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的决定
——办公会议室
【完美是极力可以去创造的东西？】
洛晶莹想起了飘雨的话，不由望着笔记本发呆，以至于珍妮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回应。
“丽塔。”珍妮终于忍不出要出手推她，这个人真是的，工作的每一天都在发呆，而且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根本不理会外界的呼唤。唉，珍妮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她真的服了洛晶莹。
“啊”洛晶莹如梦初醒，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
“真是的，会议都开始了5分钟，你还在神游之中，如果让特助他们看到，那可怎么办啊？”珍妮撇着嘴说，举起手表看了看，
“这么久了，总监怎么还没来啊，照估计，他应该在一小时前已经到达办公室了，难道是中途塞车。”
刚说完，就看见一排人匆匆来，站在中间的是优雅稳重的保罗。“哦，”她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我下次不再吐槽啦。”她低下头去，吐吐舌头。
洛晶莹这才注意到保罗的到来，她本能地的抬起头来。不料一触到他投来的眼神时，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立刻低头。不敢去望。
察觉到洛晶莹的刻意的躲避，保罗只是扬起嘴角，作了个无奈的笑容。事实上，他并不介意昨天的事情，他如此失常，除了给像母亲的眼眸吸引之外，最大的是他看中了洛晶莹摄影里那种自然纯朴。这种和主流风向不同的艺术风格，会不会让人耳目一新。他向来喜欢挑战难度，要赢得薇薇安他必须要高风险投资。
在昨天晚上搭私人飞机赶去法兰克福的时候，他的脑海一直想着比赛的事，丽塔?洛。保罗的蓝眸顿时变得深沉他不自觉得地摸摸自己的嘴。在右角的一边咬伤了，幸好没有影响到今天的摄影。他从飘雨那里接过演讲稿和其他文件，便坐到主位置上。
“抱歉，让大家都等久了。”他温柔地笑道，那笑容甜美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责怪他那小小的迟到。“好了，让我们开始吧。”他手持着蓝色的文件，他神采奕奕地走到演讲台那里，完全不像一个疲倦赶工的人。
洛晶莹静静地低下头听到他在宣告他自己对部门这个月的计划，那温沉得像旧式留声机磁性嗓音围绕在她的耳边，她顿时羞红了脸，因为那样让她回想了昨晚的吻，一种类似羞耻的感觉涌上，让她坐在那里，十分不自然，她祈祷会议快点结束。
“丽塔，丽塔～”看见洛晶莹又在发呆，珍妮用手肘撞了一下她，察觉到她有点回神便悄声说，
“总监一直在注视你，你怎么只顾低头发呆啊。”
洛晶莹听后猛抬起头，顺着珍妮的指示望去，便对上保罗那深沉略有意味的眼神。她快速地别过头去，难道他在一直注意自己吗？天啊？她不愿意去回想昨天的事啊，他那眼神分明是要提醒她昨天的胡事。
大约过了漫长的20分钟，保罗便合上文件，用那性感无比的嗓音低声道，
“以上就是我们几个部门要改正的地方，为了《周年纪念版，大家一定要努力。”
说完，台下便响起一片掌声。
“是的，”他沉眸一扫，便绽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宣告，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和薇薇安总编在为《年周年刊里的那期名为“欲.望”主题召集的专栏报告召集材料。因为我们不仅是一本时尚杂志，还关系到潮流的风向，所以摄影是重中之重。我们俩都在摄影这方面花足了功夫，最近大家私底下都很八卦我到底会选用谁来当这次主题的摄影师，据说还为此打赌.似乎大家都很关心我这个上司。”
他边说边笑，蓝眸隐隐地略过大家慌张的神情，他拨了一下黄金色的头发，淡笑道：
“如果大家都把这份关心放在工作上，我想我会更感激。不过我现在是要告诉大家——”
他扬起那性感的小嘴，眼睛慢慢地望向某个人，
“经过几天来的反复思考，我确定让大家的打赌都落空。我确定这次【欲.望】的摄影负责交给丽塔?洛，同时我把她调到摄影部去。当我在《Master》的专属摄影师。”
什么！洛晶莹抬头睁大美眸，一脸诧异地望着正在隐笑的保罗。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像镁光灯那样聚集在她的身上，那像灼阳灿烂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可怕地袭击者她，她半眯着眼略过一个个惊讶的表情。脑子一片空白，就好象在梦中。
洛晶莹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小型会议室的，她双手握紧文件夹，呆呆地走着。
头脑中浮现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妒忌、诧异、惊讶、愤恨、羡慕。这一张张从来都对她没有表情的脸居然变成这样表情，她觉得很可怕啊。
她吸了一口气，放下文件夹，便走向女厕所。一进来，便听见两个低低的声。，
“想不到平时看她不起眼，原来——”察觉到脚步声，声音便停住。
两女也快速地抬起头来，看见晶莹进来。一瞬间惊讶怔住。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强装平静，两女在离去的时候对着晶莹虚假地笑笑。齐脚走出厕所，像两个做亏心事的小孩。
洛晶莹认识她们，她们是自己部门里的，平时没给过好脸色给自己看。现在居然在她面前展开笑容。她不禁暗叹世态炎凉。
她心烦地拧开水龙头，听着水急促流着的声音，她得到了这次的摄影主题机会，为什么她会不高兴呢？
她掬起水来，波向脸上，抬起头看着镜子。
