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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送完最后一位客虫后,余昇简单的收拾一下店,挂上块“休业一天”的牌子后,哼着小歌关上了店门。

        此时天色已晚,他没忙着赶紧回家,而是一个人环臂斜靠在门上,脚下放着为伊森特意准备的小龙虾,怔怔的望着商业街出神。

        余昇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作为一个大男人,他从小就怕天黑时待在外面。

        小时候他以为自己害怕的是恐怖的鬼,后来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害怕的是天黑了,别人都有归处,而自己无以为家。

        平心而论,商业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上虫来虫往,属实算不上恐怖,但即使满街霓虹彩灯,仍掩饰不了繁华下的孤独苍凉。

        这里没有他的归处。

        余昇以手覆面,忙了半天的疲惫感潮涌般袭来。

        忽地,他浑身拥上一股温暖,余昇楞楞的抬起头,伊森碧绿的眸子在万千灯火的映衬下仿佛最高品质的祖母绿一般闪耀。

        “雄主,怎么不回家”他的嗓子有点哑。

        余昇保持着原动作,死死的抓住身上的披风,失神的喃喃道:“回家,我的家”

        他的样子看起来那样无助脆弱,伊森心疼道:“等再过一段时间,两个国家关系缓和了,我带您回家看看。”

        “雄主,我们现在回家。”

        闻言,余昇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仿佛一下子恢复了生机:“嗯,我要回家。”要回自己真正的家。

        在外面野够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

        到家后,借着明亮的灯光,余昇这才发现伊森的发尾微湿。

        这两天早晚温差很大,傍晚在户外待久了难免身上有点潮湿,但像伊森这样湿了大片的发尾,可不是一个半个小时能做到。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余昇扯来条毛巾,将伊森按在沙发上,细细为他擦拭头发。

        毛巾是特别选的长毛绒,平时伊森自己擦不觉得痒,但余昇一上手,总感觉毛巾抚过的皮肤都好似火烧一般通红敏感。

        “雄主……”他不自觉发出稀碎的□□。

        但很遗憾余昇光顾着猜想他湿发的原因,全然没听见。

        伊森不说,其实他也多少猜的出来,这样多的露水,最起码也要在户外待个三小时以上,还有哑的像是半天没说过话的嗓子,无一不诉背叛了他家上将。

        好好的事业批美男,偏要为了基因屈服于自己,余昇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该被乱棍打死的大坏蛋。

        “今天辛苦你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小蛋糕可以吗?”伊森抿了抿薄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双倍蜂蜜。”

        “可以啊。”余昇实在想不通关于清冷出尘上将偏爱小蛋糕这件事。

        见头发擦干的差不多了,余昇放下毛巾,快步到厨房为伊森多做了几道菜。

        几道菜上桌,色香味俱全,余昇忙活了一天饿得不行,也不管形象了,逮着只鸡腿大口啃吃起来。

        相比之下,伊森就优雅多了,拿起小蛋糕不紧不慢的吃起来,甚至连奶油都没擦到嘴角上。

        余昇一面吃的狼吞虎咽,一面欣赏自家上将矜持的可爱样,色味俱全,吃得好不快乐。

        两个小蛋糕下肚,伊森却不再吃了,目光灼灼盯着余昇。

        余昇被他盯得心虚,默默放下手里啃得不成样子的鸡腿骨。

        “怎么了”

        “那只红虫怎么吃”伊森指了指桌上算是自己同类的尸体,但想着这是雄主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才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什么虫”余昇顺着伊森手指的方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美味,“这是虾,很好吃的。”

        想着伊森贵为上将,居然连麻辣小龙虾这种美味都没尝过,余昇心里一阵同情,忙端来盘子,抓起一只虾熟练剥了起来。

        完好的虾肉被他放在伊森面前,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伊森却没在意美食,忽地站起,低头请罪:“劳烦雄主侍候伊森吃饭,请雄主责罚!”

        剥个虾搞出这么大阵仗。

        余昇尴尬的笑笑:“都是一家人,我给你剥,你也给我剥嘛。”

        “那怎么行。”伊森抬起头,表情严肃起来,“身为您的雌君,让您为我做饭已是然不妥,现在还要您侍候我吃饭,这算得上是大逆不道。”

        剥个虾就是大逆不道,那要是把现代男德搬到这里,岂不是雌虫们都要现场自杀!

        余昇瞪大眼睛,没想到那针药剂竟是如此厉害,活脱脱要让虫变了性。

        他无可奈何道:“作为你的雄主,我命令你坐下。”

        伊森乖乖坐下。

        余昇接着从盘子里拿起虾,伊森看起来还想拒绝,就被余昇抢先一步:“老实坐着,观摩学习我怎么剥虾,学会再帮我剥。”

        闻言,伊森绷紧背坐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余昇的动作,似乎要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海里。

        “对,这才乖嘛。”余昇高兴的屁颠屁颠地剥虾,心情愉悦极了。

        但愉悦的心情很快被打破,大概剥了有三四个虾后,伊森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学会了,雄主您可以停手了。”

        “闭嘴。”余昇故作凶态,配上他不小心溅在脸颊的两滴红油,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剥虾是一项虔诚而复杂的活动,别看我剥的如此简单流利,其实练了足足十年有余,像你这样的菜鸟,至少看个十年再说上手的事吧。”

        余昇从小家庭美满,父亲对母亲万般宠爱,只要父亲在,母亲就不必下厨做饭,只用负责吃处理干净的虾仁。

        哪怕是后来父亲病逝了,为了不让母亲伤心,那之后所有的做饭剥虾任务都被年仅十岁的他承包了。

        所以潜意识里,余昇总觉得剥虾这件事是男人该干的事。

        伊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都被余昇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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