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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染血的婚礼 中


  刀,又称“百兵之胆”,意在强调其威猛彪悍之精神。主要用于砍劈,战斗中可攻可守,灵活犀利,无论是在战场厮杀或者习武格斗,皆可发挥充分克敌与护身的功能。

  而在当今云梦大陆上,除了卢森帝国士兵是以宽阔短剑为主要配备外,其余各国士兵与骑兵几乎都是配以长刀为基本装备。这主要是因为剑身长窄不利砍劈,只是尽管战场上以刀为主,然而当今帝王却往往以赠剑来象征功勋、权位的封赏信物,各帝国将领更是以剑为征伐、建功之魂魄与精神。

  而除了配剑是身分的象征之外,就算是民间文人也往往以剑为咏颂情志之强力素材,因此在民间,“刀”除了在战场之外一向鲜少为人所用,就算有,用的也多是些贼寇帮派,也因此在当今云梦成名的刀客并不多,更鲜少为人所注意,而这现象则一直到怒无极出现之后,才让人正视到刀不下于剑的真正威力。

  怒无极对云梦新一辈的人来说或许有点陌生,然而对老一辈的人来说,怒无极却算是当世来最恐怖的刀。就以残忍度而言,尽管是以好杀闻名当今五大名剑之一的血剑傲红池,与怒无极比较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儿科。

  虽然怒无极并不像血剑傲红池,远奔千里只为杀一个以血为名的无辜百姓,然而在传说中,怒无极对找上门前来挑战的人从不留情,而且出手之凶残更让人为之作恶。

  他的刀很快,而且出刀之狠使得削肉留骨只在眨眼瞬间,更有传说说只要怒无极每出一刀,一里之内皆不留任何活口。

  也因此认真来说,怒无极并不算是有名的人,然而不有名并非表示怒无极的实力不好,相反的就是因为怒无极太强所以才不有名,因为跟他交过手的甚至观战的,都无一幸免惨死在他的刀下。少了宣传的人帮忙打广告,众人自然对怒无极这名字感到陌生。

  而怒无极这名字真正被人所知是数十年前与西门无恨的一场比斗,没人知道当日谁胜谁败,因为在场的众人全给怒无极散发的刀气劈倒在地。只是当西门无恨在这场比斗之后,却意外的对外说道:“当今世上能与剑相提并论的,只有怒无极手上的刀。”

  此话一出,怒无极在那时便成为云梦的焦点。

  当时不知有多少成名剑士豪杰为了印证西门无恨的话,一一上前挑战而魂断怒无极刀下,很快的怒无极的恐怖传说被世人刻意渲染。

  而在怒无极出刀之后唯一一个例外,是昔日剑术修为直追五大名剑的镇魂剑——亚蓝德斯,亚蓝德斯曾是修道院中最高阶层的圣殿所出来的最强剑士,手上的道器——

  镇魂剑,更是号称直逼十强道器的超强之剑。

  只是当日亚蓝德斯在挑战怒无极后,却反被怒无极削去左右双手与左半身筋肉,虽不知为何怒无极最后留亚蓝德斯不死,但这唯一的例外,却也为日后怒无极那堪称艺术的刀法留下血淋淋的见证。尤其是亚蓝德斯身上残存怒无极那独有的绿色刀气,更让日后无数找上亚蓝德斯寻仇的人,一一魂断当场。光是这一手寄体留刀的刀法,除了让怒无极从此搏得天下第一刀之名外,连带使得当时云梦习刀风气为之一盛。

  摩勒斯今日惊见绿色刀芒,老一辈的人惊骇之余,想也不想便脱口叫出怒无极的名号,而龙马骑与凯特雅骑兵队中有人虽不知怒无极是何许人,然而面对眼前这诡异的绿色大刀却再也没人敢稍加松懈。尤其是看着地上左右横倒血泊之中给剖成两半的一龙马骑兵后,在凯特雅骑兵队中有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更是当场恶心吐了起来。

