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两人同去
春武和秋武一起做血滴子的消息迅速在民间发散，昨天晚上闻讯赶来的民众把罪魂寺围的水泄不通，很多虔诚的教徒身着白袍，举着香烛排队朝祭坛的方向膜拜，为春武和秋武兄弟祝祷。
清晨，寺外人烟聚集，寺内只有袅袅白烟，一辆黑色的加长迎宾车缓缓穿过人群，驶进罪魂寺，在过了四道门后，迎宾车停下，从车上走出四个人，三男一女，为首的是李秋月。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套裙，头戴一顶黑色贝雷帽，用黑纱遮住半面。
紧靠在李秋月身边的是哥哥吴初元，他是黑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庄严肃穆。
有吴初元的地方，肯定会有范西斯，他今天也是全身黑，黑西装黑衬衣黑领结，就连袖口的扣子，都是黑水晶。
今天着装最意外的是夏武，因为要参加血滴子仪式，按照那莱gali女神教的规矩，他是从头到脚一套黑袍。
四个人依次往前走了几步，昨天刚见过面的首教徒正颔首在门前等他们。
4个人走到首教徒面前，鞠躬行礼。
首教徒还鞠手礼：“4位请跟我来。”
说完，首教徒转身，带着大家往第二道门走去。
路两边挂满了白底黑字的祭旗，晨风吹起，祭旗随风轻摆。
李秋月抓住祭旗一角，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有灵，麻烦你睁开眼看看，君王有罪，民众何辜？”
穿过第三道门后，迎面是一个面积跟足球场差不多大的广场，祭坛就高高的建在广场正中间。
祭坛由花岗岩砌成，高5米，长宽各10米，春武和秋武已经净身完毕，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棉袍，16个教徒分左右两排站定，每个人手上各有一根带环的铁链子，一会儿仪式开始后，这16根链子会分别帮到要献祭的人的脖子，腰，和四肢上。
4个人在祭坛下面的观礼席上坐下。
当当当
催魂钟又响了。
老态龙钟的主持睁开眼，看向祭坛上的两兄弟。
“gali女神护佑，女神说，我是避难所，你有灾难在我里面躲，我与你同在，你在哪里求，哪里就有我；你不要怕，不要惊慌，因为我是gali女神，我必保护你，我必凭公义，用心扶持你，罪魂春武，罪魂秋武，你们所求何为？”
春武和秋武互相看了对方个一眼，齐声道：“愿以吾身换李氏1798名罪身，愿以吾魂献祭gali女神。”
“可曾后悔？”
“不悔。”
“可会有怨？”
“不怨。”
主持眯着眼，看向下方的4个证人。
“今有罪魂春武、罪魂秋武以血肉之神献祭，吾辈可愿作证？”
4个人同时低头，答：“愿意。”
“可会后悔？”
“不悔。”
“可曾有怨？”
“不怨。”
主持听罢，举起手里的钉魂锤，
哒哒哒，
击缶高和：“gali女神在上，今有罪魂春武，罪魂秋武，愿意血肉献祭，换李氏1798名罪魂还归故土，叩请女神恩准！”
主持沧桑的声音在祭坛四周久久回荡
等回声彻底消失后，主持再次击缶高和，周围的教徒随声附和：“gali女神在上，今有罪魂春武，罪魂秋武，愿意血肉献祭，换李氏1798名罪魂还归故土，叩请女神恩准！”
如此三遍，直到广场上的回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无数招魂的鬼怪在从地狱里窜出来索命一般
唱祝完毕，主持把一张契约放进金色的约柜，而后点燃白烛，面向约柜三鞠躬，主持抬头，高声昌和：“请罪魂春武，罪魂秋武登祭坛”
左右两排教徒上前两步，把链环扣到脖子，腰腹及手腕脚腕处。
扣好后，春武和秋武被教教徒牵着走向祭坛。
十字架已经竖好，春武和秋武在十字架前跪拜，转身。
执刑的教徒们用铁链把春武秋武绑在了十字架上。
一个光头高个，一脸慈悲相的教徒缓缓走到十字架前。
他身边还跟了两个端着盘子的年轻教徒，盘子里只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圆月形弯刀。
光头教徒向春武躬身行礼，而后伸手拿起弯刀，吱一下，在春武的右脚踝内侧划了一刀，春武一脸正气，毫不畏死，鲜血像一条红线似的，沿着脚踝吱吱落到祭坛的花岗岩石面上。
接着是秋武，光头教徒回头拿白毛巾擦了一下手，举起弯刀，再次在同样的位置，划了一刀，秋武疼的踢了一下脚，小小的啊了一声。
祭坛上隐隐飘起一阵腥臭味儿
李秋月抬头，看着高高的祭坛上，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两兄弟，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胸口，
16名教徒围坐在十字架下方，为春武和秋武祝祷，神仙未下凡，恶鬼在人间。
范西斯挥挥手，扇走满鼻子的血腥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鼻塞。
吴初元见他这种场合还矫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范西斯委屈的看着吴初元，生怕他误会自己个三角体弱的病少爷，上赶着解释道：“我晕血。”
