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最惨不过那待嫁赵小姐

许黔只是口里闹着平反，真见到了江朔也拿不出什么证物。

        江朔对近期十分消极怠工的许黔颇有意见，也只好自导自演，表示知道了许黔的急切态度，被缠得受不了下令重查。

        八人处斩才过去不久。

        许黔这轮自己大义灭亲，又自己撒泼要伸冤的行径，配上他最近公然带着二男出街，不惧婚约的劲头，落在悠悠世人的话语中，便是失心疯最严重不过。

        有人又提起，他外祖许松有偷记录别人去烟花柳巷的怪癖，再复盘许黔家中，今年遇到的所有挫折际遇。

        诸事种种，竟然出现了圣母心的人可怜起许黔来了，道他意气半生横遭连环刺激，人都较往年萎靡了去，也是惨。

        听者觉得有理又转述旁人听，兜兜转转过来，世人都觉得还是赵家那位待嫁的小姐惨，多倒霉才要嫁这样疯怔烂人。

        真要重查时，许黔又懒洋洋不愿意主持此案，言之凿凿要避嫌，而御史台和刑部忙着查灵隐观的事，无中生有的摊子事立刻推给了为民做主的京兆尹。

        最近，京兆尹接邺都百姓联名书正接得头痛，总有人集结要求京兆尹上达百姓声音到‘天庭’，让齐宣王取消赵小姐与许黔婚事。

        京兆尹差点一夜白头，手中横竖都是许黔的破事。

        王上的赐婚他不敢插手，更不敢将联名诉书直接送到当今文官首臣那儿，便是压着压着，被人骂庸官也做不得声。

        许相的事他更不敢掺和翻案，韩旭现在得罪太多人，手中又捏着那不知多少本要命的事录，正是人人看他都觉得凶相毕露的时候。

        可是越拖，王后娘娘那边并不能糊弄，派来女官都问了好几回进程，若是无能，便让许黔改到顺天府门口来敲登闻鼓告他。愁了几天，他终于想通许氏与王上是亲人，韩旭不过是太后远亲，此事根本没有什么好困惑，能得罪的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况且，那三四本小册子抛出，已激起了各界风流人士的不满，现在外面流传不仅是那册子上记的事，还有好些仿造伪造捏出来的其他荒唐事，多到已不辨真假。

        真有人质疑这些言语，也会被转移到韩旭身上，毕竟这神秘册子也不能算高级机密，他那儿还有几百本，过手后漏出几句也说得通。

        任谁都会想要攻击手里捏着自个儿丑闻的人，韩旭有幸成为了前后大齐第一个，遭全部文臣和大部分武将看做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韩旭太得罪人了，此时要收集他的人格污点和行事嫌疑真是过分轻松。比如曾独立于各派权势以外的私兵，查案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技巧---刑讯逼供。

        平常高高在上做望族时，许氏一门都能骄矜清傲，不为俗事折腰，但落到泥淖中挨上断骨拔甲、辣椒鞭子···恐怕就会撑不住，疼狠了你说什么我应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由此，韩旭手上的所有证词证言都可能虚得很。

        京兆尹揣着这样的见解去面圣试探，难得王上与许黔都不觉得荒唐。

        可见，往韩旭身上找错的解题思路方向基本正确，值得赓续绵延。

        他猜或许是王上与韩旭，都是曾是直接手握私兵的人，见多了这毒瘤私兵做事栽赃陷害，破他们的案，就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京兆尹连赞自己聪明，在无解之局里，无米也成炊。

        李谦带着青年文官们，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苍蝇，轮着番每天都要参韩旭几本，参他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抹着弯就是在帮着许黔闹平反。

        横竖现在内阁格局已变，再也回不去青年人无法出头的从前，李谦与赵大人两派和谐着一致敌对私兵旧部，也能顺便洗清已故许相仇家的身份。

        因为以前女儿和李谦有些往来时，赵大人还铭记着文臣间不能太和气，要颇有斗争才顺那君王驾驭之道。

        那时候他还十分看不上李谦，一则只是避嫌；再则李谦挑战许松的压制，也同是在对他这老官的不尊重，让他觉得此人不羁，不堪重倚；三则独女的爹爹总会将婿看作夺爱假敌，自然戒备。可放眼看许黔这日日不见来早朝的烂秧子，再看李谦难免越来越顺眼。

        他便将协助宗室改王后宝册的事交予李谦来办，不像别的要改生平出处，需要遍寻访问求最真相。王后这次可算得上是个轻差使，许氏才修的新族谱，王后要改的地方只要去抄录便可。

        姜氏女改回许竹正妻，其子女皆记在许渊嫡长子名下，二子早逝，只剩当今王后，分外尊贵。

        江氏王族宗室的宝册上，查证人难得留下青年官的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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