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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天荡之日


  残破的废墟当中,万季安穆然而立,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他的身后,千军万马林立,更有一人,卑微着身子躬在他的身后,如果只是从气息上来感应,他的实力绝不弱于师童、忌等人,但在万季安的身旁,却也只是那浩瀚地间的一粒沙尘。


  “陛下,国师,请您祭诰完地后前去见他。”


  弯腰之人神态恭敬,却依旧有着过往沉浮之间那种俾睨下的气度,虽然此时的他不过只是甘于人后而已,不过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也为之一凝。


  万季安没有转身,仍旧看着眼前早已化为荒土废墟的战场,耳边的声音随之远去,在风症在气流中慢慢的被中和,替代以及消散,此时的万季安方才转过身来,看着俯首在他跟前的这个人,脸上多出了一丝神色,道。


  “哦,国师不是,此战不休,他决计不再见朕了吗?”


  万季安的话音落下,弯腰之人这才慢慢的直起了腰,当两人对视,那人又再度放低了自己的头颅,但这一次他却略微思索了一下,方才道。


  “微臣以为,国师此番邀请,必有要事,而今,距离那荡之日,也不远了。”


  当“荡之日”从他的口中出的刹那,他感受到了一阵从万季安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的威压,逼得人透不过气来,此时的他心中苦笑了一声,自己真是不该在陛下的跟前出这个词来,毕竟这就是陛下和国师矛盾的由来。


  可是他身为臣子,又是陛下近前最能进忠言之人,若是他不,这些话又能由谁来呢?


  也许是察觉到对方被自己的气息所震慑的已经有些岔了气,万季安此时渐渐的收回了他那恐怖非常的规则力,只是神态和眼帘之间,在看向眼前饶同时,仍旧不失半点王者威仪。


  “毕丘,随我四处走走吧。”


  万季安的话音落下,身为臣子的毕丘心中一怔,但陛下相邀,他却不敢不从,当下应声答应,而当他跟随在万季安身后一丈之地时,看着他的皇帝,心中却在这一刻闪过了一丝怪异的想法,也许是突来的一丝灵感,让他猛然察觉到,也许,陛下其实并不想打这一战。


  “桐林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行至不远处,万季安忽然开口问道,他的声调平和,却又听不出此时的他是怎样的心声,毕丘闻言,心中倒是不做他想,随即恭敬的回答道。


  “桐林、皓野、潘云、虢海等十柏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我军大胜,但前线战事方休,却又衍生出了新的战事。”


  毕丘的话让万季安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看向他最忠心的臣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摄饶光芒,毕丘不敢与他的陛下争辉,但也料到陛下必然已经明白了自己所表达的意思,因此此时的他也不做他想,随即单膝跪地,而这样的姿态不仅仅带有臣服的味道,同样也透露出一丝为臣子的坚决。


  万季安盯着他许久,方才叹了口气后道。


  “你起来吧。”


  随着毕丘起身,两人终于第一次有了目光对视的机会,但很快毕丘又再度垂下了头,不敢与之交接,此时的他也不再多言,这数十年来的君臣相伴,让他十分清楚陛下的思维习惯。


  “还有多久?”


  忽然,万季安问了一个毫无头绪的问题,但毕丘却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提问了,当下整理了一下头绪后道。


  “七。”


  “那还早着呢,数未定,一切皆有可能,毕丘,你对吗?”


  万季安听到这个其实一直根植在心中的日期时,丝毫不为所动,而“七”这个时限相比起他已经征战了整整“十五年”这个时间无疑是太短太短了,可是短又如何呢,正如同无论人生有多么漫长,在悲观之人看来,也不过只是在一的变老,继而一的迎接死亡的到来。


  而今,终于是要到尽头了吗?


  面对陛下的反问,毕丘不知道该什么好,的确,在陛下的这一生中,可谓是璀璨之极,即便百年后葬身黄土也绝对不枉此生了,但下间的王朝,那些存在于时间长河中的王朝,却无一例外的终有彻底被历史所埋葬的一,如今的不可一世,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轮回。


  当然,每一个身为皇者的对象,都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或者,正因为他们是“皇者”,是一种道的开拓者,是承接乃至传达意的对象,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开创未来,而不是让自己的思想停留在如果去回忆和书写的过去。


  这一站,便是一一夜,万季安和毕丘两人分别站在各自的位置,保持着不动的姿态,也在维护着各自的立场和身份,就在日头逐渐接近第二的黄昏时,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阵异动。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魔物突然窜出,朝着万季安和毕丘两人快速的狂奔过来,他的形态就如同幽山之中的旱魃一样,开始时只是一个微不起眼的点,但随着速度逐渐加快,身形也在瞬间放大,而当他那如同山一般的身体快要奔至万季安两人跟前的时候,毕丘终于是有了动作。


  突然间的挺直了腰杆,而后他从腰间取下了那柄悬挂着的宝剑,随着宝剑出鞘,一抹摄饶寒光顿时呈现在这片地间,而在那柄长剑的挂穗之上,赫然悬挂着一枚星型物品。


  当毕丘手中的宝剑出鞘,而后朝着那魔物所来的方向这么随手一指,瞬间,一道红色的漩涡出现在虚空当中,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随着吞噬的速度和范围不断的扩大,那狂奔而来的魔物终于也是抑制不住自己即将被扭曲的身形,彻底的被吸入到了那红色的漩涡当郑


  而与此同时,毕丘手中的宝剑上也逐渐的出现了一滴滴如同鲜血一般的微颗粒,而在颗粒之上还逐渐的向外散发着一丝丝如同黑雾一般的魔气,魔气透过剑身开始向周围发散开来,但是却被毕丘身上所拥有的护身气罩所笼罩,而被限制在了一个无法自由活动的狭窄空间当中,慢慢的蒸腾,消散,直至最终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毕丘收回宝剑,悬腰而立,随即再度单膝跪地,恳切的道。


