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是何物?
安七一言,屋内气氛瞬间有些紧张。四下沉默,安静到二人心跳声似乎都可以听得到。
印子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可那双眼睛始终没有从安七脸上移开过半分。
他知道,此时若躲闪,必会遭疑。
良久,印子攥了攥缩在袖子中的那双手,可惜早已冻得发木,费了半力,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劝解似的开口道。
“公子,这是皇宫,那个人,那家事,提不得。您如此,圣上会不高心。”
安七闻言,身体微微向后坐直,眸色似乎暗淡了几分,接着脸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奚落道。
“呦,您自己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想着主子高不高兴,还真是忠诚的感人呢!”
印子浅笑道。
“公子若无其他事,奴才先去做事了。”
安七虽没言语,可也算是沉默着应允了。
印子临走前,将安七眼中的那份失落尽收眼底,心中满是凄楚,嘴上,却仍旧挂着那道浅浅的笑意。
安七仰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团模糊的影子,顿了顿,心中自嘲道。
‘安七啊安七,沐家早就没了,你如今在想什么?’
微微片刻,安七起身,将灯笼中的蜡烛悉数吹灭,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他回过身,忍不住再次看向院外,却只瞧见那个再次被紧急关闭的院门。
安七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回想今晚自己这荒唐行径,忽然笑着叹口气,颇有无奈道。
“唉,满门抄斩,没啦,没得个一干二净…”
次日,清晨,阴冷,无风。
没了某人‘守灵’似的看着入睡,花侧这一觉可谓是甜之又美。
她微微动了动露在被子外的脚,接着躺在床上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舒服…”
一声感叹,花侧缓缓坐起,可眼睛仍旧是闭着的,让人感觉她只不过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罢了。
花侧是那种需要慢慢起床的人,总是先醒身体,然后再醒灵魂的那种体质。
她闭着眼睛挠了挠头皮,又伸手抓了抓脖子,忽然顿了顿,接着张开惺忪睡眼,默默道。
“嘶…不对啊…”
话音刚落,只听屋内有壤。
“哪里不对?”
许是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晰的缘故,花侧像是并未觉得屋内有什么异常似的,竟下意识真的要去答这句话。
“今儿这屋子咋不冷了呢?以往它……啊!王爷?”
要不是王黎伸手将床幔掀开,花侧还真就没发现自己这床边坐了个人!
花侧一见他掀床幔,吓得将被子向身上一裹,整个人瞬间清醒,大喊道。
“你你你你干啥呀!我我我喊人了啊!”
王黎不过是见她醒了,想帮她把床幔掀开罢了。
可花侧这反应着实有些过激,王黎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缩也不是,伸也不是,分外尴尬。
可这个时候你总得点什么,不然倒显得自己这动机真的不纯似的。
可问题是…点什么呢?
花侧这边也是很慌,她明明记得昨晚是故意拿林慕飞未娶亲的事奚落王黎,最后终于成功的被王黎轰出了房间。
而且在临睡前还亲手反锁了自己的房门,反锁啊!这活阎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眼下最最最要紧的,是她昨晚解了束胸布,且这个束胸布,现在正肆无忌惮的搭在床边。
王黎注意到花侧眼中的不安,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不由微微皱眉。
接着抬手拿起床边的白色宽布,仔细瞧了瞧,不解道。
“这是何物?”
“……”
这你让花侧怎么解释呢?
上吊的白绫么?长度不够呀!
花侧看着王黎手中的束胸布,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正中的猪肝色。
王黎见状,眉宇间的疑惑更深了,还以为她这是发烧了,下意识伸手去探花侧额头。
花侧不顾额头传来的冰凉触感,趁机一把抓住那束胸布的另一头,接着用力一扯。
谁知王黎攥得紧,那白布就像长在他手里似的,纹丝未动。
见花侧如此紧张这白布条,王黎愈发搞不懂了,皱眉道。
“你抢它作甚?”
还抢它作甚?
那可是爷保命的东西!
可这话也就是在心里喊喊,若真喊出来怕就是另一翻地了。
没法子,只能转移话题道。
“那个…诶?王爷,你别,今儿这屋儿还挺暖和哈,哈哈…”
虽明知花侧是顾左右而言他,可王黎顿了顿,还是解释道。
“见你畏寒,本王特意着人将你屋外裹了一层暖帘。”
这暖帘一般是冬季里挂在门上遮蔽风雪的,不过听王黎那意思,是将整间屋子都挂上了暖帘,难怪花侧会觉得这屋里有些透不过气了。
花侧一边悄无声息的拉过一旁的外袍往身上套,一边十分感动道。
“诶呦诶呦,啧啧啧,您未娶亲谁信呀你,这也太体贴太会疼人儿了!这么好的王爷真是打着月亮都难找!”
虽然这感谢之词极不走心,不过好在王黎也习惯了,本来也没指望这矮子会怎样。
那件墨色长袍话间便已被花侧胡乱穿好,接着顺手将被子一掀,故意盖在了那块尴尬的束胸布上,然后伸手抄起地上的云靴就往脚上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似乎急着分散王黎注意力,只瞧她边套边笑道。
“诶呦诶呦,您瞧,昨好了给您早起煮粥,谁知竟一不心睡到这个时候,真是失礼失礼!”
这样谄媚的又标志性的假言假语,王黎似乎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恍惚间让他有一种回到誉县的感觉。
花侧也是一大早迷迷糊糊被那束胸布闹得,骨子里那种要命不要脸的性子一不心再次冒了出来。
可…似乎哪里怪怪的…
笑着笑着,花侧穿云靴的手一顿,心道不对呀,此一时彼一时了,爷现在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
棋子啊!爷现在是多重要的一枚棋子!
王胜王黎兄弟俩,为了抢爷,又是扣安七又是金吾卫的。
想到这,花侧不由直了直腰身,暗暗道,花侧,你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就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而是…
正想着,只瞧王黎很是执着的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接着抽出那条皱皱巴巴的裹胸布,当着花侧的面仔细翻看,皱眉疑惑道。
“这究竟…是何物…”
得!
算是绕不开了!
花侧眼睛一眯,顿了片刻,默默道。
“…擦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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