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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恶灵——阿兹撒克的降临


  常听人说,人在临死之前,总是会见到或是听到自己心中最挂念的人的身影或声音。

  在靠近太阳神教领域的沙漠之上,一直以来受恶灵影响的奥丁,终于在西门无恨一指点上眉心,剑气即将贯透头颅的瞬间,不但感受到死亡的脚步有多么接近,在临死之前所浮现眼前的幻影,更是有如现实般的真实。

  只是就在这时,眼前却赫然浮现一道极为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她有着一双比着冷潭还要冰寒的双眼,有着一头冷酷的银色俏丽短发,一身淡紫色的轻装,那系在腰间的绫带自动的飘起摆动,犹如风之精灵般把她轻轻的温柔托浮在半空之上。

  她纤细的双手高举着与身材截然不同比例、犹如月牙一般的巨大镰刀。

  就在几乎喊出她名字的同时,她手上的刀同时落下,这把排名道器之首、人称神兵杀手的月之痕,就这么毫不客气的划破空间,往西门无恨直砍下去。

  “月……月舞天!”

  是惊讶也是不解,印象之中她总是高高在上不屑与人共处。

  记忆里头,她总是想击败自己好提升修道院的声望,而在空白的记忆之中,不知为何月舞天的倩影不但重复的在脑中浮现,脑海中本该是冰冷的双眼,却是意外的充满着担忧与无奈。

  在临死之前随着眼前幻境被西门无恨击溃的同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月舞天,分不清楚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奥丁,冷不防的惊呼出声。

  听到奥丁的惊呼、听到奥丁喊出自己的名字,月舞天脸上刻意装起的冷漠轻易的被心中感动所击破。

  只是心中感动之余,面对下方西门无恨即将对奥丁发出的致命一剑,月舞天早已经顾不得这一刀劈下,得罪了西门无恨将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全力施为,月轮之斩快速挥出,只希望这一刀能阻止西门无恨对奥丁痛下杀手。

  是当世最强者,也是足以跟神平起平坐的当世第一人,他的强绝对不止于那足以停住时间、足以跨越空间的冰蓝剑气。

  昔日的无情、执着,让他成为当今最强者,今日有情、无欲,更让他就此跨越诸神在人体所加诸的界线。

  比起傲红池的狂与高傲,他那平淡无欲的双眼,更让人觉得如天一般看似咫尺却永远摸不着边际。

  比起卢那贝克的霸,他那举手投足的快意畅然更让人挡无可挡。

  而早已窥透天地奥义的他,对因果的循环、生死的轮回,更绝对是拥有万年智慧的特亚修的缜密心计所无法比拟的。

  面对上头月舞天直砍而来的一刀,西门无恨触击在奥丁眉心间的剑指未收,只是一个侧身,左臂划出淡蓝剑流已快速刺出。

  就这一剑,不但挡下月舞天全力直砍而下猛烈的一刀,竟更把月舞天从未离手的月之痕给震飞出去。

  “什么!”

  双臂的发麻、兵器的脱手,一招败阵让月舞天霎时错愕不敢相信的呆立空中。

  而就在这时,西门无恨缓缓抬头望了过来,这一瞬间面对西门无恨那一双平淡的双眼,身为圣女的月舞天不但发觉自己的渺小,一向不知惧怕为何物的她,更是首次在心底浮现害怕的阴影。

  看着月舞天失神,而西门无恨又似即将发出剑气刺去,一时之间奥丁心底莫名的紧张,更不及细想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月舞天的安危。

  也许是因为月舞天为解救自己的缘故,抑或许是因为在过去空白的记忆中,唯一有印象的是月舞天那双无奈的双眼。

  此时,奥丁不顾西门无恨一直指在自己眉间的剑气未发,连忙惊呼:“小心!”