  相对众人脸色生变、心中惊骇,反看凤峦之上兰妮雅一脸自信持剑站在前头,毫无惧意的俏目,直盯着前方半插于地的绿色大刀。

  兰妮雅心中清楚知道方才龙马骑横死,是因为怒无极在事先便把气劲藏在刀内,就如同万梅山庄外的剑阵一般,只要一有异力接近便会随即引动刀内气劲自行反击。

  怒无极这手点物寄气的功夫,虽没师父用来巧妙多变,然而如此霸道的气劲,却又非师父所能及,更何况藏于刀内的气劲似乎还不只一道。

  就在这时,众人把目光焦点全然锁在笔直插在街上的大刀同时,众人均没发现到,天上原本无云的蓝天,如今竟然不断开始涌聚浓厚黑云,而且在摩勒斯的街道之上,如今更不断充斥此无数元素气息。

  首先发现天空异变的,是一直警戒在上空的克雷斯帝国飞龙军。在发现飞行艇四周黑云不断急涌之下,身为飞龙军军团长的修雅在等候侦查兵回来同时,心中知道事情有变,连忙下令要各艇四散,降低到作战高度。原本一直停守在西边要道的卢森铁龟战车,在传来摩勒斯内有人拦道劫亲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兵进摩勒斯内。

  在摩勒斯内,众人依旧全神灌注紧盯着中心那柄绿色大刀。只见龙马骑联合凯特雅骑兵队,团团围住街上的绿色大刀。而偌大的长街两旁,在民众走避之后,如今竟开始暗自潜进许多佣兵。

  随着摩勒斯内紧张气氛不断凝聚,头上烈日更让众人不断滴汗。

  街上那柄绿色大刀依旧傲立其中,当刺眼日光透过绿色刀身,绿色磷光闪耀之际,只见地上巨大黑色刀影随着烈日缓缓移动。

  此时地上除了早前的龙马骑尸体之外,如今又多增添两名凯特雅骑兵的尸身,一人被腰斩,一人给刀气由左斜剖成两半,这两人都是因为触碰到地上绿色大刀,而惨遭刀气反袭下场。

  兰妮雅依旧站在凤峦前头,全身真气随意而走,不断在体内流转。手上梦月寒虽未出鞘,却也在此时隐隐发出低声剑吟。

  就在龙马骑领队再度下令要一名龙马骑在去挑走绿色大刀时,这心叫倒楣的龙马骑虽不情愿,却也只有硬着头皮颤抖的慢慢接近绿色大刀。

  只见这名龙马骑平举手上长枪,缓慢且颤抖的接近绿色大刀,就在长枪枪尖要触及到绿色大刀之际,原本鼎立不动的绿色大刀,竟然自动飞起,越过所有士兵的包围,往凤峦急旋劈去。

  “啊!”惊见绿色大刀旋劈射向凤峦,事出突然,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却也无人来得及去阻止。

  只见绿色大刀快速飞旋犹如划破虚空,瞬间越过包围人群直接往凤峦旋劈而去。这时在场士兵如今除了发出惊呼声外,却也只能眼睁睁见绿芒大刀暴涨出十尺绿色刀芒,劈射开路在眼前飞旋而过。

  绿色大刀突然的飞起,凯特雅骑兵队与龙马骑随着刀旋,不约而同把视线跟着移了过去,直到视线落在站在凤峦前头的兰妮雅,众人才惊觉事态严重。

  兰妮雅眼见着绿色大刀旋劈向自己而来,也不愧是身负卡鲁斯天才女剑士之名,又同是西门无恨的关门弟子。

  只见兰妮雅下意识间便是后退一步,随即抽出梦月寒迎上,此时任谁也没想到在他人眼中虽然看来只是个娇弱、一身贵气的公主之躯,竟然不惧怒无极霸道之刀。

  兰妮雅剑中造诣本就不弱,尤其再加上昨夜西门无恨亲临指导,兰妮雅如今以情入剑在不自觉间,早已经突破自己瓶颈,把自己剑术再提升至新的境界。

  如今生死关头之际兰妮雅虽身退一步,却也因这一步让兰妮雅从容避过突然暴涨的绿色刀气,更替自己留下挥剑格档的一线生机。

  随着兰妮雅手上梦月寒一动,就见剑光一道银波轻绕缠上绿色大刀。半空之中,刀剑气流彼此牵引但却互相制衡,看似缓慢的剑流移动,展现了与旋劈而来的绿色大刀截然不同的力感,有如静与动、慢与快、柔与刚,看似完全相反的对比。

