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伤心背叛
砰！门粗鲁地被推——噢，不，是踹开。
“啊！？”正在研究菜谱的韩小小吓得弹跳起来，绊到桌腿，重心不稳猛趴倒在桌子上，硌痛了下巴。飞快地回头，看向门口。
冷浩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下雨前的阴暗光线让人看不清他脸的轮廓，更狂论表情。
“浩？”他怎么回来了？现在才中午。
韩小小终于站直身子，慢慢地向他走去。他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浩？你怎么了？”
等眼睛适应了那阴暗的光线，韩小小倒吸了一口气。他那罩着寒霜、冷得足以结出冰块的表情，让她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了？”看着他一步步逼近，什么都不知道的韩小小，却害怕得直往后退。直到身体抵上沙发，再无退路，只有颤抖。
她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可怕的表情，即便是他误会是她害得夫人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吓人。
在离她还有几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鹰眸紧紧地锁住她，动弹不得。
“浩、浩？”韩小小不确定地低声叫他，艰难地吞着口水。“我、我做了什、什么事吗？”
他竟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她呼吸更加困难。“你何不问问你自己？”
声音极轻，不是那种如雷的怒吼，是带笑的低语。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她止不住颤抖着身子。
他的大手一挥，“啪”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前飞舞，其中一个直接砸在她的脸上，划过她的脸，留下一道带血的印迹。
顾不得疼痛，低头，面容顿时死灰。那是她跟学长亲吻的照片......
她猛地抬头，张嘴就要解释，接触到他那平静得可怕的表情，却连呼吸都停住。
没有愤怒，没有暴虐，只要平静，一点波澜也没有。就像是这只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不值得情绪波动。
“我、我......”有好多话要说，冒出来的却只有这个单音，破碎，不成句。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啊？我在等你的解释呢！”那死灰的面容已经给出了答案，再无求证的必要。
心，已经麻木，那个黑幽幽的洞，血已经干涸。这就是他选择的女人，他选择的背叛。
“告诉我这些照片是假的，说啊？抑或告诉我，他的吻让你多销魂？”他突然裂开一个笑容，像嗜血的豹。被耍弄一番之后，只剩下嗜血的本性。
多讽刺啊！他昨夜看着怀里的人，无法成眠。终于决定将她纳入自己的生命，决定再次信任。今天，得到的便是背叛。
那个异常的笑容，终于让傻掉的人儿惊吓醒来。
“不是这样的，浩，你听我解释……”韩小小心慌意乱，想辩白，却不知从何说起。
“解释？你还想解释什么？说你没有和男人当街亲吻？说你是被人设计的，你什么都没做？”她真的把他当傻子吗？
“不是的，浩，你听我说，那都是因为——”韩小小着急地想要碰触他。
“不要碰我！”不等她说完，他激烈地推开她企图靠近的身躯，心很痛，但更痛的是信任被践踏的难堪，“任何理由我都不允许！韩小小，将我冷浩玩弄在股掌之间，是要付出代价的！”
韩小小跌退数步，茫然失神地看着他。他已经定了她的罪了吗？
男人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韩小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几乎停止了跳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猛地追上去。
她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事情不是那样的.......
“浩！”韩小小大声叫着，飞快地往门口扑去，脚着拖鞋让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脚步不稳地跑出去。
“浩！你听完说！”她不顾一切地扑上车子。
男人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令人窒息的绝望。
韩小小愣了一下，继而朝着车子飞驰的方向奔去。她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她要解释......
她跑出大门的时候，车子已经没了踪影，只有一条灰白的路，还有灰暗的天。乌云笼罩天空，也笼罩她的心。
她连哭泣都忘了，只是向着通向山下的路，不停地跑着。摔倒，爬起来；摔倒，爬起来......
