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真的吻
秦端明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要写些什么资料？”
方南天这才回过神，忙从文件袋里将提前打印好的资料拿出来。
他指着需要秦端明签字和盖章的地方，一一说明。
曾奕也跟着在旁边听，林鹿看见有客人进来，起身忙活去了。
“急着要吗？”秦端明边看边问他。
方南天摇头，“开学前弄好就行。”
“那下午一起吃个饭吧？”秦端明抬头看向他，忽然问。
方南天愣了下。
秦端明又道：“下午店里正好聚餐，店的印章我放家里了，资料明天盖好再给你。”
方南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饭桌上，方南天和林鹿坐一起，左边是曾奕，秦端明来的晚了些，坐在曾奕旁边。
曾奕酒量很好，端着酒杯把在座的人都敬了一轮，说着“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之类的话。
曾奕年龄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小的，性子也活泼，说话有趣，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轮到敬方南天，方南天起初只喝了半杯，瞥见曾奕一口气闷了，只好跟着将剩下半杯都喝完。
他将酒杯放下，抬头就看见秦端明抓住了曾奕的手。
曾奕正想往杯里倒酒，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方南天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看见秦端明眉头微蹙，似乎在让曾奕少喝点。
曾奕笑道：“秦哥，我酒量很好，说不定比你还能喝。”
秦端明笑了下，说了句什么，曾奕就没再往自己杯里倒酒。
方南天移开目光，夹了一筷子菜，味同嚼蜡，心里又泛起一阵不舒服，最后干脆搁下筷子，听林鹿聊天。
过了会，方南天听见秦端明叫他。
方南天看过去。
秦端明道：“菜不合胃口吗？今天怎么吃得那么少？”
方南天不知该作何回答，扯出个笑容，“没，挺好吃的。”
秦端明皱眉，“油焖大虾吃吗？之前在家里不是挺喜欢吃的？”
方南天想起在秦端明家的那几天，他夸秦端明这个菜做得好，他吃了不少。
秦端明起身要给他夹，方南天拒绝：“不用了，哥，我自己来就行。”
曾奕突然道：“谁家啊？秦哥家里吗？”
曾奕看了秦端明一眼，又看向方南天。
方南天眸子微敛，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回答，“嗯，他做的。”
曾奕眼里透出难掩的羡慕，看向秦端明，“秦哥厉害啊，我也想吃。”
秦端明答应得愉快，“好，下次你们一起来。”
方南天垂眸，眼睫遮住翻涌的情绪，耳边是曾奕和秦端明的交谈声。
曾奕的性格好，自来熟，是大家都喜欢的性格。
方南天不同，他向来对人冷淡，不熟的人不愿和他交流，偏偏秦端明靠近了他。
这顿饭吃得心里不上不下，方南天不想承认，看见秦端明也那么对曾奕时，他心里会难受，像吃了颗酸枣，吐不出来，哽在喉间，止不住心里泛酸。
临近开学的几天，方南天没再去找秦端明，秦端明也没联系他。
越是明白不该想秦端明，越是难忍，自从见秦端明一面后，方南天心里就像缺了块什么，空落落。
开学后，秦端明不上他们这学期的课，学校面积大，方南天反而更难见秦端明一面。
直到一次打篮球，正是下午，有不少男生聚集在篮球场，方南天才又看见了秦端明。
秦端明在的那块场地周围围了不少人。
方南天正好路过，瞥见正在投篮的人，脚步一顿，一起打球的朋友看见了，道：“是上次和我们打球的那个老师吧？”
“对啊，你们不是认识吗？天哥，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他们在打自由场吧。”
自由场，场周围的人可以轮流上去的，也没有严苛的规则。
秦端明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手里运着球，举止间干脆利落透着帅气。
方南天目光一晃，看见了一旁接秦端明球的曾奕，愣了下。
曾奕怎么也在？
方南天望着秦端明的身影，嘴唇紧抿，没说话。
没一会秦端明下了场，曾奕也跟着他一起，两人往场外走，面带笑，似乎很开
心。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胸腔，方南天远远望着，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让他起了一种秦端明要被抢走的错觉。
尽管他清楚地知道秦端明从没属于他过。
从姻缘岛离开后，那股难平息的心绪再次升起，或者那情绪一直都在，只是被他刻意忽略了。
少数撞见秦端明的几次，秦端明都和曾奕在一起。方南天心里烦闷难疏解，禾景续约他喝酒，他爽快答应了。
市中心的一个酒吧，离学校有点距离，正好是周六，禾景续计划说不用回学校，喝醉了就去酒店开个房间。
禾景续起初没察觉什么，直到方南天游戏玩赢了，也拿着个酒杯不停喝酒，他终于发现不对劲，抓住方南天倒酒的那只手，大声道：“你赢了！没轮到你喝。”
方南天已经喝了不少，他酒量不好，迷迷糊糊看向禾景续，微眯着眼睛，问：“什么？”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干嘛一直喝酒？”回想刚才的事，方南天再不爱社交，也不致于全程和他交流不到三句话。
见方南天伸手还要拿酒杯，禾景续干脆把酒杯也抢了。
方南天这下安静了，不拿酒杯也不喝了，但就是坐着不说话。
禾景续越看越不对劲，慌道：“天哥，跟我说说啊？发生啥事了，你这样很吓人啊！”
方南天没说话，目光也没落在他身上，虚无缥缈地，不知看向哪里，忽然，他的目光一顿，眼神聚焦逐渐变得清明。
