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4 这可太有意思了
君杺到的时候,容云大师手里正捧着一卷书,漫不经心地翻着。
看到君杺过来,眼也不抬,淡淡哼了一声,还故意别过脸去。
君杺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师父这是在干嘛?
“师父……”君杺拖长尾音,蹭到容云大师身边。
“哼。”容云大师埋首书里,仿佛书里面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目不转睛头也不抬。
君杺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师父他老人家,但是想来想去也没印象。
“师父……”君杺弱弱地扯扯容云大师的衣袖。
容云大师端起茶杯,淡定地喝茶,就是不给君杺一个眼神。
“师父您就瞧瞧我吧,好歹这张脸您也喜欢看不是?”君杺将脸凑上去。
她这张脸跟妍华像了七分,乍一看,几乎能以假乱真。
妍华,是容云心中最深刻的印记,最柔软的存在。
这么一来,容云还生什么气?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戳戳君杺脑门子,暗哼两声:“女生外向,你这丫头,哼哼。”
有了男人,连师父都不要了。
“师父~~~”君杺顿时就明白师父在生哪门子的气了。她笑容甜甜的,宛若绽放的夏日葵,舔着小脸往师父身边蹭,“师父,您坐好,落落给您泡茶。”
“哼。”容云大师的神色好了许多。
君杺忙忙碌碌地亲自烧水,泡茶,洗茶,又再亲手斟满一小杯,捧到容云大师面前,笑地非常狗腿:“师父请喝茶。”
“这茶为师可喝不起。”容云大师不接。
“为什么?”君杺疑惑不解。
“那傻小子的腿疾,为师治不了。”容云大师何等人物,君杺眉毛一动,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治不了?”君杺急了,赶紧一把凳子在容云大师身边坐下,眼眸前所未有的认真,“为什么治不了?不是说只有宗师级炼药师才能治好他的腿疾吗?师父这么厉害,为什么治不了?”
君杺关心则乱,一连串的问题抛过去。
容云的眉头又皱起来:“你很担心?”
君杺小狗似的忙点头。能不担心吗?那可是她认定的男人啊。
“你要关心就自己努力。”容云大师摆摆衣袖,淡定地飘去一句话,“只有你自己晋升到宗师级炼药师,才能救他。”
“为什么?”君杺不服气地站起来,“明明师父能救,为什么不救?师父明知道我现在才超级炼药师,后面还要晋升到大师级炼药师,就算运气好晋升到大师级炼药师,那还有宗师级炼药师这道门槛呢。师父又不是不知道,洛老爷子整整修炼了一百年,都没办法跨越这道鸿沟,难道师父以为短短几年之内我就能晋升吗?”
君杺急了,说话跟炮弹似的,噼里啪啦就射过去。
容云大师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漆黑如墨玉,眼底高深莫测,复杂莫辨。
但是君杺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视线,目光深深地与他对视,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
师父俩都是性子倔的,谁也没有先说话,都定定地盯着对方。
容云大师神色淡定依旧,但是君杺却喘着粗气,显示出她的情绪激动。
似乎过了许久,容云大师才一巴掌拍君杺后脑勺:“你这破性子,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
君杺见容云大师先开口,就知道自己赢了,不免也笑出声:“师父不就喜欢我娘那性子吗?”
容云大师白了她一眼。他怎么可能只喜欢妍华的性子?妍华的全部,包括头发丝在内,他都喜欢地不得了。可这话不适合对君杺解释,所以他也就沉默是金了。
容云大师沉吟了一会儿,才对君杺耐心解释:“你知道那小子中的是什么毒?”
“什么毒?”君杺眼眸不解。
“寒毒。”容云大师淡定地回答,“而且是至阴致寒的寒毒,天底下无药可救,唯有——”
“唯有什么?”君杺急急地问。
“唯有……”容云大师压低声音,在君杺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随即,他便淡定地端起茶杯,细细地品着,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甘美的茶水。
君杺呆呆坐在原地,慢慢地,她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有些绯红。
“师父,怎么会……”君杺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种救治方法?”