  声音刚出,奥丁更是双手齐动,极近的距离之下,再牵冰火之链抽向西门无恨而去。

  奥丁再度出手,随着冰火之链再度发出的连串当啷巨声,四周气温骤降、放眼望去皆是高涨无情的火焰。

  对奥丁再起的攻势,面对仅不过一臂之距的超短距离,纵有再高修为,冰火之链终究也属魔法的极端力量,因此西门无恨也不敢小看,身形一动双手舞起剑指,就见冰蓝剑气连珠发出,快速挡下左右袭来的冰火之链。

  没有了恶灵浓烈的杀意,也少了原本充沛在体内的强大魔气,清醒的奥丁虽然仍拥有发动元素锁链的能力,但神之枷锁的限制,却让原本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明显倍减。

  因此在西门无恨剑气之下,就见冰火之链原本夹带的威势不断被削减,而本欲冲上前的奥丁,更是在瞬间被西门无恨的剑气所笼罩,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月舞天从失神的状态中醒转。

  一看奥丁再度陷入危急之中,月舞天随手舞动腰上混天绫,只见混天绫犹如灵蛇一般快速取回落在地上的月之痕。

  月舞天双手紧持月之痕后,身形腾空快速冲向西门无恨,嘴里更娇咤一声:“舞月诀,月—灭—留—痕!”

  月舞天心急之下全力出手,起手就是舞月诀封印禁招,四周空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时月舞天手上月之痕在黑暗空间中,瞬间暴散刺眼的银色亮光,原本就巨大的月牙刀锋,更是突然的暴涨好几十倍。

  全力劈下,月之痕道器异能转眼发动,原本相距十尺以上的距离瞬间缩短。

  只一眨眼,巨大银色刀锋落在西门无恨面前,绚烂的月弧快速划出,就在西门无恨与月舞天之间的黑暗空间,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银色光痕。

  不管是月之痕的道器异能,还是月灭留痕瞬间歼敌之威,纵然月舞天招式再怎么一气呵成,纵使月之痕锋芒当世鲜少有兵器可以抗衡,但是碰上了当世第一人西门无恨,最强的招式配合最锐利的刀芒,纵能斩裂空间、纵能划破时空,却只见西门无恨不退不避。

  他的双眼依旧淡然的只是随手一扬,指上剑气随意发出,就见切裂空间的银月之痕竟是再难前进一吋。

  轻易的被剑气挡下。

  而让月舞天自尊心遭受更大打击的是月之痕的尖端竟然被西门无恨两指轻松夹住,就好像被嵌住一般,一动也不能。

  元素之链的失利,月痕之威无功而返,在西门无恨剑下,身负上古魔道的奥丁、手持第一道器月之痕的月舞天,在剎那之间优势尽失。

  原来所谓神之力量、所谓神兵利器,在西门无恨剑指之下,也只是如笑话一般,非但无法带给西门无恨任何的威胁,反而这犹如困兽的最后反扑,倒只让奥丁与月舞天两人心里更加明白本身跟西门无恨的差距有多么的遥远。

  “给老夫退!”

  苍老平稳的声音虽不带任何威严,但听在耳中却让人心底起了一股肃然起敬的感觉。

  月舞天与奥丁同时迎面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罡直扑而来,还在心想为何西门无恨放弃这杀自己大好机会的同时,两人已给这气罡猛力震飞出去。

  感觉起来该是足以瞬间杀败自己的强猛气罡,却只是意外的把自己逼退,心中疑问之际,随着气罡逐渐减弱而平稳的落在西门无恨前方十尺大地之上,看着月舞天与自己一样没事,奥丁忍不住开口问道:“西门无恨你……”

  奥丁话才出口,西门无恨缓缓的抬头看着上天,气定神闲一脸泰然的说:“你疑惑吗?疑惑老夫为何不杀你吗?”

  “嗯……”

  “在回答你心中疑惑之前,老夫先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如今在你体内拥有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魔之力量。”

  平和的语调,像是责问却不给奥丁任何压力,西门无恨嘴里问着,双眼却依旧看也不看的直盯上空缓缓漂动的苍云,直到一阵来自西边的风带起尘砂直吹而来,才见西门无恨右手一抬轻挥着。

  这股风砂在西门无恨面前瞬间便被看似无形的气墙挡下,而这时西门无恨的双眼也缓缓的落到奥丁脸上。

  与西门无恨的双眼接触,让奥丁的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是因为西门无恨刻意展现力量,而是对西门无恨那举手投足之间,恍若天地力量为己所用一般的绝对力量,使他自己心底彻底清楚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

  不过纵然如此,奥丁仍是硬着头皮不客气的回应说:

  “不属于自己的?我的体内难道有力量是属于我自己的吗?上古魔道也好、神之枷锁也罢,甚至是体内新的这股力量,它们全都不是属于我的,我——我不过是一个给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从一开始的抱怨到最后近似嘶吼的怒喊,是倾诉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也是对自己身为被人利用工具的不满,奥丁的嘶吼,随着风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上不断回荡。