  兰妮雅低喝一声,手腕一转,梦月寒剑尖随之轻旋,对着绿色大刀画出无数银流圆圈,顿时藏于绿色大刀内的刚猛刀劲随着梦月寒剑银流绕缠,刀势竟在兰妮雅面前顿了一下。就在时,忽然一道白色身影不知从何冲出,手举火焰元素之剑往这绿色大刀怒劈而下。

  原本打算一剑打掉杀往兰妮雅的霸道绿刀,只是这道白色身影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全力劈下的这一刀竟然会弄巧成拙。

  随着火焰之剑全力一劈下,突然的外力顿时打破刚柔相互制衡的局面,瞬间绿色大刀内暗藏刀气脱离梦月寒银流禁锢,有如决堤一般狂射而出。顿时刀光四划、气斩八方,刀气所到之处楼崩柱倒,割风断流的锋利刀气一时之间竟无人可挡。

  “你这白痴!”面对前来施救者帮倒忙,兰妮雅不自觉间脱口骂出,连忙身退再舞手上长剑,于身前划出一道道雪梅剑气,挡下四射而来的绿色刀气。

  而身处刀气爆射中心的白色身影,全然没料到自己全力一劈会引动绿色大刀内所有刀气,除了连忙右手一举急架风之盾外,更转身扑飞,向兰妮雅而去。

  只见以凤峦为中心不受控制的刀气飞斩四散,而刀光划过之处,更在地上、街旁建筑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寸深刀痕。

  另一头,在刀气范围内的龙马骑与凯特雅骑兵,面对绿色刀气想也不想就举起手上兵刃一挡,只是绿色刀劲猛烈锋利全然出乎众人意料,无数名凯特雅骑兵首当其冲在刀气之下,落得刀断身断的凄惨下场。望着前头不断飞溅的鲜血,散飞倒落的断肢断骸后,早顾不得保护兰妮雅,纷纷吓得直往后头退去。

  “可恶!”白色人影身形未及兰妮雅身旁,面对刀气猛烈劈击而来,这白色人影在身前所架起的风之盾,在刀气之下竟然开始崩毁溃散。只听白色身影忍不住咒骂一声,在惊讶怒无极所藏放的刀气竟如此恐怖之际,连忙在掌上凝聚出一个高密度的掌大火球,随即往前方轰去。

  火球一出随即张开成一面火网,绿色刀气在划破火网后,带出一道道的刀形火弧后消散在空气之中。虽然临时发出的火网及时挡下眼前劈身刀气,只是当这白色人影随着身形随之一顿,在失去高速移动的身形间露出那一头雪白的长发之时,更可见原本一身雪白的轻衫如今已给刀气划个破烂。

  “奥……奥丁!”惊见雪白飘扬发丝,兰妮雅剑挥格挡眼前最后一道刀气,才认出方才帮倒忙的来者身份脱口叫出。而此时在一番刀气乱射之下,兰妮雅也早已经衣衫凌乱,头上水晶珠冠早给刀气劈落不说,就连此时手上长剑,更因格挡刀气而给震得不住晃动。

  绿色大刀在奥丁火球轰击下,失去托刀之力重重落下,笔直插落在街上。随着刀气散尽,原本绿色刀身上的刺眼绿芒逐渐黯去,此时街上再也听不见士兵逃避暴射刀气而发出的惨嚎凄厉叫声,反而在刀气一消之后,四周屋顶上更冒出数百佣兵。

  在这时,脚下大地突然隐隐震动,铁石交碰发出巨响,夹杂着短促的脚步声清楚传来,只见一辆辆铁龟战车与数百手个架十字强弩的卢森士兵,由街道小巷不断涌来。

  奥丁看着因为自己多事而导致四周给刀气乱劈的惨样后,露出一脸歉意的走向拄剑而立、正一脸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兰妮雅。事隔两年后重遇摩勒斯,如今两人不在乎四周充斥的危机,双目交望瞬间,一时间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白痴没看到本公主凭着超强剑气已经锁住那诡异的大刀吗?你没事来凑什么热闹!”兰妮雅一回神,脸色一红随即指着奥丁鼻子娇声大骂。此时眼中虽倔强的强忍着因为见到奥丁而感动的泪水,只是兰妮雅却不知凝聚眼眶的泪珠,如今已随着烈阳日射泛出点点白光。

