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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


  苏小童帮他脱了雨衣,他身上有些地方已经湿了,姨妈赶紧让他脱下来,拿去火炉边上烘烤。

  他瞧见那个火炉,又是玩性大发,小外甥捧来了两根红薯,两人一起扒拉着下面的碳堆,把红薯扔进去烤。

  姨妈在给刚杀的鸡拔毛,他也很有兴趣,那么大的个儿蹲在一边,看得目不转睛。

  谁知那鸡虽死了,但是依然可以叫,他吓了一跳,几乎蹦了个高儿,惹得姨妈和小外甥都笑个不停。

  姨妈说:“发如韭,割复生。头如鸡,割复鸣。”

  就是说,韭菜只要不连根割就会不断的长出新的来,而鸡的头虽然剁掉了,但依然会叫。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忙夸姨妈有文化,其实姨妈连小学都没读过。

  苏明慧一直关在屋子里,也不出声。

  苏小童便站在门口看着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雨,她掏出手机看了看,这么偏僻的地方,自然是一点信号都没有的。

  “姨妈,你今天在哪里给我打得电话?”

  姨妈把鸡剁成小块,忙着下锅,答着说:“村上的电话,现在早就关门了。”

  苏小童哦了一声,夜少打电话找不到他,一定会很担心,唉,坚持一天,明天雨停了就回去,再给他打电话汇报一下吧,他一定又要臭着一张脸了,想想不觉得微笑,便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欧谨晨早就在打下手了,拿盘子,盛米饭,忙得不亦乐乎,见她过来,赶紧说:“你别插手,我全能应付。”

  苏小童朝他皱皱鼻子:“你啊,是从来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看了什么都新鲜,真让你过几天这种日子,你一定受不了。”

  他不服,又把头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和你在一起,我什么日子都可以忍受。”

  苏小童心中微颤,曾几何时,她偎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天涯海角的流浪,可是,他们都知道,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一盘当地的蘑菇炖土鸡,红烧鲤鱼,红薯粉炖白菜,还有腌萝卜。

  欧谨晨看着这么丰盛的一桌,拿着筷子不知道先吃哪一盘好了,姨妈不断的往他的碗里夹菜,热情的说:“小童她男朋友,不要客气,来,吃这个。”

  鸡翅膀和鸡大腿全都进了他的碗,看得一旁的小外甥直流口水,他当然不贪食,赶紧给孩子分了一半儿。

  他说,这顿饭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直到后来很久,他依然还想开车到这里来,再好好的品尝一次。

  吃过饭,苏小童帮姨妈收拾了碗筷。

  姨妈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放到屋里说:“小童啊,晚上你和谨晨就睡这个屋子吧,被子是新的,白天刚晒的。”

  “姨妈?”苏小童赶紧叫住她,为难的说:“再没有单独的房子了吗?”

  姨妈笑着:“你们城市人还这么害羞啊,一共就三间房,我和你外甥睡一间,你妈一间,咱们农村也没有客厅能将就。”

  “不如让外甥和他……”

  姨妈赶紧摆手:“那可不行,你外甥睡觉离不开我,而且说不定会哭闹,别打扰了你的男朋友。”

  苏小童捏着衣角,正不知怎么办,欧谨晨已经走来接过姨妈手中的被子,“谢谢姨妈,我和丫头睡一间就好。”

  苏小童看着他,他却是一脸的无谓。

  洗过碗,她在姨妈的屋子里聊天,聊到再也没有话题可聊,仍是不愿回去,直到姨妈催她,她才怏怏的回到了房间。

  他正坐在火炕上看书——小外甥的童话故事!

  见她扭捏着进来,明媚的脸上浮出温和的笑意:“丫头,我知道你睡品不好,晚上还要手下留情。”

  是啊,他一直知道的,她睡觉的时候喜欢踢被子,所以,他经常在半夜醒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去给她盖被子。

  她睡得死,从来就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半夜起来上厕所,还没有入睡,他便悄声的进来,见她的被子盖得好好的,小声的说:“今天学乖了,没有踢被子。”

  她听在耳中,便故意翻了个身将被子踢掉。

  他笑了笑,捡起来重新给她盖上,感觉到他身体的香味儿就在脑袋上空悬浮着,竟然是那样的温暖。

  “被子给你,我盖衣服。”

  苏小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站着,想等他先睡了,她再上去。

  可他的眼睛睁得亮亮的,丝毫没有睡意,反倒是她觉得困了,坐了一天的车,的确很累,可是为什么开车的人还精神这么好。

  他跟她讲一些发生在他身上的趣事,讲着讲着,她就坐在炕沿上倚着墙睡着了,就跟以前一样,和她一起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总是能在刚刚还笑得前仰后仰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睡着,常常害得他自顾自的讲了一大堆话却得不到回应,转过头时,她已经睡得很香了。

  他也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抱起她放到被子里,她的身子如此柔软,像是抱着一团棉花。

  他顺手熄灭了电灯。

  于是,只剩下外面哗哗的雨点声和她平静以及他不平静的喘息声。

  他慢慢的靠过去,和她并肩躺着,先是觉得僵硬,渐渐的调整了呼吸,这才放松下来。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搂着她,感觉她清香的气息就在自己的面上氤氲。

  他们虽然相处了一年,但却从未如此亲近。

  “丫头。”他轻轻的喊了声。

  没有回答,她一向睡得很死,常常早晨醒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脸惊讶的说:“什么?昨天晚上电闪雷鸣?我怎么不知道。”

  想到此,他再也无法安睡,支起半个身子从上而下的俯视她。

  他睡得如同婴儿般安静,嘴角微微翘起,似做了什么美梦。

  小小的唇像是点缀在上面的樱桃,让人想迫不及待的品尝。

  他这样想的时候,也这样做了。

  他从来没有吻过她的唇,虽然他想过好多次。

  虽然可能有些不道义,不君子,但是,他克制不住。

  唇上有她独有的奶香味儿,使他由浅尝到深处,却也不敢力道太大,怕惊醒了她。

  渐渐的,一个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他的手慢慢的滑向她的衣襟,有些笨拙有些兴奋的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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