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里的坎,触不到伤
自从那一次办公室协商之上，叶昭便是彻底放手了，桑月棠总算搬出了叶总的办公，从以前的不务正业到现在的从事本职工作，叶昭也重新招了一个非常干练的的秘书。
桑月棠琢磨着自己也不能继续赖在叶家，毕竟两个人已经分手了，那个是叶昭的家。她鸠占鹊巢，总也不是事。
另外，萧堇然被调了回去。
其实桑月棠心里也明白，把萧堇然分派过来其实也就是为了请她，萧堇然不过是一个幌子。如今，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叶昭也是该放人了。
既然叶昭都已经放人了，那么她也应该放手了。
桑月棠坐在办公室内，对面从以前的萧堇然变成了骆行衍，骆教授素来比较忙，一般也不坐办公室，所以都是她一个人镇殿。但是，今天难得地在这里做了一下午。
萧堇然目光随意地落在一处，神游物外。
那一天，叶昭要给她跪，她没有让，他自然也没有跪成。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素来话少，叶昭耍流氓的时候比较多话，认真的时候也没有话，其实两个人一般都是惜字如金的人。
沉默到最后，叶昭终也犟不过她，一声轻叹。
他问：桑桑，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毋庸置疑，她桑月棠也没有必要撒谎，自己都不信的话，何况指望叶昭。
她说：爱。
他说：离开我，不要跟别人可以吗？
她睨着他，惊恼地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心里也清楚，离开叶昭，自己大概也不会再找人了。可是，这样的话从叶昭口中说出来，还是觉得不是点点霸道。
好看的长睫掩下来，拢下一片阴霾，她看到眼下淡淡的清影，眉宇间有很明显的疲惫。他一定是非常累的，这么年轻便拥有了这样的资本，这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
他一定过得不好。
小说的男主角总是多金，人也帅到极点，成天也见到工作，真的很轻松。可是，她桑月棠也知道，那仅仅是小说拿来骗骗小姑娘的，桑月棠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自然不会认为叶昭已经从小说中走出来。叶昭能够有今天，绝对不是运气和背景，而是他一步步浴血而来，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四年里。
她忽地心软了，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
“叫我放手已经不容易，我做不到看着你站在别的男人身边。你不愿让我与你再复亲近，但也让我可以好好地看着你，纵使我没有机会，也不要给别人机会，可以么？”他握上她的手，目光忧伤，“桑桑，我很自私，但也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样自私了。”
她本已经就心软不堪，被他这样忧伤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更是觉得自己虐得叶昭不行，罪恶感油然而生。
“嗯。”桑月棠垂下头去，算是应下了。
此时想来，真是她脑残了，这种条件怎么可以答应，割地赔款丧国辱权啊！
她总是容易被他的情绪轻易感染，尤其是他悲伤的情绪，那一双深邃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静静地哀伤地望着她，她会顿时束手无策，仿似他所有的悲伤都是她一个人造成。
这样的感觉不好。
桑月棠叹了叹，有点厌弃自己。
“小桑啊。”
这已是桑月棠这一下午第N次叹气，那边骆教授终于开了口，温和的声音，隐了些因为常年教学的严厉。
“嗯？”桑月棠下意识地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骆教授并没有抬头看她，还在认真地看东西，但是他叫她了，不是幻觉。
桑月棠坐得直了些，挺直了背脊，准备聆听教诲。这样子的骆教授，肯定有话要说。
默了默，骆行衍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缓缓抬起头。
“有没有想过小叶子？”
骆行衍依旧笑得很慈祥儒雅，不过这一开口，实实地让桑月棠瞬间只觉背脊一凉，腰杆挺得更直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朝钦，骆行衍对她很照顾，在她心里，这位老师还真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感觉。所以，骆行衍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不赞成她目前的决定。
能从叶昭办公室被放出来，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尽弃前嫌、握手言和，二是割袍断义、永诀天涯。很明显，是人都能看出她与叶昭属于前者。
“骆教授……”桑月棠咬了咬薄唇，“叶昭是个温柔的男人，小叶子很喜欢他，以后跟着他，会比跟着我好。交给叶昭，我很放心。我性子不好，怕给她做了坏的榜样，如今这样，是我反复斟酌过的决定。”
骆行衍拢了拢眉，深邃和煦的目光落在桑月棠脸上，宛如一个慈父。桑月棠的心颤了颤，赶紧别过眼去，不敢奢望一分。
“小桑，你没有什么事情吧？”骆行衍的眼里多了一分担心，桑月棠的话不太对劲，她素来比较冷静理智，让人很放心，今天做这样的决定，并且坚持着，着实让人很不放心。说这样的话，更让人不放心。
桑月棠垂了垂眼帘，狠狠地呼吸：“骆教授，每个人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有挥之不去的阴影。或许，这个坎儿，我只是一时过不去，时间过了，也许我自己会慢慢想通。您别多想。”
骆行衍儒雅一笑：“你素来让人放心，做事有分寸。现在先让自己好好静一静，毕竟幸福那么近，不要一念之差，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桑月棠痴痴一笑，听话地应下，只是眼里却满是没落。
骆行衍睨了桑月棠半晌，终于还是无奈一叹，她那眼神，有点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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