  而在心中的怨恨宣泄的同时,奥丁身上元素锁链再度成形,犹如蛇蟒往四周左右晃动,所经之处时而火海窜起、时而冰墙矗立、时而电光疾走又时而风卷怒旋。

  只是这元素力量纵使拥有天惊地动之威,却始终无法靠近西门无恨身周方圆十尺之内。

  淡然着看着四周因为奥丁情绪而瞬息生变的元素空间,西门无恨轻背着手,缓缓的迈开脚步走向奥丁。

  那十尺的防御空间也随着往前移动,排开四周蕴藏强大破坏力的元素空间,这时的西门无恨更是淡淡再说:

  “你是这么认为吗?若是如此,那你真是让老夫失望,也枉费剑叟当年为你接下老夫两剑。”

  “我……”

  “不论是魔、龙、兽还是人,都有着自身的天赋与才能,而我们人族虽然没有魔族不灭的魔体、没有龙族傲世群伦的破坏力,比起兽人野性的敏锐以及强大的蛮力,我人族更是难以匹敌。

  “但是你可曾想过,纵然先天上人族拥有诸多不利的条件,但为何当今云梦大陆之上,龙与兽人只能在东方与北方之地各占一块小小的生存空间?而一向自认凌驾诸神之上的魔,更是被摒弃在云梦之外的死亡沼泽,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反看我人族在云梦创立了帝国,万年以来更建立魔、龙、兽都无法达成的盛世。”

  西门无恨语气平淡的说着,言语之中虽说明人族比起其他三族在先天上诸多不利的缺陷,但也言明了,在某种程度之上,人族其实拥有着其余三族所无法媲美的绝佳优势。

  而静静听完西门无恨的言论之后,奥丁不予认同的反驳说:“那是因为魔族遭受诸神封印,龙族又受神的管辖,所以才让我们人族得以平稳建立帝国盛世。”

  “奥丁你想想,如果魔族真的会受限在诸神封印之下,那么又何来上古魔道以及上古神兵的出现?

  “魔化大计的进行,说明了魔族早已经拥有足以跨越封印结界的力量,然而以魔族好战、嗜杀的天性,这些年来的蛰伏又是为了什么?

  “再说龙族,或许每隔一段时间的沉眠,是龙族不介入云梦的原因之一,但以龙族的力量、特亚修的智慧,要征服云梦需要用到百年的光景吗?

  “而你难道也当真认为,当今天下兽人族还是一样只是个知道靠蛮力的种族,而只有我人族跟魔族才知道要突破先天上的限制吗?

  “再看上古魔道、上古神兵以及十二魔兵的出现,俨然说明日后局势的变化,在云梦这块大地之上,美其名似乎是神魔之间的对决,好听一点,也可说是我为了人族维护自身生存空间的圣战。

  “但神兵之主放眼看去几乎是我人族,魔兵十二使徒中如今已经现世的几名,除了兽人之王窝特斯外,又全是我人族之人。难道你当真认为自黄昏之战后,经过这万年来的生息,神没有一战魔族的实力吗?天性自傲的魔族境域之中的千万魔兽岂无人才,还真需要大费周章安排这魔化大计吗?”

  西门无恨依旧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对于奥丁偏激的想法,西门无恨更是破天荒的提出前人从未提出的论点。

  “这……这正证明了我所说的,我们人族只是诸神跟魔族手下的棋子,被摆布的工具。”

  “不,你错了,奥丁,若说这云梦是诸神与魔族之间的棋盘,若说我人族是诸神与魔族手下的棋子、工具,那么你就不会拥有自己的情感、思想,而十二使徒之中,也不会有怒无极这行事作风恩怨分明,依照自我原则形式的人物存在。”

  “那不然呢?”

  “原因很简单,不论是诸神还是魔族,他们之间都有着一个共识,而这个共识就是要是日后神魔之战再度爆发,最后决定胜负甚至凌驾神魔之上的绝对是我人族,所以在神魔之战开打之前,他们首要之事便是先让我人族自相残杀,好让我人族对他们神魔的威胁减至最低。”

  “这……这怎么可能!”

