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邂逅
三人谈谈,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了许多,这时又有几人边话边走上了酒楼,这几个人话的声音很大,整个楼上都听到了:
“老张,你听了吗,昌虑伯的儿子和南平郡王世子在倚红阁为了争翠缕姑娘又打起来了,双方大打出手,几乎把倚红阁砸了个稀巴烂。”
“嗨,又不是头一次了,这些人是达官显贵,倚红阁谁都得罪不起。左右摔坏的东西也有人赔,倚红阁也不亏。”
“那倒也是,反正这些达官贵人整日里闲的无所事事,不找些消遣日子该怎么打发啊?”
几个人来到楼上,见座位几乎满了,遂扫胸道:“又是这样,算了,咱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甫君凌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扶罗好奇地问道:“大周不是禁止官员狎妓吗,怎的还是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还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伏夔笑道:“扶罗姑娘有所不知,这禁令是管束官员的,那两位不光自己,连他们的父亲也无官无职,只不过靠着祖宗的荫封过活,是以即使闹出这样的事来,只要无人追究,就不会有什么事。”
扶罗撅着嘴摇摇头,只听邻座上的人也在大肆谈论这件事,还有人顺带起朝中官员夜晚偷偷嫖娼之事,甫君凌和伏夔甚是尴尬,扶罗哼了一声,道:“难道朝廷就没有法子好好整治一番吗?”
甫君凌与伏夔尴尬一笑,都觉得在一个姑娘面前谈这个未免太过失礼,只好闭口不言,正想扯开别的话题,就听隔壁一个宛若洞箫的柔和声音道:“怎会没有法子,只不过这些事不会影响朝政,朝廷懒得追究这些,才任由这股歪风邪气存在罢了。”
三人一起向声音来处望去,见隔壁是楼上的一个雅间,只是这雅间是用屏风区隔而出,是以虽然看不见里面有何人,但是声音倒是一丝不漏地传了出来。三人听的清楚,这话的人是个女子无疑。
扶罗对着屏风问道:“不敢请问姑娘可有什么好法子呢?”
那个柔和的声音又道:“这位姑娘客气了,其实我一介女流懂得什么,伏公子聪明机智,这点区区事应该难不倒他的。”
甫君凌和扶罗很是奇怪,悄悄问道:“伯卿兄认得里面这位姑娘?”
伏夔也甚是奇怪,从女子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出是谁,可从那女子的话中,却不难听出她是认得自己的,他对着屏风恭敬地问道:“在下伏夔,不敢请教姑娘高姓大名,是何时识得在下的?”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原来伏公子已经不记得我了。”
甫君凌和扶罗听那姑娘满是惋惜之意,都促狭地望着他,伏夔百思不得其解,究竟这姑娘是何人,可那姑娘又不愿意直,而旁边两人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只好苦笑不止,“敢问姑娘到底是何人?”
这时,那女子又俏皮地道:“想知道我是谁,容易呀,只要伏公子肯出整治那些官员的法子来,我就出自己在哪里识得伏公子。”
甫君凌和扶罗两人闻言都偷偷笑将起来,甫君凌瞟了扶罗一眼,打了个眼色,扶罗心知他是想这个女子的顽皮跟自己有一比,遂爱娇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伏夔被两人弄得哭笑不得,又不知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怕她再些令人尴尬的话语来,心想先要让她出自己的身份来,方是正途,于是答道:“诚如姑娘所,这个也不难办。官员进青楼,多在戌时三刻坊门关闭之后,想要杜绝此风气,可把坊内的青楼都迁至坊外便是。”
“奥,迁至坊外,那些官员便不敢去了吗?”那女子不依不饶地问道。
扶罗也跟着发问:“姑娘的极是,我也想知道为何这样就可以了呢?”
伏夔无奈地看了甫君凌一眼,见他但笑不语,知他也是在看好戏,无奈地摇摇头,道:“坊门之外,是雒邑城的主大街,每日坊门一闭,骁果军彻夜巡街,想必没有官员想被骁果军看见自己往青楼里钻吧。”
扶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想想也是,骁果卫拱卫京畿安全,城内的大官员都是识得的,虽然官员嫖娼不归他们管,可是难保他们不把这个当作新鲜事到处,军中人多口杂,这事保不齐哪就能传到皇帝耳中,这于他们的仕途可是大大不利。到底,这个法子尽管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却也能震慑不少官员。
那女子也笑了起来:“不愧是伏公子,果然足智多谋,女子佩服。”
扶罗见那女子只是在夸奖伏夔,却绝口不提自己身份的事情,不禁微微有些不满,转头望向伏夔,见他皱着眉头,知他也是这般心思,可到底对方是个姑娘,不好发作,于是轻轻哼了一声,道:“姑娘,伏公子已经出了法子了,你也要言而有信才好啊!”
“吱呀”一声,雅间的门轻轻打开,一个面上蒙着白纱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只见她一身白衣如雪,肌肤皓如白雪,几乎与这白衣成为一色,一双眼睛亮如星辰,漆黑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
那女子褪下脸上的面纱,扶罗只觉得浑身一震,时候娘亲教过她的那些词句瞬时跃入脑海中:“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在!
扶罗十几年来一直被人称赞美貌,乌弋更把她与阿史那并称为草原上最美的两朵花,可与眼前这个姑娘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
“女子姓尹,尹惊鸿。”
这时整个酒楼早就静了下来,人人都被这姑娘的美丽所震惊,几乎无人敢出声,生恐自己太过粗鲁,惊吓到这位宛若神饶姑娘。
伏夔也惊呆了,倒是甫君凌扬声问:“敢问这位姑娘是如何识得伏大哥的?”
那女子轻轻叹息一声,“不知伏公子可还记得六年前,滍川河上的那场大风浪?”
伏夔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霎时一红,“姑娘怎得知道此事,难不成当日姑娘也在船上,时日太久,恕在下不记得了。”
那女子轻叹一声,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校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伏夔浑身一震,这首词就是当日渡船遇上风浪时,满船人惊慌失措时他高声吟诵的,他现在已肯定这女子当日也在船上,可她到底是谁,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那日风浪如此之大,几有覆船之限,满船人无不吓得恐慌万状,只有伏公子非但全然不怕,还高声吟诗,甚至大声斥责船客,‘大家再这样慌张,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伏公子气势逼人,还真镇住了满船的人。”
“原来姑娘当日的确在船上,在下愚钝,竟没认出姑娘来。”
那女子轻轻一笑,“伏公子认不出我来是应该的,当日我在船舱内没露面,只是隔窗听着伏公子的吟词声,今日公子跟你两位朋友一话,我便认出了你的声音,真没想到时隔六年我们还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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