君杺觉得难以置信。
“那小子是谁的徒弟?”容云大师淡声询问。
“炼狱城城主的。”君杺茫然间回答。
“你觉得,以炼狱城城主的势力和手段,为何还是治不好他徒弟的病?”容云大师又淡定地询问了一声。
君杺顿时恍然大悟。是啊,以炼狱城城主的实力,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他的亲传弟子身有隐疾?但是,天令直到现在,身上的隐疾还依旧存在,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连炼狱城城主,对这病症,都无可奈何。
“十年前,龙擎天曾带着他来找过为师。”容云大师声音淡淡的,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为师虽跟龙擎天不和,但这事不对人,当时为师曾亲自给那小子把过脉,了解过病症。”
君杺心中顿时明悟了。
难怪师父看都不看就知道天令身患腿疾,还知道他自己治不了,原来十年前师父就治过他。
君杺睁大眼睛,细细地听着师父讲过去的故事。
容云大师继续说道:“他体内的寒毒,非常诡异,像是……封印了某种狂暴的力量,非常恐怖。”
“什么?”君杺倏然间站起来。就连师父都说那力量恐怖,那么,天令体内那股不知明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
“一旦解除封印,那傻小子的腿疾就不药而愈。”容云大师眼眸深邃,深沉似海,“而要解开他身上的封印,方法之一,就是为师刚才跟你讲过的。但是,使用这个方法的时候,你必须是宗师级炼药师,否则,你必将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说到后来,容云大师的目光极其严厉,宛若千年冰霜:“所以,没到宗师级炼药师的那一刻,你必定要守护好你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听了师父的话,君杺额头上划过三条黑线。
“师父……”这话讲的未免也太露骨了吧。
谁知,容云大师的表情非但没有舒缓,反而眉头皱的更紧:“如果在此之前……对他的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知道了吗?”
君杺脸上划过一丝绯红,随即点点头:“弟子知道了。”哪有知道说的这么明显的嘛。
容云大师沉吟半许,又对君杺道:“未来的环境会有些不妙,如果可以,尽可能的提升战斗力吧。”
“师父?”君杺眼眸眨巴眨巴。
师父的话她有些没听懂,但是随着这句话,君杺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预感不久的将来整块大陆都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去吧。”容云大师显然不想多说,挥挥手就将君杺给打发了。
君杺咬着下唇,踌躇半许,还是默默地离开了。
师父还是不肯告诉她真相,当日师父明明告诉了天令,但是却不肯告诉她,是因为她的实力太差了吧……君杺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下定决心要认真修炼。
看着君杺离去的背影,容云大师笑着摇头叹息,随即,似乎想起某件事,脸色渐渐暗沉下来。
此时的容云大师站在樱花树下,淡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纷纷飘落,但他圣洁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不知道这样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容云大师叹了口气。
君杺回到南山。
今日的南山一看就不平静。墙垣外听了好几辆豪华马车,看这排场,定是宫里来人了。
君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太监扬着拂尘陪着笑脸一路小跑地朝君杺而来:“王妃娘娘,您可终于回来啦,小的等您等了许久呢。”
君杺慢悠悠地扫他一眼:“王妃娘娘?”
这称呼若是晋王府的人叫倒也没什么,但是从这位太监口中叫出来却相当的有意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太监可是景帝身边最得脸的林公公。
“王妃娘娘,陛下有请,您看这……”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林公公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陛下有请?”君杺慢悠悠地往大厅里行去,而林公公则一路小跑地跟在君杺身后,年过半百的他伛偻着腰,犹如刚进宫的小太监。
“晋王殿下和王妃拔得前两名,陛下高兴地不得了,早早地便叫御膳房备了宴席,请晋王殿下和王妃赏脸过去。”林公公的声音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君杺,引起她的不快。
君杺漫不经心地愁他一眼。
她记得两年前她进宫的时候,这位站在陛下身边的老太监还斜着眼睛看她,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屑外加藐视。不过两年时间,态度变得可真真是快。
君杺哼唧一声,也不言语,抬头埋进大厅。
大厅内,天令正悠闲地坐着饮茶,看到君杺回来,俊美的容颜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来。
不过,他的笑容非常吝啬,仅仅只给君杺一个人,所以当他看到君杺身后跟着的林公公时,面容顿时如寒霜笼罩,不悦地冷哼一声。
天令现在何等的修为?他只淡淡冷哼,林公公全身如坠冰窖,差点因此窒息。
“晋、晋王殿下。”林公公双腿弯曲,直接就跪了。
林公公因为是少年时便跟着景帝,两人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林公公平日里耀武扬威,后宫的妃子争先讨好他,将他捧的高高的。但是这一次,林公公却不得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因为对晋王殿下的惧怕,仿佛与身俱来。
天令拉着君杺过来坐到边上,温柔地摸着她的手:“大早上的去哪儿了?我都找不着你。”
这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拧出水来,边上的林公公羡慕地不行了。
“去师父那了。”君杺想起师父的话,眼眸微微一闪,瞟了天令一眼,“找师父问了点事。”
“什么事?”天令轻柔地搂着她。
“关于你的事。”有外人在场,君杺没有详说的打算。
天令也意识到林公公的存在,脸色一黑,扫了他一眼:“滚出去。”
林公公心里那叫一个郁卒啊。就连景帝对他都没有这么不客气过,晋王殿下真的是丝毫不讲情面啊。
林公公想起景帝的吩咐,硬着头皮顶着压力开头:“陛下有旨,请晋王殿下和晋王妃进宫赴宴。”
“晋王妃?”天令对这个叫法颇有些意动,他一把拉住君杺,“你师父要求的事也做的差不多了,选个良成吉日,咱们把这亲事给办了。”
君杺漆黑乌亮的清澈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
“怎了?难道你想反悔不成?”天令重重捏住她的手。
“谁反悔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成亲。”君杺郁闷地皱眉。
“为什么?”天令温柔的面容瞬间如凝结的冰霜,拉住君杺的手加重力道,这股力道让君杺的眉头拧地更紧。
“反正成亲了也不能……”面对天令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君杺完全说不下去了,只能给一句总结性陈辞,“总之,现在不能成亲。”
怕天令再继续追问下去,君杺赶紧换话题,眼眸盯着林公公:“陛下设的是晚宴?”