方南天推开禾景续往外走，“让一下。”
禾景续一愣，被推得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方南天已经跑出去了。
方南天望着不远处的背影。
是秦端明，男人抱着个矮点的男生，他们走得不快，男生似是喝醉，半个身子都靠在秦端明身上，一起向酒吧的侧门走去。
侧门外是一条走廊，方南天心忽然跳得有点快，一些曾设想过的画面不受控地挤入脑海，他呼吸间都是酒气，腿有些发软，明明害怕，却还是往门外走。
这些天他都在想秦端明，他越想忘记，越难，秦端明总是忽然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想喝酒疏解心情，然而喝到最后满脑子只剩秦端明。
方南天跟着推开那扇门，走廊有些昏暗，尽头的两人身体交叠在一起，男人侧头脸埋在少年的肩颈处，传来一阵暧昧的声响。
方南天心中响起一阵轰鸣，有什么轰然倒塌，他跑过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将他甩到一边。
“秦端明！”
他红了眼眶，瞪着男人，这才发现那人长着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秦端明。
方南天愣了下，怔愣地看着他，后退了半步，回过神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也松懈下来，从未这么庆幸过，嘴角甚还带了些笑。
和秦端明身形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被扰了好事，显然不高兴：“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禾景续跟着跑出来。
方南天笑着道了声“抱歉”。
男人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禾景续连忙过来圆场，他扶着方南天，又急又慌，低声道：“哥啊你怎么回事！别惹事行不？我们先回去？”
禾景续鲜少看见方南天发酒疯，今天真被方南天闹得心发慌，还好陌生男人脾气好，没继续找他们麻烦。
方南天愣了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往回走。
“大爷你又去哪？”禾景续赔了几个道歉，又再身后追。
方南天像是突然清醒了般，冷静吐出两个字，“回去。”
禾景续拽住他胳膊，急忙问：“你回哪去？大晚上的，我去给你开个房。”
方南天甩开他，头也不回道：“不用，我去找秦端明。”
禾景续僵住，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一脸震惊，“啊？你说找谁啊？”
方南天在路边拦了个出租车。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方南天下了出租车，才想起不确定秦端明近来住哪，只记得秦端明说过，工作期间一般住在学校，于是来了学校。
冷风迎面吹来，方南天这才清醒了些，往校内走去。
他是有些荒唐，心仍是跳得快，呼吸间酒气弥漫，理智逐渐再次被吞没，只剩脑海中的声音提醒他，那股冲动趋势着他，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他只想见到秦端明。
他拨通秦端明的电话，电话那头待接听的声音一直有规律地响着，最后传来一阵女声。
他走到教室公寓楼下，秦端明家在的位置并没亮灯。
方南天给秦端明发了微信，秦端明也没回。
他站在秦端明家门口，头抵在门板上，滚烫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呼吸间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带着浓烈的酒气，楼道格外安静，连感应灯都熄灭的时候，一阵强烈的孤独感从心底涌起。
到底是醉了，方南天想，他想秦端明了，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不想秦端明忘记他，也不想有人取代他在秦端明身边的位置。
他只是个小配角，但他仍自私地想拥有秦端明，想秦端明对他笑，秦端明对他好。
心底的空虚，失落，都在疯狂地提醒他，惩戒他这段时间的行为，他再也不要故作镇定地远离秦段明了。
眼眶发热，一股难言的情绪跟着涌上心头，像委屈、难受、疲惫、自责……
这段时间一直努力压抑和忽略的感受像海浪一样要将他淹没。
秦端明不在，他甚至不知道秦端明现在在哪里。
方南天紧咬住下唇，像是要咬破皮出血般地用力，好抵消些心里的难受。
楼道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来，门内锁打开的声音。
方南天额头抵在门板上，浑身的支撑点好像都靠着这么一处，门忽然被打开，他没回过神，也跟着往里栽去。
室内亮着灯，秦端明眼疾手快地抱住倒向地面的人。
“南天？”
有力地臂膀揽着他，方南天头砸在秦端明胸口，他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一双眼，他想了许久的人，他愣愣地喊道：“哥。”
室内的白炽灯太过亮堂，方南天微微眯着眼睛，秦端明似乎刚起来，头发有些乱，嘴唇抿着，看着他。
秦端明闻到方南天身上的酒气，面前的人脸颊泛红，眼神朦胧。
“喝酒了？”秦端明要扶他起来。
方南天没说话，下一秒，他抬起胳膊，揽上了秦端明的脖子，用尽力气将秦端明的脖颈往下勾，方南天点起脚，闭上眼，吻上了秦端明的唇。
(https://www.tyvxw.cc/ty41715309/4475138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