  “为啥不可能?足以限制你上古魔道神之力量的神之枷锁,出自我人族的智慧。

  “不亚于元素极致力量上古神兵的道器月之痕,也是出自我人族之手。

  “开启异界之门、释放被诸神黄昏所封印的魔族之王的女神之祭礼,来自六韬无上的智慧。这都在在说明人族早拥有超越神之力量的潜力。

  “而今日你自认你身为诸神所利用的工具,那么你可曾想过,自你拥有上古魔道至今,你所做的每件事中,有哪一件事是诸神要求你做的,又有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身意愿?”

  一番精深彻底的解析,西门无恨简单的推翻了奥丁心中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受神所利用、摆布的想法,言谈之中更说出神、魔两族对人族的忌惮,以及人族绝对有能力超越神、魔的无限潜力与发展力。

  “虽是这么说,但每次我使用上古魔道的力量都是受人算计,并非是我自愿使用。”

  看着奥丁话语之中仍是充满着一味偏激的想法,西门无恨淡淡再说:“奥丁,你当真以为当年牧修坡上三剑之约,老夫真没能力败剑叟杀你吗?”

  听起西门无恨提起当年牧修坡之事,以奥丁今日的修为以及对西门无恨与剑叟之间实力的差距了解,奥丁相信在当日牧修坡上,西门无恨绝对有刻意的留手。

  只是口口声声说要为昔日亚特兰堤斯的灭亡,与上古魔道做下一个了断的西门无恨,为何会放弃当日那么好的机会,这一点奥丁怎样也想不通。

  看着奥丁眼中的迷惘,西门无恨恍若看透奥丁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上古魔道就像一把双面刃,这股只有神才配拥有的力量,它可以成就你成为当世跨越人、魔、神三界的最强者,却也可以让云梦就此陷入对上古魔道毁灭力量的恐惧之中。

  “一个不好,你将走上的是历来上古魔道之主的后尘,所以当年老夫出剑,其最主要目的,就是要警惕剑叟跟月贤者对拥有这股力量的你进行心智上的磨练,谁知只是短短两年,剑叟竟为了准备百年剑决,放你下山,而月贤者也没阻止,这也终于导致日后演变成今日的局势。”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我的不成熟所致?”

  “不是吗?你锋芒毕露,不但让有心人觊觎你的上古魔道,连带的上古神兵与你上古魔道互相吸引的特性,更是被魔族利用来进行魔化大计。”

  一旁的月舞天听到西门无恨把目前天下的乱事都归咎在奥丁身上,当即不满的冰冷反驳说:“西门无恨,瞧你把什么事都说的跟奥丁有关系,但就我修道院所知,魔化大计进行之初,当时云梦之上根本就没奥丁这号人物,你说他锋芒毕露,但当日把白发魔剑士的声势推到最巅峰的,却是你西门无恨牧修坡三剑未果所导致。”

  月舞天不惧西门无恨天下第一的身分,不客气的指出当年牧修坡上,西门无恨不尽完美的处事,是导致奥丁成为众人目标的最大原因。

  而针对这一点,西门无恨也只是淡淡回应说:“当日老夫出手是情势所逼,要不然奥丁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牧修坡。”

  “好个情势所逼,那奥丁一连串的使用上古魔道,难道就不是情势所逼吗?本圣女相信,就算是你,只要是身为当局者,也一定会跟奥丁做出同样的事。”

  “唉,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奥丁,今日老夫来,就是希望你能跟老夫走,你体内的恶灵不但蒙蔽你的眼睛,魔气的影响更让你的恶念越来越执着,让老夫设法驱除你体内的恶灵吧!

  “要不然时日一久,当你染上双手的鲜血越来越多,恶念一旦根植时,就真的成为你体内恶灵的寄主,而你,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魔人。”

  对月舞天毫不客气的反问,西门无恨只是意外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出言反驳,反而再次开口的建议,竟是要奥丁跟随自己离开,直到体内恶灵消失为止。

  “不,我等待的已经够久了,兰妮雅、苏芸之仇,特亚修、魔术师杨背叛之恨,在我心中不断的谴责我自己,如今我的力量绝对足够让我了结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在事情尚未了结之前,我绝对不会跟你走。”

