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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该醉时却喝醉


下午时分送国师到内宫门,再回来许黔已没了食欲,找了座空塔楼睡到暮色沉沉,宫人寻来喊他去用膳。

        宫人退到了帘后静候。桌上萦着热气的酒,是今岁的新桃子酿,温温地煮了姜在里头入口是又柔又暖。

        江朔不言政事,许黔也不说境况,横竖酒不烈,两人是频频举杯,互敬年少三两事,喝得意兴阑珊各怀心事,不知深意几何。

        许黔喝一肚子酒水觉得内急,江朔让他去龙榻后头夜壶解决,许黔只说凡人尿骚,怎敢与天子尿一个壶里?执意出去解决。

        待松快回来,酒气被屋外冷风一激,才反应过来天气已是这么冷了,抬头看天见几只黑鸟在风中翻飞,折腾着好似落在了屋顶上。

        有内官低声道:“吉鸟就住在屋顶上,它们巢在这。”

        它们巢在这,自己家在哪,真是鸟都不如?许黔忽觉得鼻酸落寞不已,连忙低头匆匆回到暖室中。

        江朔一直望着门,见人进来:“你到底是哪里要放水,怎尿得眼中水盈盈的?”

        许黔抓起宫人端来拧好的湿毛巾子,擦擦脸与手,道:“许是过于孔武有力,溅的。”

        江朔将筷子一放:“溅这么高,恐怕鼻子嘴里也不少。”

        “回吾王,那是鼻涕的地盘。”许黔将巾子交还,坐回矮凳上,指指自己:“您见过我挂着鼻涕样子的。”

        江朔亲自上手给许黔舀了勺酒倒进杯中,示意他赶快喝了暖暖,许黔看着那杯蜜色酒水映着烛火,好似其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意,先前被风吹走的微醺好像又回来了。

        江朔笑:“鼻涕没印象,鼻血倒是见过几回。”

        江朔答:“在下天生火力壮,儿时每年都要流几回鼻血。”

        “你说你这毛病,害你爹爹好些年,被质疑担不起医仙名头,连亲儿子小恙都治不好。”

        许黔心下咯噔,绕了那许多话题终于说起第三人。揽下:“错在我,是我病得棘手。”

        “你的体燥,还有人传言说,这恐怕是他们与凡间女子结合的后遗症,说是神仙病来着。”江朔说:“你何错之有。”

        许黔尽量笑得明媚:“神仙病没见过,但在下神经病有。”

        “你脾气暴躁也算,哈哈哈。”江朔笑得后仰,边端杯与许黔示意喝酒,边说:“听说那个小白药袋子,你至今都佩着。”

        许黔只好答:“清凉可驱蚊虫,带习惯了。”

        “朕一直很想将它收了藏起来,看你究竟是如何燥的。”

        “那恐怕,我会成为朝堂上发疯咬人第一臣。”

        “你试过不戴吗?”江朔伸出手,掌心朝上:“拿出来朕仔细看看。”

        不戴?许黔只记得南麓给过江若楠一次,竹楼里被偷回银锁那晚,应该也是没近身带着的···许黔觉得离了它··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垂头只顾着喝酒,无意识并摇摇头。

        江朔扣扣桌面:“拿出来。”

        许黔摇头:“里头都是配好的药粉渣,打开会撒一桌子。”

        “朕不嫌弃。”

        江朔是不可能有那仙人功法的,那这个乾坤袋在他手里,左不过就是个普通药囊。

        许黔便将药囊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玩意。”江朔隔着布料捏了捏里头,又放回桌上。说:“分明还是旧模样,幼年时戴在你身上看挺大个,如今却格外小似的。”

        许黔一把抓过往怀里一塞,佯装生气,撇嘴道:“切,老子不能长大怎地?”

        江朔嗅了嗅自己指尖,道:“待会留下让太医院也给朕配几副,味道确实清凉。”

        “老子爹妈都不在身边,就留这么点念想。”许黔将药囊更往里头塞了塞,玩笑道:“想配药,请人上门来求方子。”

        许黔直白拒绝令江朔有些错愕,只好立刻以笑化解。

        “本想着,许你说个愿望做谢礼的,这下省了。”

        “许愿的话臣真有。”许黔立刻来了兴趣,凑近些:“若取消那劳什子赐婚,这药袋子送您都成。”

        江朔面色微僵,手指尖在桌上擦手的白绢子上蹭蹭干净,道:“休想。”

        “人家郎情妾意有对象的,栽我这儿算什么事儿?”

        江朔盯着那白绢,淡淡道:“你可以拿人来换。”

        许黔讪讪:“我就是不想娶妻,老扯他算啥事啊···”

        “你老大不小的人连个家都没,像什么样子?”江朔愠怒:“置家族传承何顾?置满门荣誉何顾?难道就准备孤零零站在朕身边一辈子?”

        宫人闻声而入,添酒换碟擦桌搞了一气,偷偷揣王上脾性。

        许黔暗暗叫冤,心想今年夏天往前数十年都是你要老子孤诚,老子就没留后的打算。便嘟囔道:“我又没什么荣誉好传承的。”

        江朔问:“说什么?”

        “臣说,臣无家族需传承。”

        “那许氏一门,文华何继?”江朔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叫许黔?该罚酒。”

        可我只是个外孙啊。许黔:“酒我喝。”

        “你自小养在许氏,又系自嫡出。”江朔将两人酒杯添满,道:“掌一族事,朕也觉掌得。”

        乖乖呐,这泼天富贵许黔可不敢要。不过,今日在长街说得那些话,好像是有些效用。

        “臣无能。”许黔将矮凳前的两条腿一并,歪歪跪前去:“臣一心羡逍遥,做朝菌蟪蛄已是心满意足。”

        江朔将勺一丢,来脾气:“让你娶个婆娘,跪个什么劲。”

        许黔将这杯新酒饮尽,须臾才将头搁在这矮桌上,无能为力模样道:“就让臣一人在您身后,躲一日是一日,一辈子那么长,先喝好今日的酒,别去想好不好?”

        江朔也连喝几杯,沉默良久。

        “朕说过,朕宠你,便是想看你富贵自在到顶,能活成什么模样,哪怕是用后世书的千秋英明换句昏君,也护你。”江朔酒劲上来,显然是十分失望:“何不能大胆去博、去造作,你总做这首鼠两端样子,好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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