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流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过，在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整个帝国迎来了新年。
方寻捧着一只烤鸭，吃得满嘴流油，今天也恰好是他十五岁生日，一向抠门的方铁柱买了半只烤鸭，就当是给方寻庆生了。
这一个月以来，方寻的修为虽然没有任何精进，但奔雷拳法的所有招式被他修炼纯熟，初步掌握了精髓，迈入了“纯青”层次。
之所以能够掌握得这么快，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之前那道冬日雷霆的原因。
方铁柱看着方寻狼吞虎咽的模样，慈祥地笑道：
“儿子，慢慢吃，没有人会跟你抢。”
方寻瞥着他假惺惺的模样，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那是当然哦，你买了五只烤鸭回来，就给我吃半只，自己吃了四只半，你肯定不会跟我抢。”
“这很多吗？格老子的，当爹的就不能多吃一点吗？”方铁柱拍着桌子。
“四只半烤鸭确实不算多，可你还吃了两只烧鸡，一只卤鹅！”方寻将最后一个鸭腿啃完，打了个饱嗝：
“爹，我明天就出发了，距离考核时间还不到一个礼拜了。”
“行，去吧。”方铁柱扣着自己的牙缝，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方寻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迎着方寻的目光，方铁柱眉头一皱：
“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比如出门在外注意安全什么的。”方寻开口，搓着手笑道：
“如果你碍于面子，不想表达感情，给我点钱也可以，我这一趟出去总不能没钱吧。”
方铁柱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从怀里掏了一个布袋丢到桌子上：
“给你五十个铜币。”
“五十个铜币！我拿了接近两个金币的赏金给你，你就给我五十个铜币！”
“不要拉倒！”
方寻咬牙，将钱袋子收好。
别人家的爹都是生怕孩子在外受委屈，自己家的这个就只会坑儿子！
第二天早上，方寻早早便起了床，收拾好了行囊。
走出房门，饭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而方铁柱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都要走了，都不送送的。”方寻微微摇头，将白粥一口气喝完，走出家门。
屋外，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烟囱里冒着炊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这是新年鞭炮的味道。
“唉。”方寻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
“走吧。”
方寻垂下了眼，提了提后背的行囊，走出了村子。
一路上他并没有全速赶路，而是慢步前行，等赶到南川县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他的计划是今天先在南川县歇歇脚，明日一早再赶去西垂城。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他是想看看今天能不能碰到周玄，顺手再用系统摸一些好处过来。
不过他的运气确实不太好，闲逛了半日也没见到周玄的身影。
“自己这个运气不行啊。”方寻摸了摸鼻子，找了县城里唯一一家客栈花了二十个铜币，租了一间房间住下。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就在他进入客栈的一瞬间，大街上一位虬髯大汉眼中精光爆闪，急匆匆地离去。
......
王家，依旧是那一处主殿。
昏暗的殿内冒着袅袅青烟，一名虬髯大汉躬身冲着坐在上首的王家家主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家主，抓住响马盗的那个小子又来了南川县，现在就住在县城里的客栈中。”
“哦？”王家家主先是一愣，而后问道：
“你可确定是那小子？”
“千真万确，之前这小子抓响马盗去县长府的时候我就见过他的模样。”虬髯大汉瓮声瓮气地回答。
“哈哈哈！好！好！”王家家主大喜：
“一个月！整整找了一个月！这小子终于被找到了！”
“牛力，你今天晚上就带上五名精锐过去，这小子毁我计划，必须......”王家家主比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继续说道：
“记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不要让县长府的人发现了，特别是周玄！”
他对方寻动了必杀之心，苦心经营的阴招被方寻误打误撞地破解，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虬髯大汉，也就是牛力心中一跳，答应下来，犹豫了一回，问道：
“家主，会不会太过大费周章了，那小子我看也不过才十几岁，何必出动精锐呢？”
“能抓住十几名后天一重的响马盗，你觉得这个小子会是什么普通人，他至少也是后天三重境界，切莫掉以轻心！”王家家主先是告诫了一番，而后冷声说道：
“加上你，总共有六名后天三重去杀那小子，若是此事你办不妥......”
王家家主没有再说，属于后天五重沸血境的气势绽放而出，浑身血气冲天，压迫向牛力。
牛力虽然心中有些羞怒，但还是低着头颅应了下来。
从他加入王家开始，便知道这个家主的脾气，对待下人不是打就是骂，但其修为摆在那里，所以底下的人无论再怎么不满，也只有忍气吞声。
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一切都要靠实力来说话。
当天深夜，从王家府邸之内偷偷摸摸溜出了一队穿着黑色夜行服的身影。
他们的腰间皆挂着一口尖刀，几人前行的速度极快，身上的黑衣完全融进了夜色之中。
阴云密布，大雪纷飞，长街之上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几名黑衣人身上的血气浓郁，将雪花冲散。
领队的正是大胡子牛力，此刻他脸色严肃，低声说道：
“马上要到了，放慢速度！”
一行人的速度放缓，悄悄接近客栈。
客栈的大门轻掩，有微弱的烛火光芒溢了出来，客栈里的小二正手托着脑袋，打着瞌睡。
吱呀。
大门被推开的轻响声传来，正打着瞌睡的小二揉了揉眼皮，朝着大门处望去，下意识地问道：
“客官，住店吗？”
话才刚说完，他的脸色便是一白，睡意全无。
只见从门外走进了几名穿着黑衣，蒙着面的身影，在他们的腰间还挂着尚未出鞘的长刀。
“你们！”小二惊叫一声，还未说完，便听走在最前方的身影低吼一声：
“闭嘴！”
小二一个激灵，捂住了嘴巴，身躯颤抖。
他都要被吓哭了，这几个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难道我王小二纵横江湖二十年，今日要陨落了吗？”
他的眼睛都红了，认为自己要死了。
“我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个十多岁的少年开这里住下了？”牛力走到柜台前，沉声问道。
王小二一怔，急忙点头。
那个少年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家伙试图和他讨价还价，准备花两个铜币住店，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刻。
“他住在哪个房间？”牛力再问。
王小二伸手指向二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
牛力对着身后的一群黑衣人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凶光，对着王小二威胁道：
“等会无论听到活着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不然……”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小二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忙不迭地点头。
威胁完之后，一群人便摸上了楼，悄悄接近方寻所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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