  过去的仇恨萦绕心中,尽管历经三年,却仍犹如昨日般那般清晰。

  如今西门无恨虽好意的要帮自己驱除体内恶灵,但奥丁却更怕跟着西门无恨一走之后,日后要报仇将是遥遥无期,因此奥丁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西门无恨的好意。

  说不动奥丁,西门无恨在淡淡的看着奥丁好一会后,随着指上剑气再度凝聚,西门无恨开口说:“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只有把你制服再强行带回。”

  就在这时,从奥丁的体内忽然快速浮现一道巨大的半身魔像,而他正是曾经叱咤一时、统领魔族千万魔兽,更在风野平原上举手把神兵战士玩弄于股掌,直到后来惨遭贝克雷姆发动诸神黄昏,封印在异空间内的阿兹撒克。

  只见这巨大的魔像脸上有着一双充满着鄙视万物的高傲眼神,低沉巨大的笑声更是毫不以为然的说:“嘿嘿,想驱除我,西门无恨你虽是人族第一人,但我阿兹撒克可也是魔族之王,只要我魔气一放,我麾下七大罪将发动魔族大军血染云梦,你认为你阻止的了吗?”

  血染云梦这名词出自当今魔族之王阿兹撒克口中,自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西门无恨却仍是一脸自然平淡的说:“阿兹撒克,如果你有这能力,那么你又岂会甘愿在这段日子沉寂,你难道以为老夫会不知,你的魔气早给奥丁身上的神之枷锁紧紧锁住吗?”

  “哼,就算如此,但我还是能控制奥丁的思绪,我就不相信以我阿兹撒克千年的经验,加上古魔道的力量,会突破不了这小小的枷锁,更杀不了你西门无恨。”

  “要杀老夫有何难哉,只消一把剑轻轻的刺穿老夫心口,只是平凡躯体的老夫又有何能能逆转天地生死之数,更何况你阿兹撒克身为魔族之王,要杀老夫相信只是像捻死虫蚁这般简单。

  “只是当你对奥丁所施加的咒术被老夫所破,当你如今不能再蒙蔽奥丁心智的情况下,你若真认为能假奥丁之手杀老夫,那你就来吧!老夫绝对不闪不避。”

  西门无恨语气一贯的平淡,竟是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中,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在奥丁的个人意志之上。

  “笑话,如果我不能控制奥丁,此刻能站在这跟你说话吗?既然你对奥丁这么有自信,那么我就让你西门无恨今日遗恨!”

  控制住奥丁躯体的阿兹撒克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奥丁,一步步拖动着身上沉重锁链走向西门无恨。

  当阿兹撒克就这么操控着奥丁的脚步来到西门无恨面前,西门无恨竟然一如方才所说一般,避也不避就只是背着手淡淡的注视着奥丁。

  只见奥丁缓缓举起了右手,正当一爪准备抓下之际,西门无恨仍是毫无所惧的背手站着,一旁的月舞天心知奥丁这一爪抓下的严重后果,忍不住惊呼叫出:“奥丁住手啊!”就要上前出手阻止奥丁闯下大祸。

  在察觉月舞天的行动后,西门无恨缓缓阻止说:“圣女难道不相信奥丁吗?如果奥丁直到现在仍能被阿兹撒克所操控一爪杀了老夫,那么他又有啥资格拥有上古魔道这神一般的力量?日后又如何领导神兵战士对抗魔族?况且老夫都能以自身的性命去相信奥丁,难道圣女就连最简单的袖手旁观都做不到吗?”

  “可是……”

  “就老夫所知,修道院圣女该是行事冷酷不带任何情感,而今日圣女的过度反应似乎跟传闻有所出入。”

  “哈,西门无恨今日你就为你的自信受死吧!”

  从跟西门无恨对峙开始,阿兹撒克就从未把一旁的月舞天放在眼中,其中缘故除了是魔族天性的优越感外,再加上身为魔族之王统领千万魔兽子民,尽管如今魔力尽数给奥丁身上神之枷锁封印住,却仍维持昔日的猖狂,依然不把任何敌手放在眼中。

  不过面对西门无恨这人族第一人,阿兹撒克不光只是从奥丁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从自己曾经面对过的众多对手中,眼前的西门无恨虽然外表看起来与普通人族老头没啥两样,但不知为啥,就算方才曾假借奥丁之手,试过西门无恨人称天下第一的剑技,直到现在对西门无恨究竟拥有多深的实力却仍无法估算。

