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输在太胆小
楚小离紧挨着方子健坐在沙发上,她从手袋里取出两张大红色的喜帖,搁放在茶几上,笑语盈盈,“哥,我和子健哥哥把日子定在元旦。”
楚冰烨目光沉了一沉,“行。”
女大不中留,小离嫁过去,他的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除了,除了小野猫。
本是大好的喜事,望着一脸沉静喜怒莫辨的楚冰烨,程若微却没来由地觉得沉重,她急忙收拾餐桌,有点逃避的意思,“你们谈,我去刷碗。”
“小嫂子,我也去帮忙。”
两个女人钻进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中,风起云涌。
厨房里,楚小离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窗外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她收敛了笑容,“若微姐,你说我哥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会?”程若微熟练地冲洗碗筷,“小离,只要你过得开心,觉得幸福,他一定会同意的。”
楚小离咬住嘴唇,目光担忧,“可是……我哥误以为是子健哥哥先占了我的便宜,其实不是的,是我……唉,算了,不说了。”
程若微心中一惊,难道内中另有隐情?可楚小离不说,她也不好直接问。
突然,楚小离一惊一乍的,“咦?我老妈最爱的蓝玫瑰怎么一朵都没有了?”
蓝玫瑰?
程若微想起她干的好事,把水管开到最大,水声哗啦哗啦地响,掩盖住她的心虚,“你是说后花园里的蓝玫瑰?”
“对呀,那是我老妈生前最喜爱的,每年我哥都会请专业的花农来打理,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里,他曾经劝慰我,只要花还在开,妈妈就会回来看望我们兄妹,奇怪了,今年怎么一朵都不剩?”
“……”
程若微瞬间有种想顶着锅盖爬走的冲动,她这干的叫什么事啊?
在心虚和愧疚的情绪中,她彻底忘记了要找楚大色|狼算账。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边,“被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全部叼走了。”
楚冰烨脸上含着淡笑,意有所指地扫视着程若微。
方子健搭着他的肩膀,脸上有些青紫,看来刚才的热身运动中被揍得不轻,可那厮毫不介意,反而笑得分外骚|包。
楚小离啐了一口,气鼓鼓的,“那只小野猫太忒坏了。”
方子健接过话茬,笑得很欠扁,“驯猫什么的,冰烨最在行了,程小姐,你说是吧?”
丫的,大变态真腹黑,拐着弯儿骂她。
程若微气得磨牙,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敢过分放肆,只得狠狠地瞪了楚冰烨几眼。
等楚小离和方子健走后,瞧着她一副吃瘪的模样,楚冰烨转移话题,正色吩咐,“小离的婚事就由你来操办,务必风光。”
“我……”
程若微很想拒绝,靠,她何曾有过举办婚礼的经验?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楚冰烨说得斩钉截铁,“这是任务!”
她没看到的是,他的嘴角略略上扬,勾出一抹高兴的弧度。
楚冰烨回二楼换好衣服后,硬载着她回到公司,自从出了吴媚那档子事后,每个职员都对她毕恭毕敬,表面上看来对于她除了尊重还是尊重,至于私底下怎么想的,自然是管不了。
有知道吴媚阴毒性格的人,暗地里为她捏了一把汗,没有人知道吴媚什么时候会出招。
而以程若微马大哈的粗线条性格,是无法察觉到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农场收菜逛论坛打口水仗,偶尔去婚庆公司充当一下指挥长,看看小离的婚礼现场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这和她以前坐吃等死的节奏,没有任何的改变。
也不是没有改变,比如晚上回到别墅,睡在客房里的时候,偶尔榻上会多了个男人,又或者男人嫌弃榻太小,不辞辛劳地把她抱到二楼的大榻。
睡房里,男人笑得很肆意,“小野猫,记住,你是我的!”
“滚!……”
她奋力维持她最后的清白,誓死不松口。
榻头的宝蓝色手机却在这时唱出怪异的曲调,“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不依不饶地唱。
楚冰烨恼怒,真是大煞风景,这破手机添什么乱!
“出去啊,是涛哥,估计找我有事!”她怒瞪着他,挺起身子伸长手臂摸到了手机,摁下接听键,拿上电话往浴室走去。
“喂,涛哥,你有什么事吗?噢,刚才我为什么惊叫?没事,踩到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嗯,你也早点休息啊,晚安!”
刚挂上电话,房门被人大力踢开,楚冰烨跨进来,阴沉着脸。
在他的面前勾引别的男人,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却在他追过来之前,像条泥鳅从他身旁滑过,咚咚咚跳回一楼的客房,吧嗒,上锁,干脆利落。
听到门外男人的怒吼,她乐得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一间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杜涛坐在黑色的椅子上,脸色分外阴沉。
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小妮子是和楚冰烨呆在一起。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个白痴都能清楚发生什么事!