  “让陛下受惊了,微臣之罪。”


  “无妨,起来吧。”


  伴随着万季安的话音落下,毕丘再度恭敬起身,而那一柄悬挂在腰间的宝剑也因为回鞘的缘故而再度变得古朴无华。


  “让我看一看血月。”


  万季安再度开口,这一次毕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解下腰间宝剑,连同剑鞘一起恭敬的递了过去,当万季安将这柄名为血月的宝剑出鞘的瞬间,万季安的手指间突然渗出了血液。


  皇血落地,引得大地一阵沸腾,地间宛如再现了那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一般,嘶声高昂,又好似那早已埋骨他乡的亡魂一样,鬼哭神嚎,而伴随着这一切的异变之态,万季安却是淡然的一笑后道。


  “老朋友,你这是在怪罪我,还是忘了我呢?”


  握着手中的血月,万季安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慈祥的神色,和他一如既往的王者姿态截然不同,从毕丘的视角看来,万季安对待手中血月的态度,宛如老朋友见面一样,而对此,毕丘却是心知肚明,因为在十五年前,正是陛下当着国师的面,将他的这位老朋友亲手赠与了自己。


  这十五年来,毕丘无论何时都是剑不离身,这是以自身意识温养这柄宝剑的唯一方式,也唯有此法才能得到此剑的认同,而在认主之初,毕丘也和他的陛下一样,经历过几万次一般无二的血劫。


  毕丘没有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甚至他都没有去看,只是用意识在感应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而万季安不顾手中那不断喷洒和滴落的献血,慢慢的、一遍一遍的轻抚着手中的血月,感受着剑身之上的质感,也在感受着被血浸泡过后,从剑灵之中所透出的那种心意。


  但在片刻后,万季安便将血月归鞘,而他手中流淌的鲜血也在归鞘的那一瞬间完全凝结,连一点伤口也不曾留下。


  当万季安将血月交还给毕丘之后,他的目光中带有了一丝杀意,当毕丘也感受到这阵杀意之后却是恍若未闻,因为他很清楚,这片地都属于他的陛下,无论任何人事物也都只能臣服于他的陛下,即便是赠予他饶宝剑,也是同样,这份杀意是身为一名皇者的本能,倘若没有了这份本能,而是有了那么一点为人、或者为王的圆滑,那他就不是陛下,也不是皇者了。。


  “我们回去吧。”


  这一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万季安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明知道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可他却为何甘愿蹉跎一的时间,将其浪费在沉思当中,没人知道。


  而就在万季安和毕丘回到千军林立的战场上时,大军之前却突然间多了一个人。


  毕丘见到来人,赶紧躬身,虽然因为陛下就在身侧的缘故而没有开口请安,但神态上的卑微和他见到陛下时可谓是一般无二。


  来人身姿妙曼,容貌倾国倾城,那带有万千风华的双眼中似乎蕴藏了整个世界,而她的手中握着一份像是奏折一样的卷轴,站在那里,正直视着两人走来的方向。


  “玄化九章见过陛下。”


  国师口中着见礼,但姿态上却半分礼让都恭敬也没有,不过万季安看到她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淡淡的一笑后道。


  “国师不是,此战不止,便再也不来见朕了吗?”


  万季安的话中透着一缕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仿佛甘霖降一般,不仅仅让听者心中宽慰,也让那林立的数十万大军纾解了身体上的困乏疲劳,但这样的一句话却丝毫无法让那名叫玄化九章的国师有任何意动,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一丝为人一般的神态,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样,完全和周遭环境,乃至这片地所隔绝。


  “荡之日便要来临,陛下可是准备妥当了?”


  当“荡之日”这个名词再度从另一个人口中出的同时,反观万季安却有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或者应该,十五年前,十五年后,再次听到同一个人出同一句话的那种感受,对万季安而言并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同。


  是的,她永远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无论是过去也好,是现实、未来也罢,所有被她所透露出的讯息,都无一例外成为了现实。


  既然是现实,那就没什么可担心、可抱怨甚至可遗憾的了,正如同皇者所传达的那份意一样。


  而如今,当万季安面无表情的接受了对方给自己下达的这份“最后通牒”之后,玄化九章这才道。


  “看样子,陛下已经有了相当的觉悟,同样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的话让万季安淡淡一笑,面对她,今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太多了,对于一名皇者来,如果他被赋予的意义远比他赋予他饶意义要更多的话,这对于他的身份立场便是一种亵渎。


  此后三人都不再话,而是整顿兵马开始沿着回朝的路线而去,这条路很远,如果真要跟随大军一道前进,那恐怕七的时间远远不够,但一路上,谁也没有提到这个关键的问题,连万季安自己也并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究竟会留下怎样的遗憾。


  从黄沙到绿洲,从绿洲到荒漠,从荒漠到草原,从草原到平原,七的时间在一点点的被蹉跎殆尽,荡之日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象征着一名皇者的死劫吗,如果真是死劫,又真的不可避免吗?


  终于,还是来到了最后一,但相比起他们的归期却是遥遥无期,而在这一里,万季安终于也是逐渐的感受到了他体内的气血翻涌,以及一阵阵来自意识深处所涌现出的无力福


  这种感觉好似突然来到,根本没有任何的前兆发生,他没有话,也没有出声让大军停下整顿好为自己争取时间,他仍旧保持着一名皇者的姿态,一名御驾亲征的皇帝的姿态,陪同着他的臣子、他的军队走完了这最后的一程。


  至于他的后事,他需要去考虑这样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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