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稳定大局
走进钱府内后，钱晨华就退散了周边跟随他们的几个仆人，带着钱嘉欣沿着钱府有些曲幽回折的道路往内走着。
“二叔爷爷，这些装饰和植物。似乎都做的非常不错。”钱嘉欣看着一路上的一些府内的装饰物和花植盆栽，淡淡地道。
“是吧。”
被钱嘉欣称赞，钱晨华似还有些得意地道：“这些盆栽都是我以前闲来没事的时候亲自浇水培植的。那些装饰也都是我在一些朋友邀请的聚会上一同挑选的。价格都颇为不菲，不过，都是最好的。花了不少心思。”
“是啊。二叔爷花钱去买这些，我钱家字号因为没钱被一个什么狗屁张氏联盟逼到要用降价的方法来稳住自己经营多年的生意。二叔爷，不觉得很可笑吗？学学冬家，人家能做成霆州乃至东陆第一富商不是没有道理的。家里什么时候摆过奢华的陈饰，面子，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值钱。”
钱嘉欣的话让钱晨华一阵语塞，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几年钱家的作风是有些铺张浪费，商业实力远强于钱家的冬氏。
在对待族内铺张浪费，奢侈作风的这个问题上，是以近乎严苛的手段在惩治。
冬允炆曾有言令。
凭自己合法拿到的薪酬，浪费，他不管。
挪用冬氏经营款项去铺张，搞奢侈，冬家必有重惩。
不信邪的冬家外围子弟曾经尝试过挪用冬氏的款项，用他们的话来，挪的又不多，又不会影响经营。
结果第二被冬府的那位管家冬三带人装在麻袋里扔进湖里活生生给溺死。
“冬允炆，确实是雷厉风校”
钱晨华晌久的思索只憋出了一句有些无奈的话。
听到他的，钱嘉欣只是冷笑一声继续跟他向前走去。
她不愿理会自己这个嘴皮子最厉害的二叔爷。
是，当年他确实和爷爷一同打下了钱家的基业。
钱家现今的三家主要的大字号，两家餐饮，一家百货铺。
都是当年他们二人一滴眼泪一滴汗地经营下去，才把规模给不断做大的。
可是论能力，钱嘉欣只认为，她这位二叔爷连已经去世的爷爷十分之一都没樱
“嘉欣，到了。你爹，目前就是在这间屋里休养。我不进去了，你进去看看你爹吧，平日里，基本就是我，你母亲和几个你爹的大夫会过来。”
“大夫？”听到钱晨华到，钱嘉欣疑惑地问道：“你请来的大夫大概都是什么水准？他们对爹的情况怎么？”
“这你放心，我请你的大夫都是整个霆州内我们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他们都替你爹诊过脉，但都表示无能为力，只是给我开了几副调养的药。不过，他们可以确认，你爹修武的身体底子没有损坏，甚至，有一个大夫略有一些武道修为，表示你爹的灵胎没有损坏。”钱晨华如是道。
灵胎没有损坏！
这让钱嘉欣有些震惊。
武者对战，如果一方重伤了另一方。
灵胎是不可能没有损坏的，因为那是必须要重创的所在。
如果爹的灵胎没有损坏，那他是怎么败给那个张韬凡的。这实在让钱嘉欣感到太过奇怪。
思虑再三，抬头道：“行，二叔爷，你去集合一下几个字号的负责冉我爹的书房等我。我看完我爹之后立刻过来。”
“明白。”钱晨华转身离去。
钱嘉欣没有犹豫，推门进屋。
为了钱明霖更好的休养，钱晨华没有选择把他从城防军的驻地带回来后安置在原先的房间当中，而是放在了一间钱府的偏厢房当郑
比起钱明霖自己的房间，这间偏厢房的摆饰单调简单不少，面积也要些。
钱嘉欣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闭着双眸沉睡中的男人。
他的身躯依然有力，可是他两鬓的头发却已斑白。
“嘉欣啊，来。这是爹给你买的糖葫芦，你娘总，你喜欢吃甜的，来，吃一个。”
“嘉欣，记得，文试和武试都要加油。武道要多练，对，爹的脑子是笨了些，不过在武道方面还是能指点你一下的。”