  奥丁尴尬之余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以英雄之姿风光出场,而兰妮雅在见到自己后更会感动的上前抱住他,哪知事情全然跟想象不一样,如今兰妮雅不但没抱住自己,反而一开口便又骂自己是白痴。虽说自己当真是引动刀气暴射的元凶,然而谁也看的出来适才情势之凶险,又有谁会相信,仅以兰妮雅之力可以挡的下绿刀旋劈的霸道之力,“她还是那任性又自信过剩的公主。”奥丁看着兰妮雅泛泪的目光,心中不禁感触想道。

  照奥丁本意,原本是想在送亲团离开摩勒斯后再出手劫亲,只是却怎么没想到如今会给一柄刀打坏自己计画。

  想到现在自己提前现身,此时最多也只能在此尽力一挡那传说中的怒无极,至于劫亲则是再也万万不敢想。

  奥丁回头专注的盯着插在街上的绿色大刀一眼后,环看四周如今早已布满龙马骑与佣兵还有卢森帝国士兵与上空克雷斯飞龙军,看着如此严密的包围网,奥丁心中不禁想道:“在如此多人的环顾包围之下,现在怒无极还会出现吗?”

  方才霸道的刀如今静静的鼎立凤峦之前,宁静紧张的气氛在突然沉重的步伐声传来时,开始充斥让人沉闷难受的气息。

  来者一步一步踏在街道砖头上,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象征无畏的坚毅在街上回荡。来者有着一头杂乱的金色卷发、一脸菱角有型的坚毅轮廓,有着让人望之生畏的惧怕之感。跟卢那贝克一般的巨大身躯上,背挂紫金长刀却只穿着破烂布衣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除了给人不修边幅的粗犷形象外,更给了在场众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闷气息。

  没人知道怒无极是如何穿越三大帝国士兵的包围,在奥丁与兰妮雅甚至在场众人眼中,如入无人之境踏步而来。他只是左掌一翻,远在百尺之外兰妮雅与奥丁眼前的绿色大刀竟然径自飞旋回到掌中,随之回手一翻,当绿色刀光快速一闪之后,轻描淡写的一挥却散发一种让人难受的压迫感。绿色大刀在气劲震动下发出了一声刺耳锵鸣,顿时恍若敲响战鼓般,四周屋顶上数百佣兵在同一时间,竟如受挑衅般纷纷拔出兵刃,冲向怒无极而去。

  随着摩勒斯大街杀戮一起,大街之上原本倒满满地尸骸的石砖地上,如今很快又陆续增添许多无名尸骸。只见怒无极刚毅的脸上满布骇人刀疤,犹如杀神一般随着一声大喝左手绿刀就回卷劈出,其中一名佣兵手上刀刃才刚劈出,就见怒无极侧身一避,绿色大刀带起割肉刀风,只在瞬间就削去此佣兵持刀手臂上臂肉。

  杀声四起,涌上怒无极的佣兵越来越多,虽然在佣兵彼此的默契配合之下,很快便在怒无极四周满布夺命剑光刀影,然而真正能在怒无极身上留下伤痕的却也只有少数幸运的佣兵。只见怒无极在无数佣兵厮杀之下一边从容挥刀,脚下更不停一边缓缓走向兰妮雅。

  奥丁看着怒无极与无数佣兵交手还能不断走向这边,此时心中的惊骇不在于怒无极恐怖的刀法,而是在于那不要命的狂态。奥丁自忖见过的狂人也不算少,就算不正常的八贤至少也知评估情势、也知利用地形招式,让自己处于有利的情势。

  然而眼前怒无极却不是,只见他依旧踏步而来,刀起刀落尽是魂断肉飞,在怒无极的眼中奥丁所感受到的是完成任务的执着,“就算杀的尽这些佣兵,也还有其他帝国的士兵,这怒无极真是不要命了吗?”

  奥丁看着怒无极如杀神一般夺命而来,心中疑惑,随即回头对兰妮雅问道:“你什么时候惹上这恐怖的对手啊?”