终于，路到了尽头，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车流穿梭。
她傻了一般站在路口，茫然，绝望......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韩小小脚步匆匆，沿着那些陌生或熟悉的街道不停地走。看不清四周的高楼，也看不清四周的人，只在脑海里深深刻着那个孤独的男人和那辆车子的影子，其他皆不在眼内。
突然，街道上骚动起来，人群四处逃窜。不断地有人撞倒她，一次又一次差点摔倒。她，却恍然未觉，只是跌跌撞撞向前。
直到视线迷蒙得什么都看不见，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下起了大雨，滂沱瓢泼。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有些疼痛，唤回了离去的神智。身边已经很少行人，只有偶尔几个奔跑的身影。大雨中的她，像一个傻子，一脸迷茫。
脚步不曾停歇，拖鞋因雨水而滑溜溜的。不小心踢到松动翘起的瓷砖，踉跄摔倒。
狼狈地趴在地上，泪水终于冒出眼眶，却不是因为疼痛。热热的感觉马上被雨水冲刷掉，找不到痕迹。借着雨水，她肆意地哭泣，在人影稀少的大街上，在别人探寻的眼光中。
她却什么都不顾，只记得男人离开时，那决绝的眼神。那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深深地插进她的心里，疼痛到了极点，已然麻木。
......
黑暗笼罩了大地，华灯璀璨。她要找的人，依然杳无踪影。只有倾盆大雨，不曾停歇，一如她心中的泪。
在掩盖一切的雨声中，酒吧那劲爆的音乐传进韩小小的耳朵。她愣了几秒，继而露出笑容，狼狈，却含着喜悦。
他很可能在酒吧里！这个想法撞进了脑子里，带起一阵激动。
希望的曙光在黑暗中乍现，韩小小用湿漉漉的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脚步竟然有些轻快地跑进酒吧的大门。
......
一次又一次地走进酒吧的门，又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走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进了多少个酒吧，承受了多少探寻或者厌恶的眼神，又听到了多少冷哼指责，只是机械地进出。
只知道在那些灯光昏暗的酒吧，她要一个一个座位地寻找，一张一张面容看清，然后被人责骂神经病、疯子......
希望升起，然后褪去，终于还是失望。
再一次狼狈跌倒，她索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很沉很沉，像被灌了满满地的一锅铅水，她那纤细虚软的脖子几乎支撑不起。
突然，雨水停了。韩小小失神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圈形。
“你还好吗？”男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韩小小愕然，视线顺着那一道银色往下，看到了一张脸的轮廓，看不清五官。
男人突然弯腰，向她伸出手，不等她的反应，直直地伸向她的腰。
“你要干什么？”韩小小猛地往后退开，惊恐地看向那一只手。
“扶你起来啊。”依然是不温不火的声音，仔细听却能分辨出几丝轻佻，还有猎人见到猎物的兴奋。
“走开！”韩小小拍掉他的手，身子向后挪去。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还没迈步却又踉跄跌倒。
“你不要过来！”韩小小惊恐地大叫，声音却被大雨掩盖消散。
“不要怕，我会疼你的。”男人一把抱住她的腰，强力压住她不堪一击的挣扎，将她带往人少的地方。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救命！”那无情的雨水似乎跟她作对，下得更加滂沱。那巨大的声音将一切声音都掩盖起来，那一声声呼救尽化为无声。那微弱的挣扎根本不起眼，没有谁会注意到。
当自己的身子被扔在地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能看到呲牙咧齿的笑容。韩小小的心，极度绝望起来。
她已经无暇去注意这是什么地方，只是绝望地用最后一点力气去推拒着压下来的男人。那一点力气对男人来说，等于根本不存在，他甚至放任她挥动手臂，不去钳制。
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在男人的手抚上身子时，终于只剩下绝望。她自暴自弃地停止挣扎，任由两手落在地板上。
突然，绝望到了极点的心又跳动起来。手下冰凉的块状物，在瞬间灌注希望。
韩小小用尽力气抓住那块石头之类的东西，用力地砸在男人的头上。
一声闷哼之后，男人歪倒在她身上。
韩小小松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上身的压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当耳朵能听到人声，最后一丝支撑消失，虚软的身子滑落地面。
迷蒙的灯光隐约映入眼帘，继而黑暗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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