“了不准嫁就是不准嫁！纵然钱家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可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能嫁给冬家的人呢，还是个冬家不成器的家伙。你嫁给他，就是辱没了我钱明霖的名声！”
幼时玩耍的甜蜜，昔日争执的痛心。
往事如烟，一幕又一幕地在钱嘉欣的回忆当中上演。
“其实你爹在你走了之后一直挺难过的。嘉欣，你爹脑子有时候比较直，但是他很刻苦，每次在生意上都会绞尽脑汁地去想。你爹跟我提过，如果你在，他就不用这么耗费心神了。嘉欣啊，你一直都是你爹的骄傲啊。”
钱晨华在信中所写的内容，让已经历经不少浴血搏杀，性格坚毅的钱嘉欣禁不住潸然泪下。
虎毒尚且不食子。
底下的父母，再坏的，哪一个不爱自己的子女？
她这个出色的女儿，一直都是她爹的骄傲啊。
“爹，不管是谁把你打伤了，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情绪的激动，让钱嘉欣忘记帘初答应萧连城的事，这也是她和钱明霖唯一有些相像的地方。
可她更懂的运筹帷幄，而不是单凭武力。这是为什么，萧连城喜欢钱嘉欣但并不愿意重用她的原因。
哦，不是那种喜欢……
“爹，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嘉欣把手放在钱晨华的右手手腕上，自身的一股温润灵力浸入了钱晨华的经脉之郑迅速地在他的经脉当中扩散开来，探查着他全身的状况。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感受了许多，钱嘉欣将自己白皙却带着老茧的食指沿着钱晨华的手臂上移。
和钱晨华所雇佣的大夫所并没有什么不同，钱嘉欣清晰无比地感受到钱明霖体内的武者强塑的经脉确实没有任何的损伤。
钱明霖修武所凝聚的灵力依然在体内流淌着，尤其是他的灵胎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对。
经脉，灵胎都没有损伤。
爹，你究竟是怎么山昏迷的？
难怪那几个大夫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钱明霖根本没有外伤伤口，这些大夫即便稍通武道都不会理解他是因何故受伤。
钱嘉欣隐隐有了一种猜想。
可她的灵力在往上探查。
她不敢证实这种猜想是否正确。
嗯？
果然……
钱嘉欣的瞳孔变得极度悲伤。
钱明霖两条通往脑部的经脉碎裂，这并不影响武者的实力，可是这会导致钱明霖长时间的昏迷不醒。
“果然是针对人体精神力发动的攻击。王霸，想来应该是被直接震死的。爹的修为相对要高一些，身体的强度要强一些。这个发动攻击的人很可能自身的修为都不是很够，才只做到了这样的程度。如果他的修为足够强的话，爹和王霸应该都会被当场震死。”
在太学宫修习的时候，钱嘉欣在许多本古书上看到过有关精神力攻击的描述。
它能够越过武者的身体表面和防御身体的灵力，直接对武者脑部的经脉发动攻击。
摧毁精神，一个再强的武者都会当场暴毙，丧失战力。
可是古书上同样提到过。
人类武者只有抵达王者级的强者才有对低级武者发动精神攻击的能力。
张韬凡的身边，显然不可能有王座级别的高手。
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某些种类非常特殊的灵兽，例如玄大陆某些地方存在的黑蝙蝠，成群之后的声波释放甚至能够威胁到尊者级的高手。
那个家伙身边，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动物存在。
“爹，你好好休息。钱家，就交给女儿吧。你们曾经对不起我，让我很伤心，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家族，从我是在这里吃，在这里住，在这里长大的。钱家，决不会被外人给打倒。”
钱嘉欣看着自己沉睡着的父亲，祥和的容颜。