  “去,你问我我问谁!”兰妮雅听着奥丁没头没脑问这问题,只是白了一眼不客气叫道。

  分离两年之后,两人相逢本该欢笑拥抱在一起,然而奥丁与兰妮雅在相遇之后,却无预期般有着浪漫情景,面对兰妮雅还是一样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奥丁仍旧拿她没辄。不过尽管兰妮雅说话还是这般不客气,但听在奥丁耳中,如此熟悉的语气却让奥丁心中感动不已。这样的兰妮雅,正是奥丁所认识的任性又信心过剩的卡鲁斯公主。

  奥丁全神灌注的盯着不断往这缓慢移动而来的战团,看着怒无极在佣兵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无情攻势下,却仍入无人之境般一步又一步直逼而来,当即再不怠慢。

  只见奥丁双掌在胸前一聚,瞬间一颗火球随之在胸前凝聚成形;而兰妮雅看着奥丁这一随手拈来的魔法,心中突然间有种小小的感觉,那种心中的感觉很微妙,兰妮雅甚至不知是因为奥丁的成长,还是因为自己对奥丁的在乎已经全然超乎自己的界限,如今兰妮雅眼露趣意的盯着奥丁的背影,这一剎那心中竟不自觉漾起一股暖流。

  震耳的杀声,如今以怒无极为中心的战团不断飞溅殷红的血,怒无极强加上他手上刀的霸,犹如最深的恶梦不断在无数佣兵眼中深植最恐怖的梦魇。眼前一面倒的厮杀看在奥丁眼中,总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心中不知为何总感到极度的不安。

  随着奥丁心中警兆忽起,在不知事出哪端之下,奥丁头也不回仍然紧盯着怒无极的每一个动作,嘴里却对着身后的兰妮雅紧张说道:“兰妮雅,这眼前情形好像有点不对,有机会就逃!”

  只是奥丁话刚说完,兰妮雅随即叫道:“逃?本公主可是人称天才女剑士耶,你当我是你唷,我才不逃勒。”

  其实兰妮雅也知道怒无极绝对不是自己所能面对的人物,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兰妮雅却有着不能逃走的考量,毕竟她现在的身分是代表卡鲁斯帝国,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弃战而逃,只怕对日后卡鲁斯帝国的威名会有很大的影响。

  再来兰妮雅所凭借的是四周一直按兵不动的四大帝国国军队,上空的克雷斯帝国飞龙军、前头卢森帝国的铁龟战车以及环绕四周的龙马骑与凯特雅骑兵队。“就算怒无极实力再强,也没这能力同时对抗四大帝国的军队吧!”

  兰妮雅眼盯着浴血杀来的怒无极,心中盘算着。

  面对兰妮雅的任性,奥丁心中不禁叫苦。而当奥丁抬头看着上空盘旋却不发动攻击的飞龙军,与四周按兵不动的帝国军队后,再看着怒无极还是依旧一步接着一步直杀而来,剎那间奥丁随即醒悟连忙叫道:“我的公主啊,现在什么时候你还在耍任性,这怒无极好像是故意要引起别人注意力,好让人忽略某些事情,快逃啦!再拖下去只怕会有变数。”

  兰妮雅心中虽觉好笑,只是此刻脸上却刻意罩上一层寒霜,嘴里更不客气叫道:“哼,奥丁你怎么这么没胆啊,就算现有的帝国军队挡不住他,至少还有你的上古魔道跟本公主的剑啊!”

  死,对很多人而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然而对更多人而言,更让人害怕的是穷的滋味,如今绿色的刀气挥洒在烈日之下的摩勒斯大街上,看似美丽的绿色弧光在鲜红的血雾之间,却有如死神镰刀一般,带走一条条视钱如命的灵魂。

  然而尽管眼前死神镰刀不断挥舞,尽管明知也许下一刻死的人将是自已,但却仍有无数人打着那近乎微薄的存亡机会,上前挥出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刀。佣兵对钱的执着,促使众人压抑心中的惧意不怕死的群拥而上,而所为的正是怒无极那价值连城的头颅。

  原来早在怒无极的刀出现街上之时,商会与水雨楼便私下发动自己的势力要全力保护兰妮雅,对商会与水雨楼而言,兰妮雅的身分代表的是整个卡鲁斯帝国,要是今日兰妮雅魂断摩勒斯,那所演变的国际问题将让摩勒斯首当其冲,成为凯特雅帝国与卡鲁斯帝国第一个报复的目标。

