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那边有秋千,我们过去坐坐。”夜少怕她再下毒手,他的胳膊真要青紫一片了。
苏小童很生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着手。
夜少先是试了试结不结实,然后才坐上去,两只手一托,便将苏小童置在自己的怀里。
秋千在两个人的重力下,晃晃悠悠的荡了起来。
他拿过那件羽绒服披在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初冬的天空,像一副洁净的丝绒,以星月为点缀,以深蓝为底色。
围绕在公园四周的是不落的乔木,远处传来渐渐稀薄的汽笛声。
“还生气啊,嗯?”夜少试探着问。
苏小童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要睡着了,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摇篮,就在那一小方天地里,摇啊摇啊。
“夜,跟我讲讲那个耳钉的故事吧。”她像是半梦半醒似的说。
夜少忽然就僵了身子,秋千的速度也跟着缓慢了下来,那双深黑的眼眸只怕比这夜色还要寂寥。
“其实,我并不是着急跟你撇清关系,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只有心灵上的才是最可靠的,用东西来束缚的感情,你会觉得有安全感吗?”她轻轻的两句话很有效的敲响了他心中紧绷的弦。
他自嘲的笑:“就是因为不安全,所以,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失去你,这简直是种自我折磨。就算你现在在我的怀中,我依然不确定,你就是我的。”
“那要怎样才会让你消除这种不安呢?”
“我也常常想,是不是你告诉,你爱我,我就会觉得踏实,但答案依然是不确定的。我只是太怕失去了,所以才这样患得患失。今天有些失态了,你罚我吧。”他诚恳的说。
苏小童摇摇头,抬头望着天:“你说过,我们需要互相了解,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要都憋在心里好不好,我们不应该彼此分担和分享吗?我先说吧,我那天去看谨晨,是想告诉他,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已经决定试着接受你了。”
“真的?”夜少立刻喜上眉梢,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说胡话吧?”
“我清醒着呢!”她仰起脸,在他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叫起来:“你有没有打狂犬针啊。”
苏小童咯咯的笑:“现在轮到你说了。”
夜少的笑脸黯然下去,紧了紧怀中的人,像是要找到一丝安慰,声音悠悠的:“这个耳钉是爸爸送的,但他却不是我的亲爸爸,相反,在他面前,我从来只叫他叔叔。我和妈妈从小相依为命,受了很多苦,一点不夸张的,差点饿死在外面,是爸爸救了我们,他照顾我和妈妈,出钱供我念书,我的功夫也是他教的。其实我知道,妈妈喜欢他,但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对他的妻子很好,妈妈几次向他表明心意都被他拒绝,所以就带着我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始终找不到他,只有这个他送我的耳钉一直陪在身边。他身体不好,有白血病,虽然做过手术,却也常常复发。妈妈让我跟了他的姓,姓白,为了感激他,妈妈给我取名‘夕夜’,是取‘珍惜’的意思,因为爸爸叫白夜,‘珍惜白夜’。”
“那你妈妈呢?”
“她比较清心寡欲,一直在很远的地方吃斋念佛,只偶尔才和我联系。”
“你抽屉里的那张照片?”苏小童试探的问。
“嗯,是她!”
“你妈妈真漂亮。”知道那是他的妈妈,苏小童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喜悦,她一直认为,那是他的女朋友,或者前任女朋友!
“其实,我还有一层身份没有告诉你。”他找到她的手,轻轻握着。
“欧谨晨其实是我的哥哥,我和他同父异母。”
苏小童当时就傻愣住了,欧谨晨和白夕夜是一对兄弟?怎么可能!
“不相信是吧。”他勾起唇角:“我八岁的时候就被人撵了出来,从来没有人承认我是四大家族的成员,因为我是私生子。所以现在,我才会和四大家族斗,才会想扳倒它,而那个生我的男人,我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他说这话时的狠戾,苏小童是陌生的,那是一个男人发自肺俯深切的恨意,可是……她还竟然有些担心,和四大家族斗,和欧谨晨斗?她究竟在担心谁?
可他的话也不过避重就轻而已,那些血淋淋的经历,他是不会对她提起的,这其中的原由,又岂是一言半语所能阐述。
“好冷,我们回去吧。”
苏小童的心突然抖个不停,那不是身体上的冷,每个细胞都感受的如此真切。
她只得紧紧抓着夜少的衣服,寻求一个暖和的空间。
刚到家门口,她便马上下逐客令:“你快回去吧,明天见。”
夜少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你干嘛?”似乎理解了他的企图,苏小童急忙摆着手:“不行,不行,我妈在家呢。”
夜少摆起那副死皮赖脸的面孔,不屑的说:“现在早睡了。”
“那也不行,明天会发现的。”
“我不走!”他赖定了。
苏小童只好耐下性子哄他:“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天很快就亮了,快回家睡觉好不好?”
“不好,没有你,我睡不着!”
“白夕夜,你有完没完。”苏小童终于也暴怒了,“别像个孩子似的,讲点道理,行不行?”
“不行。”他扬着头。
“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邻居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苏小童长叹一声,他总有办法让她妥协,以前用耳钉,现在用脸皮!
扭开门,她示意他不要动,自己先将脑袋伸进去,客厅里没点灯,苏明慧的房间大门紧闭。
她向外一招手,他便钻了进来!
那架势很像特务接头,不,更像……偷情?
两人猫手猫脚的走向苏小童的房间,夜少路不熟,身子不小心就撞到了桌子上的花瓶,苏小童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扶住花瓶,姿势像极了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摆得那叫一个专业。
夜少在黑夜中的眼睛像猫头鹰一样明亮,此时一弯,笑起来。
苏小童怕他笑出声,急忙将他拉到自己的屋里,反手锁上门,扶着胸口顺气,可是她忘了,她应该防的不是苏明慧,而是眼前这个正眯起眼睛,用意模糊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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