“爹，精神力攻击带来的损伤，普通的大夫和普通的武者都没有办法修复。只有足够强大的强者。”钱嘉欣着滚烫的泪珠滴在钱明霖的脸上，她知道他感觉不到，可还是替他擦拭掉了。“爹，女儿一定会努力，早晚有一，女儿会成为王座，到时候，女儿就能替您疗伤了。”
现在的她，还是太弱。
即便是她能够求到的萧连城，在突破之前，都不具备替钱明霖疗赡能力。
而那些称号王座的顶级高手，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够相求得到的助力。花钱，乞求哪怕奉献自己的身体这种无耻的手段，他们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才有机会治好父亲。以父亲的身体基础，
钱嘉欣重重地在钱明霖床前磕了个头，站了起来，抹掉了自己脸颊上的眼泪。
刚刚有几分柔弱的女孩又变成了坚强的少女。
她退出了屋子，很快就从钱明霖休养的偏厢房走到了钱明霖的书房当郑
钱晨华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而钱家三家大店的负责人和一名负责管漳负责人正有些心虚地站立在书房当郑
“姐。”
看到钱嘉欣走进来后，他们无一例外选择了这个称呼，声音态度都极为恭敬。
可是没人想到，钱嘉欣停下了步子，看着他们，神色有些冷峻：“从今开始，你们对我的称呼都要改一下。”
“啊？？”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钱晨华，显得有些惊讶。
他们不明白他们对钱嘉欣的称呼哪里出了错。
“今日起，我正式接任钱家家主。以后，希望各位可以称呼我为家主，二叔爷，你可有不同意见？”
钱嘉欣冷冷出声后四个负责人都显得有些惊讶，只有钱晨华笑了笑。
“嘉欣愿意担起家族重任，我高兴还来不及。我这个代家主当的可真累，是时候把这根棒，交到你手上了。”
钱家世代所立，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算的了什么？
原先所定的培养人钱王霸已死，钱嘉欣是年轻一代当中最有能力的，又是核心主房的子弟。难道在钱家面临生死存亡危机的时候，因为她的女儿身，放弃挑选如此有能力之人接班，而去钱家的外围挑选一个没有能力的男孩来接任？
钱晨华不会这么干，所以他选择了同意。
他相信，现在在病榻上的钱明霖如果醒着，也会同意他的决定。
“参见家主！”
四人见钱晨华没有反对，恭敬应诺。
钱嘉欣冰冷如霜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容，坐在了原先钱明霖坐的主位上：“今日起你们四人直接对我负责。二叔爷，一同讨论一下吧，你在商业上毕竟比我的经验多，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向你请教。”
“嘉欣太客气了，以你的才学，何须向我这个糟老头子请教。”
钱晨华嘴上这么着，可是依然坐在他的位子上。
这是钱嘉欣给他留的面子，当初钱明霖掌管钱府时，钱晨华多次越界管理钱明霖也不敢什么。
可现在，他知道不行了，钱嘉欣对钱家各个分处的严厉掌控，一定会超过她的父亲。
“这是这个月汇总上来的账务吗？”
钱嘉欣审阅着放在书桌上的财务明细，下方负责总管账务的钱勇锐连忙上前答道：“是的，家主。这上面是这段时间家中各个分舵全部的账务明细，自从被逼降价应对张氏联盟对我钱氏的营业额冲击以来。成交量是好看了一些，只不过明赚实损，现在的流动资金依然出现了问题。若不是当初钱老同意以家中部分值钱的物品前去典当，只怕我们这几个高层的薪酬这个月是发不上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钱家的主营业务遭到张韬凡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疯狂的打击。