  这让阿兹撒克骄傲的心自几百年前争夺魔族之王之后,首次提起了戒备。

  所以当西门无恨选择不闪不避,要让阿兹撒克自认可以完全控制的奥丁下手,这对阿兹撒克而言,自然是除掉眼前这对手的绝佳机会。

  只是就在阿兹撒克强力控制奥丁的右爪要一爪抓下的瞬间,却突然感受到奥丁意志的强烈反弹。

  而这意外的变局,使得奥丁一直高举的右爪非但怎样也抓不下去,使阿兹撒克错失杀西门无恨的最佳机会外,阿兹撒克更忽然感受到奥丁身上的神之枷锁那沉重又让人感到窒息的束缚感。

  “这……这怎么可能,西门无恨,你对奥丁动了什么手脚?”

  看奥丁脸上浮现挣扎的表情,再听阿兹撒克毫不客气却又痛苦的质问,西门无恨淡淡的看了奥丁那高举却又迟迟挥不下的右爪,语气淡然的回答道:“老夫一生钻研剑道,对旁门左道之术可说是截然不懂,而且就连修道院都无法把你从奥丁体内逼出,老夫又有何能力让奥丁脱离你的控制。”

  而此时此刻,月舞天看到奥丁此刻模样,心中总算了解西门无恨的用意,除了对西门无恨高深莫测的实力佩服外,更钦佩起西门无恨那置生死于度外,全心相信奥丁的大无惧。

  而眼前这阿兹撒克无法操控奥丁下手的窘境落在西门无恨眼中,似乎是早已料想到的结果,“既然你无法操控奥丁下手杀老夫,就该清楚知道你处心积虑的魔化大计,已经出现无法弥补的漏洞。”

  “笑话,我魔族魔化大计可是经过整整超过三百年的计画,不论是每一个细节或每一个环节,我魔族都经过不下百次的演练,而这又岂可是你们这些卑微的人族所能想象得到的。”

  “在人族的历史上,有太多的例子显示强者总是往往因为过度的自信、自负,而导致未来的惨败,这一点老夫相信,聪明如你堂堂魔族之首,很多事情实在不需老夫道破太多。”

  “你不需要我面前惺惺作态,虽然如你所言,我魔族的魔化大计进行至今,其中过程的确发生了当初所没料想到的变数,对你们这些卑微人族的韧性,的确也出乎当初本王的预料,然而这又如何?我魔族自始自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而以我魔族强大的力量,要克服这些变数相信并不难。”

  “就某些程度而言,老夫不得不认同你魔族的确拥有超越诸神的潜力,只是当一个体系是用力量来决定一切,那么这其中对身为上位者自然有许多的风险与无形压力。

  “更何况你阿兹撒克之前被封印在异界长达两百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能保证你的王朝不会被人推翻?你能不担心在你魔族中不会再出现如你一般,甚至超越你的强者吗?

  “如果真的有,那你的魔化大计是否延续得下去?就算没有,要是你的力量给神之枷锁所封印的消息传出,届时你的部下又是否还能像之前那般的忠心耿耿?”

  “够了,你少在那挑拨离间,我阿兹撒克乃我魔族千年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拥有的力量就算是上古魔道也奈我莫何,在你眼中我自负、骄傲,那是因为我绝对有这样的本钱,更何况把人族的失败例子套用在我魔族身上并不适用,因为我魔族比起你人族卑劣的天性强了太多,在我魔族优秀的血统之中,绝对没有背叛这字眼。”

  阿兹撒克斩钉截铁的反驳西门无恨的提醒,说话之间眼中坚定的自信,更显现出阿兹撒克对自己魔族的确拥有百分百的信任。

  而西门无恨则不管阿兹撒克语气如何肯定,眼神如何坚定,他还是维持一贯那平和的模样,没有一丝强者的姿态,也没有任何落居下风的感觉,那一贯犹如融入天地之间、遵循自然间的轮回循环,让人看不出西门无恨的底限究竟有多深、有多深不可测。

  “对你魔族而言,所谓的是信任是建立在条件交换、利益互惠的情况之下,这比起我人族的愚忠,看在老夫眼中,你魔族就像囤货高卖的商人,这样吧!老夫今日就跟你来个赌局,而赌注就以老夫的生命跟你离开奥丁的躯体,如何?”

