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圣人与殉道者
“就交给柒处置吧。”林鸠也不想对一个女童痛下杀手，尽管她是个老妖怪变成的，于是便如此道。
黎柒一愣，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我来？”
“你来。”林鸠点零头。
墨青解开林鸠的衣衫，一双手按在林鸠的胸膛上，柔和的绿芒涌出，灌入林鸠的体内。
黎柒见林鸠一副全权交给你的态度，也不再去争执什么，转眼看向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猫妖。
猫妖兴许是快死了，口中一直不停地咳嗽，每一次都带出一口血，她现在就犹如纸片一般脆弱了。
纵使黎柒再怎么痛恨猫妖，见到如今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直接杀掉。
“你是猫妖？为何要杀人？”黎柒蹲在猫妖的旁边，冷声问道。
“咳咳咳……不杀人，人就把我们杀光了……咳咳咳……”猫妖恹恹地道，她的本源已经临近溃灭了，所剩的时间也没有多久。
“妖神谷十几万妖族……咳咳咳，唯恐触怒人族而避世深山……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你们人族赶尽杀绝……十几万妖族只剩下我一个！我若不杀人，你告诉我，我能活到今吗？”
猫妖语气颤抖，脸映地煞白，但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黎柒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猫妖的责问。
“那，那你去找杀你们妖族的那些人啊。”黎柒语无伦次地道。
“……哈哈哈……”猫妖已然不屑于再跟黎柒废话了，指甲狠狠地扣在地面上，似乎是想要离地面近一些似得的。
“你我二族本就不得两立……咳咳，今日死在你们手里，也不算愧对妖祖了。”
猫妖的声音渐渐了下去，一双眸子缓缓归于黯淡。
黎柒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又想起自己枉死的家人们，心中复杂异常。
“掌门……要不然救救她吧。”终于，黎柒还是开口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是正确的，她实在对这个猫妖恨不起来，她如今的惨状是一点，那悲惨的曾经是一点。
更多的，是对妖人不两立的动容与震撼。
“唉……”
忽然，林鸠冷不丁地叹了口气。
“墨青，这世间，真的有放不下的仇恨吗？”
“应该吧，朝鸽经历万万世，也依旧痛恨那个伤了她心的男人……”墨青低声应答道，全部精力还在恢复林鸠损毁的经脉。
“不过主人便不同，即便那个常深多次想要杀你，到最后被岚乐殊杀死之时，主人不也是心中难受吗？”墨青原本淡然的表情忽然绽放出温馨的笑意。
“即便对手想要杀死主人，主人您也时刻提醒我，不要弄死对方。”
“主人，您有一颗圣人心呢。”
圣人心……吗？
林鸠默然不语。
怎么可能？自己那么自私的一个贼，若是有什么圣人心，那下的读书人都该羞愧而死。
林鸠淡淡地开口道:“我会仇恨，我会贪婪，我会嫉妒，我会在叛军出现之际沾沾自喜，因为那几家的捐款不用还了。”
之前的一千多万两捐款可不是白送，无名宗是要慢慢还上的。
“我有欲望，所以钰绮变成了我的妻子。所以每次看清玄，我都心痒难耐。”
“我不是圣人，我是凡俗。”
林鸠睁开眼，眼眸里似乎有十分浓厚的情绪，他看向墨青，一言不发。
墨青心中微微一动，展颜一笑，开口道：“明白了。”
墨青把手收回，绿芒暂消，站起身，走向已经毫无声息的猫妖。
“今日，我主人赐予你新生，但你要永世囚禁于无名宗之内，你可答应？”
墨青知道猫妖并没有死，准确来，千年古妖可没那么容易死。
“呵……永世为奴，还不如赐我一死！”
猫妖忽然浑身一颤，居然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满脸的血污阻挡不了她殉道者一般的光辉。
黎柒微张着嘴，她感觉自己有点卑劣，但是却理所当然，因为这是她的仇人。
因为……她是妖。
黎柒惊恐的发现了自己的冷漠，再怎么掩饰也无法完全埋葬掉那些恶意，即便自己竭力阻止。
墨青目含微波，轻轻蹙着眉头道：“死，你都不怕，还怕活吗？”
一旁，林鸠一声长叹，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明白猫妖的意思了。
“我妖族，不屈人下！”
猫妖抬起手，径直贯穿过自己的胸膛，手中妖力大盛，直接将心脏捏爆！
墨青被溅了一身血，但是却呆愣在了原地，久久伫立。
黎柒捂着嘴，看着猫妖瘫软下去的身子，忽然感觉眼角有泪划过。
“主人，我不明白。”墨青喃喃地道。
“我也不明白，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宁愿选死，也不愿意将就着活，这样……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好生安葬吧。”
……
林鸠从长椅上站起身子，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身子轻飘飘的。
随便活动一下筋骨，都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
“主人还未恢复完全，若是这时有一先神骨在此，我还可以为主人再塑肉身，到时候主人就算没有灵力加持，光凭肉身也可抵得上宗师之流了。”
“哦？”林鸠又听到一个名词，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先神骨，很珍贵吗？”
“若是在太古时期，那肯定是不珍贵的，但是在末法的现在，估计是翻遍了整个大齐也找不出来。”墨青遗憾似得摇了摇头。
此时，一行三人正在内城街道的一处早饭摊子上，城墙那边已经陷入了沉寂，估计是守住了，这些胆大的商贩便立刻上摊了。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仅仅是一顿早饭的功夫，便多了至少三倍。
这一行三人很是扎眼，特别是那个短发男子，衣服上都是血迹。
不过在蓉城倒也不是什么惊动地的大事，所以就没有出现衙门来抓人盘问之类的事情。
等到黎柒慢吞吞地扒完最后一口稀饭，林鸠站起身就要付钱，忽然意识到自己口袋可是一毛都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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