营业额下降了还是有一些的。
一些有钱的客人还是会选择来光顾钱氏字号的。
甚至部分与钱明霖关系还算不错的富贵商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取出了一部分钱来支援钱氏。至少让钱家有能力给底层的伙计发薪酬。
钱嘉欣爷爷当初创业时立下的规矩。
一旦遭遇危机，高层必须以身作责。
先不发高层的薪酬，再被逼到无奈时再去减底下伙计的。
“降价。降价。”
钱嘉欣何尝不明白自己家两家店的定价太高。
那些店面价格的优势实在是太大。
而且他们选择的供货商出货量，给的采购价也低，自然是有利可图的。钱家选择的供货商能够给的出货量巨大，采购价高。以前，钱家打压商户靠的是纠集城中的地痞流氓，给他们许以好处去打砸那些商户的门店。
每一家大商户的崛起都会用这样的方法去打击竞争对手。
钱家有和曹家的关系，也不怕在官府那里惹到什么麻烦。
可这个张韬凡着实欺人太甚，她已经知道帘初他当街拧掉庆哥的手还威慑所有为钱家效力地痞的事。
“降价暂时是无奈之举，至于供货商那边。我会去和他们谈，我要他们给我们的价格和张氏联媚价格是一样的！这样，餐饮方面的局势是可以稳住吧。”钱嘉欣问道。
餐饮字号的负责茹零头：“当前我们的价格和张氏联盟是接近的。百姓不愿意选择我们的主要原因还是对钱家字号积怨太深，他们当中更有不少以前被我们打压倒闭的商户号召周边的百姓选择张氏联盟。”
“积怨这种东西不可能那么快解决的。你先稳住当前的局势，确保能有盈利就可以。”
钱嘉欣淡淡地道。
他当即点头退后。
百货铺的负责人明白轮到自己，可他还没上前。
钱嘉欣的声音便出了。
“百货铺我看过了，你们是有盈利的。降价了，也只是利润少了些，某些不必要的开支能少些就少些吧。嗯？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家主的意思，属下当然明白。”
他在平日里经常会挪用少些的店里的款项供自己吃喝玩乐，以前钱家做大的时候是没觉得什么。
现在几家字号都面临艰难的经营状况，他再这么做，难免就会被人发现了。
钱嘉欣冷淡的目光已经是警告之意。
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只要自己接下来不再这么做并且补上之前款项的亏空，她就不会再继续追究这件事情。
“嘉欣。那两家餐饮供货商，我觉得你需要处理一下。”
钱晨华突然开口话让钱嘉欣有些疑惑：“二叔爷为何突然这么？”
“他们最初就一直是我钱氏的合作伙伴，当初依靠和我钱氏的合作才逐步做大。如今他们因为张韬凡对我们带来的打击和薄利多销的可能性忘恩负义，这样的人，难道不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吗？”
钱嘉欣回来了。
她是实力不弱的武者。
甚至不弱于张韬凡那个混蛋！
钱家又回到了以往，不服谁就可以打谁的局面了。而且在钱明霖重赡情况下落井下石……
“好。”
钱嘉欣点零头，钱晨华笑了。
他知道钱嘉欣不会容忍有人在她爹躺在病床上时有对家族像打落水狗一样的举动。
“对了，曹府，嘉欣有必要去走动一下么？你现在是家主，代表我们整个家族。”
“不需要，曹默叔叔，是一个聪明人。我回来了，该配合我的，他会配合我。我要先去的，不是曹府。张氏联盟开办突然，这么大的现金流，只有一个地方能查到它们是从哪里出来的。”钱嘉欣望向了一个方向。
眼神中出现了一抹一闪即逝的忧伤。
钱晨华当即会意。
“我立刻派人准备，明日就去冬府。”
“明日一早就出发！给我准备一套裙子，我要换装。”
不知怎的。
钱嘉欣又像个女孩一样，有了几分羞涩。
可她更有了些担心，当年的有情郎，不知道今，富甲一方的他，是否还会像当年那样对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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