  “喔,你认为以我堂堂魔族之王,会在乎你这小小人族的生命吗?你也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

  “也许如你所言,老夫这条命只是像风中残烛一般,但是以你阿兹撒克的智慧与力量,难不成就连这小小的赌局也不敢参加吗?

  “如果你心中的顾虑是因为要是此刻强行脱离奥丁躯体,会导致你的力量因为神之枷锁的缘故而失去大半,从此失去在魔族称王甚至称霸云梦、神界的机会,那么你会选择逃避这场赌局,老夫也能理解。”

  逃避这字眼让阿兹撒克脸色不禁一变,不过只是在下一瞬间,阿兹撒克忽而发出难听的笑声在说:“哈……好个西门无恨,原来你的口才、心计竟也跟你的剑不遑多让,有意思,虽然明知你在激我,但就冲着这逃避的字眼,我就听听你要怎么赌吧!”

  “很简单,古斯高城攻防胜负即将分晓,我们来赌最后的胜利者,会是由你魔族在背后资助的霸王亚瑟,能率领铁骑再度写下新的不败神话,或是由特亚修提谋献策的曼特雷斯大军,可以成功挡下凯特雅那号称不败的铁骑!”

  “喔,你知道吗?曼特雷斯帝国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我魔族之所以行事如此低调、不强行进军云梦大陆的最大原因之一。

  “如今我更可以不讳言的跟你说破,灭曼特雷斯是魔化大计的后期目标,所以今日我忠心的部下既然煽动亚瑟出兵曼特雷斯,那么这你人族口中拥有千年历史的魔法帝国势必灭亡。”

  “老夫可不这么认为,单论两国战力,虽然凯特雅帝国占上极大的优势,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却非全然取决于军队的素质。

  “虽然说单比装备、比训练,凯特雅帝国的确获得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当此刻的神话不再是神话,当特亚修一旦全心投入战场之上,配合上地利、人和,你魔族利用亚瑟要来消灭曼特雷斯的计画绝对失败,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赌上一赌,只是就双方赌注上,你失败的条件需要改上一改。”

  “嗯,既然堂堂魔族之王都肯委身答应跟老夫一赌,你的意见、想法老夫又有何拒绝之理。”

  “很好,我一向欣赏有能力的人,要是这次你输了,我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我的侍从替我背剑。”

  听到阿兹撒克对西门无恨开出这侮辱人的条件,月舞天忍不住指责骂道:“你这见不得人的家伙可别太过分!”

  “哈,能力不够的人,可没资格去批评我的任何决定,更何况你是人族之中属于最没实力的雌性物种。”

  “你……这可恶的恶魔,看本圣女的月之痕!”

  一直以来被人尊敬,没人敢忤逆的月舞天,曾几何时被人这般污辱过,心头的怒让月舞天再也忍不住,一边咬牙切齿的娇咤,一边一挥手上月之痕就要冲上前去。

  只是就在月舞天才刚踏出第一步,一道迎面而来的冷风竟让月舞天的动作停止,原本要发出的招式也发不出来。

  放眼望去,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能有这能力阻止月舞天冲上阿兹撒克的,自然只有一脸平淡的西门无恨。

  然而真正让月舞天压下心头之怒的,却是西门无恨那双微眯、恍若看透世间一切的双眼。

  不知为何,西门无恨嘴唇未动,可是当月舞天与西门无恨四目交会的瞬间,她却仿佛听见西门无恨淡淡的声音说:“要救奥丁就别冲动,静静的看下去。”

  “小娃儿感谢西门无恨吧!要是你方才贸然的冲上来,那么你将有幸见识到经过我所改良过的上古魔道。”

  “阿兹撒克,回归正题吧。你方才提出的条件老夫可以接受,只是在凯特雅帝国跟曼特雷斯帝国分出胜负之前,老夫希望你能停止这无谓的杀戮,随老夫先回到水火一线天,直到胜负分出为止。”

  “水火一线天,这昔日是剑叟跟月贤者的居住之处,在剑叟死后,竟然会成为你西门无恨的隐居之所?

  “西门无恨啊西门无恨,你真是让我不只一次对你感到好奇、意外!

  “好,我就答应你在古斯高城攻防结束之前,跟你回到水火一线天,因为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卸下这一脸自若换上失望的神态,想必会有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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