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事
我叫容瑶,大宋周国尚书令容承炳的独女。熙宏二十六年,刚好是我满十五岁的及笄,这一年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爹爹就我一个女儿,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会满足我,可却是因为如此纵容与溺爱,养成了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格。
熙宏二十一年,那年的我十岁,而在那年我遇见了那时最喜欢的人。隐约记得那一天,经过一个月的绵绵阴雨,终于迎来了初春的第一缕阳光,位于晋阳城东边最大的湖泊---青河湖,在阳光的普照下显得尤为波光粼粼,晋阳最大且最繁华的街道均坐落于青河湖周边。这天清晨,我起身洗漱着好衣裙,见院中梨树在阳光下闪着晶莹,欣喜地与爹娘一同吃完早膳,便吵闹着要出府游玩,爹娘拗不过我,便随我去罢。
与婢女兰英一同出了府,兰英是爹娘在我5岁的时候安排服侍我的婢女,比我大一岁,是个清秀的小丫鬟,却是有一个爱操心的性子。
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街道上传来买卖的吆喝声,我拉着兰英来到晋阳最繁华且最大的街道----繁云街,这条街比其他的街道宽敞,两旁除了有店铺外,还有一些小摊,每到开市的钟声一响,两旁的小摊就开始支摊招揽客人。
今日小摊尤为多,吆喝声也很嘈杂,猛然想起今日恰巧是朝阳节。朝阳节是大宋周国开国皇帝建国后第一个新春所下令颁布的节日,祈祷大宋周国在每一年都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我拉着婢女兰英在繁云街游玩,少女总是喜欢一些稀奇精致的小玩意,我也不例外,兰英手里拿着我在每个店铺收罗来的小玩意,不知不觉,夕阳的晕染的周边的云朵,已是午后,玩闹了一天,也是有点饿了,便拉着兰英到晋阳最大的酒楼---繁云酒楼用晚膳。
我时常在外玩耍,便在繁云酒楼定了个雅阁,小二领着我与兰英到了雅阁。我坐在靠雕窗边的榻上,兰英深知我喜欢的吃食,放下手里的东西,与小二一同出了雅阁。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许是因为节日的缘由,两旁的店铺都挂上了灯笼,边上还有专门卖灯笼的小摊,来往不管是男子、女子、小孩、老翁还是妇人手里都拿着灯笼,把整条繁云街点缀成星河。远处清河湖上飘着几艘舟船,船檐上都挂着精致的灯笼,甲板上几个乐坊的乐师在弹奏,袅袅而来,很是悦耳。
我与兰英用完晚膳后,一同来到清河湖,便让兰英与船家租了一艘舟船。船外,船家划着桨,船身缓缓离开岸边;船内,兰英跪坐着泡茶,清新的茶香充斥着整个船仓。
船身突然颠簸了一下,兰英连忙拨开帘子往外张望,原来是一艘比我乘坐还要大几倍的舟船,放眼望去怕是整个清河湖上最大的舟船,整个船身都挂上了精雕的灯笼,甲板上歌舞升平,透漏出雍容华贵。
我深知能乘坐此船的无非都是些王侯公爵,我起身走到甲板上,身后兰英叮嘱我要小心,我没有理会,站在甲板的边缘上,想看清楚对面舟船上的人。果不其然,甲板上几个案桌上坐着的是当朝瑞阳王孤独垚、南平王孤独延、靖安王孤独铭、丞相嫡二公子梁峰棋、丞相嫡三公子梁峰敏、太尉府公子祁樊、丞相庶长子梁峰允,周围还有其他的贵族小姐,因为是相对而坐,我只能看到背影,无法辨别是谁。大宋周国民风开放,对女子的约束也不严,未出嫁的闺阁小姐在仆人的陪同下也是能外出游玩的。
对面舟船缓缓向前驶去,船家担心两船相撞,便划桨慢慢驶离,我正要转身回到船仓时,眼角闪过一抹蓝色。我连忙抬头望去,船檐的雕灯下,明净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不经意表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蔑视。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乌黑的头发半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我知道那一刻我彻底沦陷了,犹如一汪静幽的池水被人投入数枚石子,泛起的水波一圈连着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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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后我托兰英到处打听,三日后,我终于等到了兰英带来的消息。那人是刚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少卿言瑾,我知道前任大理寺少卿好像是犯了罪,被圣上罢免了,却没想到新任的少卿会如此年轻。另外兰英还说,他还未成婚,却有些许红颜知己。听到他未成婚我心中狂喜,虽然大宋周国的男子大多数都有三妻四妾,可哪个女子不向往一双人,却无法打破世俗,甘愿沉沦于此,只为与相爱的人相伴一生。