“对对,回晋王妃的话,是晚宴。”林公公见有戏,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那行,这边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君杺拉起天令,见他一直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模样,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等回来再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天令一双眼睛似喷火般盯着君杺,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点点头,暂时先放她一马。
君杺本来也想去见景帝的,但是刚才师父的一句话却打动了她。
师父说,未来的情况会有些不妙,如果可以,让她尽可能的提升战斗力。君杺手中有着不少的天材地宝和修炼功法,但是对于东晋来说,如果情况变得不好……
如果景帝不再像过去那么让她恶心,她倒不介意帮帮他,因为不管如何,东晋是天令的根,她不希望到时候他们连个故乡都没有。
当然了,如果景帝依旧如当初那般糊涂,君杺自然不会将那样的好东西送给他。
皇宫。
景帝双手交负在后,焦躁地皇宫里走来走去。
他心中欢喜连连,却也有些七上八下。
他没想到,君杺竟然真的能够一举进入前两名,这一次,前两名都出自东晋,那么往后四国之中,东晋还能不是霸主地位?一想到这,景帝自然高兴万分,他万分庆幸当初没有将君杺换下去。
但是想起之前他对君杺做的事……景帝又蔫了。也不知道那丫头记不记仇,要是记仇的话,这事可有些难办啊。
于是,景帝就在这种七上八下的煎熬中等待着天令和君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是他等的人还不来,景帝额头开始出现一片细密的汗珠。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
就在这时候,林公公尖锐而高昂的声音响起。
“晋王殿下到,晋王妃到——”
还未娶进门,就早早地将名分给订下,这是景帝专门吩咐的。
天知道现在的君杺有多抢手,其余的九大世家,哪家不想娶这丫头过门?别说容云大师在她身后保驾护航,单说她自己那身实力,还有炼药师的身份,都足以让求亲者蜂拥而至了。
听到宫殿门口响起的声音,景帝哪里还敢像以前那样拿乔,此时的他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迎出去,迎到门口去接。
看到景帝亲自出来,君杺和天令对视一眼,君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天令却神色如常,理所当然,似乎他觉得本该如此。
“你们过来了?让父皇一阵好等啊。”景帝笑声连连,转头亲切地对君杺道,“落丫头可真真是了不起,没想到,竟然能进前二名,这在整个大陆历史上都不曾发生过啊。”
君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如果当年她娘亲参加这游龙榜,哪个男人能抢的走属于她的第一?所以景帝的话还是夸张了。
不过景帝能够改变想法,不在她和天令中间做梗,这便已经不错了。归根结底他是天令的生父,君杺也不希望天令和他彻底闹翻。
君杺淡淡一笑:“陛下谬赞了。”
“怎么会谬赞?你可比传言中还要了不起,说起来还是容云大师目光精准,就连流云的目光都比我这当父皇的好,早早地便看出你这颗蒙尘的珍珠啊,哈哈哈。”景帝打着哈哈,试图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全部抹除。
君杺似笑非笑地挑眉。
今日景帝的表现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还真是能屈能伸脸皮够厚。
见君杺神色淡然,不以为意,景帝又陪着笑容,大声斥责苏府:“这苏子安也真是有眼无珠,这样好的女儿,他硬生生地给折腾走了,落丫头,你别怕,有父皇给你撑腰,苏府那里你完全不用理会。”
听闻此言,君杺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景帝实在是太有趣了,以前恨不得将她和天令分的远远的,现在却一个劲地自称父皇,恨不得早早地将名分给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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