无论这二十年怎样看，她都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她用那沾湿的双手拨开刘海，或许她没看清楚自己，是因为这片重重的刘海。不要在想了，她别过头，便拿出纸巾来擦手。
——杂志社楼下停车场
“保罗～”
保罗转过头来，那褐色的太阳镜下映着一个冷到缩在深黄色大衣内的女人。只见被寒风吹得她凌乱的长发飘荡，苍白冻僵的面容下露出那双漂亮得像是会说话的灵眸，就如同漆黑夜晚里萤火虫的光芒——洛晶莹
她居然拨开了刘海！让本来有着天人美貌的她此时惊艳万分，就连他傍边的男伴也忍不住眼睛发直地盯着她。露出欣赏的目光。
她是一个来自黑夜的精灵吗？保罗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便问道，
“洛，怎么你在这里？”
看她的神色哆嗦和姿态僵硬，她应该在停车场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着他来取车。并且很长时间。
保罗换了衣服，从他的行程上，洛晶莹知道他今天要走T台。这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他穿得那么单薄，难道他不冷的吗？他傍边的男伴也很俊美，那深邃的轮廓有着哥德式的肃穆。
“我——”她看了一眼他傍边的男伴，便低声说“我是来等你的。”
保罗看了一下她的神色，便淡淡笑着转过身面对男伴，用意大利文告诉他要他在车上等他，说完便把手中的钥匙交给他。
男伴暧昧地看了一眼保罗便转身离去。
目送着那位男士离去，洛晶莹转过头去呆呆地看着保罗，发觉发不出声音，脑海一片空白。奇怪，她明明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为什么真正面对他时，自己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呢？
看她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没有话，保罗便出声，“洛，你一定等了很久。”
现在是差不多是晚上10点了，难道她从一下班就蹲在那里等他吗？天啊，多么冷，特别是巴黎冬天的夜晚，他绅士地伸出手去帮她拨开几缕飞扬的发丝，这次她并没有躲开。
他放下手，这次他才注意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原来是绿得那么可怕的。
“为什么等我？”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边，如此亲密的距离，她身体不由向后退退。
“总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抬起头来，睁着雪亮的眼睛，“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保罗听后，眨眨那带有笑意的眼睛，
“我都说过，你进步的空间很大。”
“可是——”
“为什么你这么不自信，”
保罗突然间收敛起那笑意的眼神，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告诉我难道你不喜爱摄影吗？如果不喜欢你那天也不会来求我。你这样很矛盾啊。”
“可是，它来得太快了，我很怕它会消失。那天，你说我不好，并且我的表现——”她顿了顿，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绯红“也不是很好，为什么是我？我——”
“洛，”他打断她的说话，并且双手环胸，“你知道我起用你，我要冒多大的风险吗？我是把我的前途压在上面。我都可以这样信任你，为什么你不能够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到。”
“我知道，但——”
“没有但是，你已经走在这条路，没有回头了，现在的你只有前进了。游戏无非就两个结果，不是赢就是输。”
“那么为什么？”她很疑惑，除了对他举动疑惑，还有她对自己深深不自信。
“为什么？”他伸出双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上，“你可以让我赢得彻底，也可以让我输得一败涂地。就因为对于摄影界来说，你是一张白纸。你的空间很大。我——希望出自你手中看到不一样作品。”
——洛晶莹家中闺房
【你是一张白纸，我希望出自你手中看到不一样的作品。】
保罗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就是这个原因吗？
她按住快要蹦出来的脑袋，眼睛猛然睁开，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她睡不着，就是为了他这几句话，她支起身，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像各种混杂的百味瓶，很复杂也矛盾。
没错，他都可以把自己的前途赌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她就这么没有自信呢？这不是一直都是她追求的吗？
看来，这个保罗?希尔?李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不行！她怎么会有这么负面的情绪，既然已经走到这个路上，她就要努力了！想着想着，她心里的小宇宙燃烧起来。
她重新躺在床上，吸了一口气，便把被子一盖埋头而睡。
这几天，洛晶莹都很努力，她在收集所有关于【欲.望】的资料。
看来这个词真的有很多的解释啊，那么她应该要从那个切入点去表现呢？她真的是一头雾水。她吸了一口气，把头趴在工作桌那里，头脑一片混乱。
欲望？如果按照她的理解，那本来就是人类的本能来，它应该以人类为寄宿体，从中在思想中左右人类的行为。一种可怕的病毒。那么她该怎样用她的镜头去把它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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