之后几天,我多方打听他的行迹,终于不负有心人,瑞阳王约了几个相交甚深的公子哥一同在繁云酒楼相聚,其中就有他在内。我连忙让兰英把我最漂亮的饰品都戴上,镜中的少女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我携同兰英坐上了马车,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片刻后,马车停在繁云酒楼,兰英扶着我下了马车,我瞥了一眼停在一旁的瑞阳王府马车,随同迎客的小二一同进了大堂,店主一见我的到来,连忙恭恭敬敬的上前询问我是否照旧去雅阁。我故作迟疑,反问他瑞阳王殿下是否在楼内,若在就去通报一声,说尚书令小姐许久未见表哥,甚是挂念,望一聚。
店主在我的授意下,转身上楼往瑞阳王所在的雅阁走去,与门口的侍卫通报后,便站在一旁,等待侍卫朝里边的人请示,片刻后,店主下楼朝我走来,走到跟前,微微拱了拱身,侧身请我上楼。
来到门前,两旁的侍卫朝我拱了拱手,便侧身开门,我把兰英留在门外,抬脚进了门槛,身后侍卫见我已进去,伸手把门合上。我低头向里面的众人服了服身,眼前出现黑色的祥云锦靴,未成仔细看,耳边传来瑞阳王低沉的嗓音,声音里透露着一股笑意,他伸手虚扶着我起身,同里边的众人介绍我。其实基本上雅阁内的人都认识我,毕竟我身为尚书令的嫡小姐,随爹爹入宫参加宫宴的次数也多,自然而然都认识了,瑞阳王此番显得有点多此一举,未曾想到这句话是对言瑾说的,现在想起来也很是挺可笑的。
瑞阳王迎我坐在他旁边,我环顾四周,面前的檀木圆桌上除了那日一同游湖的几位公子外,还有几位小姐,估摸着应该是当时那几位吧,对我来说也是熟人。环顾一周后,我见到了我想见的人,今日他穿的是同那日游湖同样的衣着,他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沿,轻轻吹了吹气,稍稍抿口茶便盖上茶盖,许是我看得太久,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我顿时慌忙地移开目光,脸上微微发烫。恰是我这一移开,目光便落到了与他相伴而坐的黄衫少女身上,我微微愣住,在大宋周国内哪个贵族小姐我不知道,可这位少女我却不曾见过,伸手拉了拉坐在我身旁正在吃点心的太尉府大小姐祁雪,在众多的达官小姐中我与祁雪的相交甚好,往常我俩也经常结伴出游。祁雪疑惑地看着我,我用眼神示意,她恍然一下,便低声在我耳旁告知。
据祁雪所说,黄衫少女是丞相府的六小姐,也就是梁峰棋和梁峰敏的妹妹,闺名唤梁媛媛,却是个庶女,生母是府中的三姨娘,是丞相最宠爱的姨娘。当年丞相梁超恒还未成为丞相之时,有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但此女娘家家道中落,又是家中的庶女,根本配不上当时已是御史大夫的梁超恒,更何况梁超恒想许她正妻之位,自然遭到梁老夫人的强烈反对。
虽然大宋周国民风开放,可等级划分还是很森严的,尤其是嫡庶尊卑,妾只是男人满足欲望和代替嫡妻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自是不会被列为宗族成员之列,何况还要干活,伺候正妻。妾所出为庶,庶出子女不能与正妻所出的嫡子女同坐,庶出子女需称正妻为“母亲”,称生母为“姨娘”。大宋周国律法明文禁止以庶乱嫡,指出立嗣当以嫡为主,无嫡立长。宗法家族的继承顺位是嫡长子、嫡长孙、嫡次子,然后才是庶出子。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权贵世家存有宠妾灭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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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娘唤佟雅婧,是侍御史庶女。当年江州洪灾泛滥,病疫肆起,民不聊生,朝廷拨下来的赈灾官银迟迟未能到达,若不是几个难民不顾艰辛,翻山越岭来到晋阳,拦下圣驾,道明原由,圣上发怒,下令派御史大夫梁超恒彻查赈灾官银的去处。
梁超恒只身一人带了几个随从来到江州,住进了侍御史府,也就是佟雅婧家。在某日雨后闲逛时,看到一女子在庭院中抚琴,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随着拨琴的手飘逸。梁超恒就是在那个时候与佟雅婧相遇,伴着查案的同时与佟雅婧相识相知到最后私定终身。
几个月过去,梁超恒查清原由,原来负责此事的官员在官银下达后相继克扣,待到达灾区后都所剩无几,同时也得知佟雅婧的父亲参于在内,在佟雅婧的苦苦哀求下,梁超恒答应不揭发佟刚,与佟雅婧厮缠几日后,梁超恒不得不起身返京复命,圣上得知后大发龙怒,把参与贪银的官员判刑的判刑,流放的流放,罢免的罢免,佟雅婧的父亲侍御史因被梁超恒隐瞒下来,故只落了个白衣。
【作者题外话】:重开旧文,原来的笔名因为跟wx名一样,所以就改了,如果其他小可爱在其他地方看到一样的文,而作者不同,请不要在意,都是一个人,不存在剽窃。
最后,章节旧事以第一人称,其他的都是以第三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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