  也因此尽管商会与水雨楼虽打从一开始便想置身其外,然而在怒无极出现之后,评估过日后情势的变化,商会与水雨楼自知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两方高层快速协商之后,在不到几分钟的短短时间,便颁布五千金币的天价悬赏令。

  怒无极魁梧的身躯大步一步一步踏向另一头伫立在战团之外,脸上均毫无惧意的奥丁与兰妮雅。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街道上随着手上绿刀舞动间,不断倒落血泊之中的是一具具仍不住抖动的死亡之躯,只是尽管四周佣兵仍不断涌上,然而怒无极的脚步却不曾因此停留。在怒无极坚毅表情下,执着的念头不因为四周不断涌起的杀机而有所动摇,那怕这任务是自己所不愿执行的。

  面对怒无极一步步走近,奥丁掌聚火球伺机发出。此时奥丁的心却出乎意外的异常平静,奥丁的双眼紧盯着怒无极的每一个动作,更借着眼前风中气流的流动,去感受怒无极的每一刀每一步,而奥丁的脑中,此时更不断思索试着把所有的事情作个连贯。

  思考对奥丁而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至少从前一刻起,奥丁总是顺着情势的发展去走自己的下一步路,不论是初遇克雷姆前那单纯平凡的生活,还是修习上古魔道后贝利城运送事件与南都魔界之门。

  然而自心中想打破既有的宿命之后,奥丁便开始试着去找出任何可以掌握未来的方向,只是自身这慢慢的改变奥丁自身并没察觉,如今眼前怒无极看似单纯的杀戮行动,奥丁心中却有着不安的感觉,他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因为怒无极本身强大的实力所致。另一方面,对奥丁而言就算怒无极杀尽阻路的佣兵,自己凭借自身超绝的速度要在怒无极刀下带走兰妮雅,也并非难事,而四周外围的卢森帝国与克雷斯帝国的包围,更只需一记上古魔道就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

  既然如此,那心中浓烈的不安感与警兆又是来自何方?

  想着日贤者曾说亚瑟正不断把兵力聚集在南都,再看此时怒无极的出现,奥丁心中不禁开始大胆假设怒无极是亚瑟王所派,而前来护送的骑兵队只是单纯的作作样子,甚至有可能是亚瑟王手上的棋子。只要兰妮雅一死,那么亚瑟王的大军便可名正言顺的兵进摩勒斯,以摩勒斯的战略位置配合那贯连其他三国的十字要道,可想而知要是亚瑟王一旦占领摩勒斯,那其他三国就将如同门户大开般任亚瑟大军铁蹄践踏。

  只是就算如此亚瑟有这么蠢吗,一口气直接挑衅其他三大帝国吗?

  以怒无极的实力如果不是在摩勒斯,说不定兰妮雅早就魂断他的刀下,既然如此那怒无极选择在摩勒斯下手的目的又是为何?“难道兰妮雅的死有着另外的意义存在?”

  奥丁心中疑惑不断,许多搞不懂的环节让奥丁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猛一咬牙索性不再思索。此刻对奥丁而言,他也不管怒无极前来杀兰妮雅的目的为何,如今既然知道有人要兰妮雅死,奥丁又怎会让兰妮雅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随着摩勒斯激战依旧持续,奥丁心知在怒无极刀下任何元素障壁就像纸糊的一样,所以奥丁除了胸前凝聚的火球之外,更暗暗凝聚灵力准备当怒无极接近时,就再赏给他一记爆炎地狱。

  “只有攻击才是最佳的防御!”奥丁心中暗自计画着。

  而兰妮雅虽不知以怒无极身分为何如此执着要杀自己,不过她也心知这次婚姻除了卡鲁斯与凯特雅帝国外,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反对的,有人会从中破坏早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杀手,会是让师父推崇堂堂位居强者之列的怒无极。

  只从早前施袭的绿色刀气,再从梦月寒剑中所传来的强大反震,兰妮雅心知怒无极之强仅在西门无恨之下,只是如今兰妮雅脑中并不是想着如何逃走,反而是想着要如何打败怒无极。只要想到卡鲁斯帝国的未来霸业如今全系在自己身上,兰妮雅说什么也要嫁到凯特雅帝国,尽管那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愿。