吴初元侧脸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捏住自己的虎口给他比划：“捏一捏虎口就不会晕了。”
范西斯嫌弃的要命：“不要拿你们大华的妖术糊弄我，任何医疗手段如果没做过双盲测试，在我这儿都不成立。”
吴初元听罢当场摆摆手不说了，既然人家不喜欢，自己干嘛主动上前倒贴呢，他巴不得两个人之间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免得他又疑东疑西的拿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
他的手刚放好，范西斯冷不丁的把自己的手往他怀里要送：“成不成立我得亲自验证一下才有说服力。”
这是耍无赖，让他免费给按摩？
吴初元看着塞到自己跟前的那只枯瘦的手，实在是别扭的很，帮他捏吧，自己心里过不去，不帮他捏吧，他肯定又会瞎猜忌
见吴初元一直没动静，范西斯把手又稍稍太高了几分：“怎么，不是你说捏虎口能治晕血的吗？给个验证的机会啊。”
算了，越是躲着他，他越死皮赖脸的往上贴，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有来有往。
吴初元吐口气，把眼前的那只手往自己跟前拽了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捏住虎口，有模有样的给他做起了按摩
范西斯戴上墨镜，美美的半靠在座椅上，一边享受吴初元的捏虎口服务一边在暗自打算，昨天因为天气问题专机没能起飞，等航线恢复了，一定要尽早把范一谋接过来，接过来就有机会检查吴初元的后腰窝上有没有蝴蝶胎记了
夏武看着天上的大哥二哥，眼角充血，双目刺裂，恨不得替两个哥哥流血献祭。
李秋月怕他没定力坐不住，待会儿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便侧身悄悄安慰他：“忍住，如果你这个时候按耐不住，你大哥怎么放心把国家交给你？而且范西斯还在呢，别在敌人前暴露你的弱点。”
夏武闻声攥紧拳头，挺胸抬头。
过午，春武和秋武脚腕上的血全都凝住了，李秋月稍稍松了口气，看第一天的失血量，应该一人也就一碗多点儿，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失血，他们也许能逃过一劫。
中午阳光太烈，眼看俩人嘴唇干的快要出血了，教徒们端上两碗清水，给春武和秋武喝，夏武主动上前，从教徒手里接过水：“我来吧。”
教徒看了一眼主持，主持闭着眼，没吭声，那就是不反对。
教徒松手，夏武端着碗走上祭坛。
春武唇色泛白，还起了皮，但人还清醒。
夏武把碗端到春武嘴边：“大哥，喝水。”
春武低头，看着白瓷碗里自己憔悴的倒影，冲弟弟笑了：“你长大了。”
夏武的眼眶再次泛红。
春武就着白瓷碗喝了几大口，整个人像淋了水的鱼，一下子精神了很多。
夏武看着哥哥，举着碗问：“还能扛得住吗？”
“放心，哥哥是圣子，女神会保佑我的。”
夏武拿起毛巾替春武擦了擦汗，端起第二碗水，走到秋武面前。
“二哥，喝水。”
秋武神色比春武差很多，他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晒个太阳都能晕，这次虽然失血量不大，但人太虚，还没怎么找呢，已经眼冒金星，口干舌燥的像渴了三天三夜似的。
夏武端着碗举到他嘴边，他一开口，嘴唇上的血口就裂开了，血流进碗里，再混着白水被他咕咚咕咚喝了进去。
喝完两大碗白水后，夏武一样给他擦擦嘴角，再换白毛巾擦汗，秋武再坏，那也是大哥承认了的弟弟，大哥怎么看他自己变怎么看他：“感觉怎么样？”
秋武昏昏沉沉的摇摇头，恍惚以为眼前的人是春武：“哥，我疼”
春武用力伸直手臂，想去抓秋武的手，可两个人之间隔得太远，握不到。
夏武不忍心看他们这样拉扯，便想推一下十字架，把他们俩的距离拉近一些。
一直在祭坛上带领教徒祝祷的红衣首教徒抬头看着夏武：“亲王三思，两个罪魂一旦相连，下辈子他们还会纠缠不休，这并非明智之选。”
夏武看看春武，再看看秋武，两个哥哥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夏武用力一推，把两个十字架推到一起：“没关系，他们愿意。”
说完，三兄弟的手便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一刻，春武和夏武是真心实意的接纳秋武，而秋武却还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兄弟情再深，也不抵王权富贵，大哥和三弟都已经相信他改过自新了，只要扛过去这个血滴子，将来逼宫指日可待，不知道范西斯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原定的替身计划可千万不能出纰漏，他还想活着入驻大皇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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