楚冰烨,你、很、好!
如果程若微在的话,一定会被吓得一跳。
此刻的杜涛哪里还有半点儒雅温润的斯文模样,双眼血红,瞳孔收缩,泛着嗜血的寒芒,像是刚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
半晌,杜涛恢复了常色,对着门外开口,“来人!”
杜肖垂手走了进来,“涛哥,什么事?”
这是个面目疏淡的男子,是杜涛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之一。
“肖爷那边有人来传话吗?”
“还没有。”杜肖顿了顿,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还有半个小时,我们该差不多要过去。”
“只剩这最后一剂药了,人手都准备到位了吗?”
杜涛淡润的脸上,透出志在必得的神色,快四年了,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
杜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都准备好了。”
事关生死,这回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他不敢掉以轻心。“好,走吧,肖爷该等急了。”
杜涛率先优雅地走了出去,沿着曲曲弯弯的走廊,仿佛踩着他自己幽深不见天日的心事。
终于,两人走到了尽头处一扇用纯乌金打造的大门前,杜肖上去礼节地叩了几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把他们请了进去。
杜涛示意杜肖留在外面,他穿过雕花的屏风,后面是一张宽敞的红木大榻,肖猛躺在上面,脸色发青,捂着嘴咳嗽个不停,“咳咳……小涛,来了,坐!”
没有人知道肖猛把家直接安在办公室里,他无亲无故的,图的就是方便和安全。
肖猛年轻的时候为了争夺地盘,几乎每天都在枪林弹雨里度过,又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养,导致落下了病根。年老后,大权在握,几乎占据了整个东区,富贵无穷,却百病缠身,每天都要靠药石吊续生命。
可毕竟得罪了不少人,明枪难躲,暗箭难防,每次喝药他都要杜涛先试药,生怕有以前的仇人暗中在药里下毒药,把他一下子毒死。
很快有下人端来了一瓷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杜涛习惯地接了,低头用勺子饮用了一口,掩去眼底闪过的一丝寒意,神色自若地抬头微笑,“义父,没问题。”
“好,端过来吧!咳咳……”肖猛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深深凹陷,他坐起来,背靠描金的榻头,从杜涛手里接过瓷碗,一饮而尽。
药刚下肚,肖猛又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音喑哑,“咳咳……小涛,你说我喝了这么多药,为什么这身子骨总是不见好?会不会这药不对效?”
杜涛拿过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嘴角的药渣,一点一点,细心地擦得干干净净,温言劝慰,“义父,这药方子可是H市最富有盛名的莫医生开的,听说光他的一张药方就要价到了十万元,肯定不会有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调养,一定会好的,东区少不了你,我也少不了你。”
“说得也是,多亏了有你。”肖猛露出舒心的笑意,下一刻,他腹中却突然一阵剧痛,捂住发疼的肚子,双眼死死地瞪着杜涛,右手狠狠地甩过去,“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杜涛轻而易举躲过了,反手抓紧肖猛的腕搏,笑容阴冷,“一种慢性毒药,今晚是最后一剂。”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肖猛差点没把心肺都咳出来,药性开始在身体里面发作,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痛,他疼得五官都扭曲在一块,面如死灰,无力地垂死挣扎,“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试药,怎么可能他却安然无恙?
“呵……”杜涛轻笑,从牙齿里面缓缓取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外面被一层非常薄透的锡纸包裹住,他把药丸放在右手掌心上,滴溜溜地转,“瞧见了吗?就是这么个小玩意把你的命断送了。”
“为什么?”肖猛痛苦地指责,“我自问待你不薄,若不是我收养了你,现在的你估计也早已经和你死鬼父母一样,去阎王殿团圆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早知道是这么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当年就该让他活活饿死冻死。他是又气又恨又悔,咳嗽得越发厉害,张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血红的老眼死死钉住杜涛,恨不能剜他的心剁他的骨喝他的血。
杜涛站起身子,坐在一旁的红木摇椅上,食指轻轻地叩击着扶手,优雅地浅笑,“义父,从你第一次要我试药,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就消失了,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杜涛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画面。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窗外飘着洁白的雪花,他的父母刚死了不久,还没过头七,肖猛派手下把他接了过去,他以为碰到了好人,却在第三天亲眼见过一个刚试过药的男人七窍流血,直挺挺地从他的面前被抬走。
从那以后,他就明白,这老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一开始就打好了算盘让他充当试药的工具,后来看他是个可造之才,才着手慢慢培养,于是,他逐渐走上了权势和欲望交织的征途,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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