  “杀啊!”杀声伴随着哀嚎响起,在飞溅的肉屑血雨中,五千金币的强大诱惑驱使着无数佣兵蜂拥而上。

  尽管众佣兵用的是在一场场杀阵中所锻炼出来的杀人武学,凭借的是一场场生死斗所累积的战斗经验,只是眼前这一人,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刀,挥刀之快、走势之奇,全然超脱以往所见,没人知道为何在生死关头这人还能用他堪称艺术的快绝刀法,削去一个接着一个佣兵的皮肉,而自己手上兵刃却只能在此人身上留下不算是伤痕的一抹血痕,没人知道他的下一刀会从何角度出来,只因在场诸人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再出第二刀。

  随着奥丁体内灵力与身旁元素不断凝聚,原本一直静静挂在腰上的天劫,此刻竟如有生命一般同起共鸣。只见上空早前原本汇聚的黑云在天劫共振呼应之下,如今不断扩大掩住摩勒斯上空刺目的烈日,而云层汇聚之际更隐约可见紫电奔走,一股山雨欲来之势让在场众人专注紧盯怒无极之时,也不禁微微抬头注意。

  而在摩勒斯东方十里外一座山头上,原本无人的孤寂山头,如今正静静高跪着一身青衫的紫发铁面女子,随着银色冰冷铁面下那双紫色瞳孔遥锁十里外的摩勒斯之际,静静靠放在左手臂上的黑色十字弩,在对准摩勒斯方向之际,更不断散出浓厚让人窒息的魔气。

  山头上似乎永不停息的劲风,不断吹起紫发少女那齐肩的紫发,在毫无表情的银色铁面之下,更没人看得清面具下的她所想的是什么,手上杀人箭弩对准的目标又是何人?随着魔气不断散出,十字魔弩上那黑色箭枝却又不断把周围四散的魔气吸入,这一放一收之间,只看如今黑色箭枝上流转的黑色光晕不断汇聚至箭头之上,原本不带任何杀气的魔箭,如今却比任何充斥杀气的兵刃,更让人不自主心惊心惧。

  就在山风突然停止的那一瞬间,不待下一阵风来到,紫发女子突然手指一扣,黑箭随即脱弦而出。而紫发女子在看着空中那道箭枝留下的黑色轨迹一眼后也不逗留,反手挂起十字弓弩转身就要离去。当紫发女子一转身,却发现后头不知何时悄悄站着一名身穿鲜艳斗篷的小丑,一惊,翻手十字弓快速架箭就要射出。

  而小丑见状连忙举手阻止笑道:“呵!这箭可射不得,再说用食梦之弩来对付我,会不会太看得起我。”

  紫发少女随着小丑一眼认出自己武器后不禁为之一颤,藏在银色铁面具的表情虽没人知道,然而那被认出武器后的身体反应,却也清楚传达出心中的惊讶。

  见紫发女子不说话,小丑继续笑道:“呵!别惊讶我为何会知道,好歹我也是在云梦大陆游历近百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连你也会被亚瑟指使,看来亚瑟的背后势力不只只有魔族这般简单。”

  紫发女子全身散发冰冷杀意盯着眼前神秘的小丑,在发现小丑没有阻止自己离去的意图后,紫发女子随手收起十字弓便要越过小丑离去。

  就在擦肩之际,耳边再听见小丑的声音说道:“你方才那一箭的代价可不只是赔上摩勒斯这般简单,就算我不说,日后白发魔剑士还是会知道是你下的手,等到那一日你的家族可能将因为你这一箭消失在云梦之上。”

  小丑的话语并未让紫发女子离去脚步有所停止。

  只见紫发女子缓缓走入密林之间,转眼便消失踪影,而小丑再走至山头方才紫发女子射箭处,低头望去只见山头上留下两道鲜明的步痕,与一滴随着脸上无情银色铁面滑下的泪痕,而当山风再次卷起,飞沙掩去地上步痕也盖去地上泪迹,独留的只剩那淡淡的幽香与半点愁意久久不散。

  “食梦之弓魔性之箭,将为摩勒斯揭开灭亡之路的序幕,而上古魔道的毁灭传说将再写下新的一篇,神啊神,你们将做下怎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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