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管他那么多，直接挖出来便是了。”

凤少姝的脸色，并没有得到丝毫缓和。

手指已经刺向了夜无辰右边的重瞳，活生生要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夜无辰屏住了呼吸，全身上下莫名战栗。

不仅仅是凤王修为的绝对压制，更重要的是，当对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眼珠子的那一刻，他的眼珠都在隐隐作痛，感到恐惧。

眼睛，几乎是所有生物的弱点。

极为脆弱。

只是碰到而已，夜无辰就能想象，被生挖出眼珠子，有多么痛！

十二三岁的云卿念，被黑暗之手挖出了眼珠，眼眶鲜血如注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是他对不起她。

罢了。

应该还给她了，这是他的报应。

夜无辰不挣扎了。

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他的命运，正视困扰了他三年之久的心魔。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结束了么？

不。

不对。

并没有疼痛感。

有一只温柔带着淡淡馨香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挡住了凤王挖眼珠子的手指。

“念念？”

是凤王难以置信的声音，“为什么？那是你的东西！”

“少姝，不是这么取的。”

夜无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已经做好了当瞎子的准备，她却没有憎恨他，没有想着把她曾经遭受过的被生挖眼球，眼眶变成血窟窿的痛楚，如数奉还给自己！

她那么清醒。

不因自己下过地狱，就想着把相关的人都拉入地狱。

“他是重瞳，有外瞳、内瞳两重。右边的外瞳是他自己的，内瞳那枚金色的，才是我的。我可以把内外瞳分离开，只取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云卿念解释道，“少姝，不是他挖的，我记得，三年前，挖我眼睛的，是个高大结实的成年人。他三年前才14岁。”

凤少姝血液逆流，翻滚沸腾着。

他直勾勾盯着她，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控诉：“你就是心疼他！”

挖个眼珠子而已。

夜无辰白白用了你的一只眼睛那么久，挖了也是活该！

说好了，只心疼我的……

“哼！”

妖皇终于还是收回了那只挖眼睛的手。

浑身戾气太重。

那只手放在了马车里的桌子上，桌子当场就碎成了齑粉，连成块的木头都没有，全是粉末！

手指上，还闪动着红色的灵力，像电光。

云卿念的手，已经从夜无辰的重瞳上移开了，夜无辰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只感觉眼珠子隐隐作痛，浑身从脚底凉到头顶。

那只桌子，材料可是最结实的红梨木！

旁边还镶嵌着金属铁皮。

竟然就这么，手一碰，就碎成了粉……如果云卿念没有挡住凤王那只手，估计可不止挖出眼珠子那么简单了，他的整张脸，整个头颅，甚至包括头盖骨，都会碎了吧！跟这桌子一样，变成粉末，啊不，估计是血雾！

夜无辰喉结滚动，满头都是冷汗，嘴唇毫无血色，说话的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着的：“多谢云姑娘救命之恩。”

凤少姝：“呵。”

夜无辰：“！！！”

他刚才果然是想把自己的脑袋粉碎成一团血雾！

被严重恐吓了的六皇子，心跳都暂停了。

凤少姝面对自己的时候，双目殷红泛着血丝，唇角的弧度嗜血，但是一转头，面对云卿念的时候，立刻变了一张脸。

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洁有多纯洁，甚至还带了几分撒娇的意思：“都听念念的，念念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蹭了过去，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鼻端对着她的颈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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