家中和父亲好好过吧，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睿儿不要，如果娘走，我也走。”说完抱着沫沫的双腿不肯放手。

　　沫沫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自己一无所有，也没有去处，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养他。这时那个女人说话了：“相公，既然睿儿执意要走，我们也别拦着做坏人，反正玲儿已经有了身孕，相公难道还怕没有子嗣继承家业吗？”

　　都子彦说道：“不行，文睿是长子，族长知道一定不会同意，再说我都家的儿子怎么能跟着外姓之人。”

　　沫沫一听这叫一个生气：“我是他亲娘，怎么会是外人，既然你的小妾有了孩子，我就带睿儿走。睿儿放心，有娘吃的，就会有你吃的，娘一定会把你养大成才，你呆在这种地方，娘还害怕你学坏了呢？“

　　都子彦心中惊讶，苏雅兰今天真像变了一个人，还以为她会哭闹一番呢？没有想到丝毫不带犹豫就按了手印。自从玲儿进了门，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本想不再管她，就这样下去，可自从玲儿怀孕，就一再哭闹，其实无非就是怕生了孩子不能承继家业。想想和自己五年的感情，想想为了自己守身如玉惨遭老鸨毒打，说什么也不能负了她。从两个女人之中选一个，当然选玲儿了。

　　这时，玲儿扑到都子彦的怀中，哭道：“相公如果感到为难，还是我走好了，反正孩子还没有出生。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就告诉他如果我们在家爹爹会为难的，一定不会让他恨你。”

　　都子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赶紧替她拭泪，心疼的说：“玲儿，别哭了，你这一哭，对肚中的胎儿多不好，乖了，为夫就把文睿交给苏雅兰抚养。你看好不好。”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睿儿，我们走。”沫沫拉起睿儿就要走。都子彦说道：“苏雅兰，我把孩子交给你抚养可以，但是他是我都家的孩子，长大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你不能带着孩子出益州，念你父母去世，无亲可投，我再给你二百两纹银，你的衣服首饰也可以带走。睿儿的衣服我会按季节做了给他送去。你住在哪里我要知道。”

　　沫沫没有说话，领着睿儿出了门，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些四季的衣物，俱都是一些比较朴素的衣饰，看看首饰盒，还算不错，有些真金白银，珠钗玉镯。找了一个床单，将这些东西包裹好，回到了前厅。睿儿的奶娘已经打好包袱，在等她了。

　　沫沫问都子彦：“还用检查吗？都老爷？”都子彦有些尴尬，连说不用。并递过来一张银票，沫沫看都没看，就塞到包袱里面。拉起睿儿，说道：“跟你爹爹说再见，我们走吧。”都子彦看她走得这样干脆，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可又说不出原因。

　　玲儿说道：“姐姐，你走了，我身子不方便，就不送了，如果以后过不下去，你不会回来缠着我相公吧？”

　　沫沫正色说道：“你放一百个心，我苏雅兰虽说是下堂妻，可也要脸面，而且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尤其是妓子碰过的，我更害怕，再得个花柳岂不是得不偿失。”

　　都子彦和玲儿听了勃然大怒，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直气得脸色青白。

　　走出府门，外面的雪已经住了，没有一丝温暖的红日挂在天上，沫沫看着天，对睿儿说：“儿子，从今天起我们就开始过新生活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看来老天也希望我们从这个家走出去。”

　　二人边走边聊，很高兴，哪里像被赶出府的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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