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可以不买
羊城, 地铁五号线，女子缓缓走进车厢，她身穿一身艳红色的旗袍, 七分袖, 衣领开叉到心口, 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光滑的散发着白光的脖子。
红色靴子足足有十五厘米高, 以完美的弧度包裹住小腿。
殷红的帆布伞遮住她的脸庞, 伞上挂着十五个铃铛。
衣服、鞋子和伞上面都绣着骷髅花，此刻，骷髅花开得正艳丽, 每走一步都发出：“铃铃铃, 咯噔, 铃铃铃, 咯噔”的声音。
车厢内人不多，椅子上稀稀拉拉坐着人, 女子走进车厢, 像是黑猫里混进了一只白猫，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车门右侧的某位小青年立刻站了起来，他走向女子, 低头弯腰, 极尽谄媚。
“小姐, 你坐, 你坐, 啊呵呵呵。”
小青年油光满面, 微笑时，两层下巴肉颤动着，说不出的猥琐。
女子淡笑, 摇头拒绝。
门边坐着两个身穿高中校服的少女，俩人斜目远视，但她们的手机却对着女子直播。
手机和女子脸部的距离不过二十厘米，只是女子的样子被伞挡住，她们只能拍到女子的下半身。
其中一个少女小声道：“卧槽，传说中的cosplay？穿得太拼了！怎么办，我好慌啊，抱紧我。”
很不正经的语气，这是现代女高中生的聊天方式。
少女见女子没有反应，切了一声，伸手去扯女子的纸伞，纸伞拨开的刹那间，车厢鸦雀无声。
少女保持举起手的动作，张开嘴巴，一动不动。
纸伞下是一张勾魂夺魄的美人脸，殷红的嘴唇，微微勾起的眼角自带风情。
美人正眼神痴迷地望着某一个角落，那种眼神，见过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谁要是被这样的眼神看一眼，一辈子都会陷入恐慌中无法治愈。
女子轻轻摇动纸伞，车厢内的人凭空消失，而女子另一边的右下角却出现了十几个没有影子的人。
他们围坐一团，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一般人听不懂的话。
女子走过去，轻拍其中一位穿着邋遢的男人的胳膊，男人回头，露出惊恐的眼神，霎时间消失。
男人的消失起了蝴蝶效应，角落里的人接二连三发现女子，默契地露出惊恐的眼神后，均是一阵风般撤离。
人影离去，他们把玩的东西被留在了原地，是一个看不出材质的猫头塑料。
女子收起纸伞，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蹲下，捡起东西，自言自语：“就这么个小玩意，真的是传说中的忘川鬼兽？”
传说忘川鬼兽能吞噬百鬼，千年难遇。
女子是叶茜茜，刚从研究院出来，目前在国家养老中心养老，因为闲着没事，自封为晋江的土地婆婆，土地婆婆本来是守护一方村民的，只是她管辖范围下的一方村民被夷为平地，建设了晋江城。
所以她是管着晋江城的新上任土地婆婆。
她听说寻找到忘川鬼兽能自由地在地狱和人间穿梭，为了能更好地守护晋江城，也为了给阎王老爷排忧解难，她必须找到忘川鬼兽。
能去地狱在平常人看来是恐怖的事情，但是对于土地婆婆来说，却是小事，就算没有忘川鬼兽带路，她也能找牛头马面帮忙。
有些土地婆婆一辈子都遇不到这样的机会。
叶茜茜很苦恼，虽然找到忘川鬼兽是一件喜事，但解除不了封印却让她忍不住心浮气躁，心中升起想要毁坏一切的冲动。
叶茜茜打开随身空间，找出陈旧的书籍，但是古书上并没有解除忘川鬼兽封印的提示。
不过，她记得玄幻电视剧有演过，想要解除某物的封印有两种办法，一是滴血认主，二是寻找钥匙开锁。
她现在没时间去找那劳什子钥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滴血认主的方法。
叶茜茜贝齿轻露，往指尖处咬开一道小口，不同于常人的血水溢出指尖。
她脸上看起来毫无表情，实际上，她内心却在吐槽。
“卧槽，疼死了，要是这个烂办法没用，我就亏大了。”
叶茜茜一滴不剩地把手中的血涂到忘川鬼兽塑料玩具上，神情严肃地看着忘川鬼兽玩具。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忘川鬼兽一点动静也没有。
“什么烂玩意，吃了我的血，占用了我宝贵的时间，竟然是个假东西！”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找了上百个忘川鬼兽玩具，却没有一个是真的！全都是假货！
叶茜茜甩出手中的忘川鬼兽，破口大骂，更恨不得上前去踩上几脚。
忘川鬼兽玩具被甩出车窗，滚到地铁铁轨上。
叶茜茜拿出纸伞，啪的一声打开，霎时间铃铛“铃铃铃”作响。
撑开伞，她还是那个倾倒众生的女子，眸中带笑，美得吓人。
叶茜茜走到门口，车厢门自动打开，出门的时候，叶茜茜轻轻摇动手中的纸伞。
她的身影消失，随后，车厢中消失的人群逐一出现，而一群看不清楚样子的人影，三三两两又聚到了角落。
穿着高中生制服的少女收回手，嘟囔：“我干嘛了，手怎么这么酸？”
车上的人对叶茜茜的记忆消失殆尽。
不远处的地铁口出现了一抹殷红的丽影，她的一举一动极尽优雅又极尽粗鲁。
行人对她毫无察觉，哪怕叶茜茜从人群中穿梭，他们也看不见。
叶茜茜眼神目视着一个方向，不偏不倚，她仍沉浸在被骗的怒火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走过一条大街，迈过一条小巷，叶茜茜忽然停住脚步，不断地摇着手中的纸伞，发出刺耳的“铃铃铃”声。
“你就是忘川鬼兽？看起来一点都不厉害，都说传言是坑爹的，果然不假。”
叶茜茜没有转身，如玉的手指头抚摸着伞背上的骷颅头，露齿轻笑。
身后的影子缓慢显出了身影，那人一身黑色的长袍，披乱的黑色长发拖在地上，发尾打上小巧的蝴蝶结。
他嘟起嘴角，一脸无辜地看着叶茜茜。
“你不是想要我吗，怎么可以随手把我扔掉？你这么美，若是开口求我几声，我必然立刻现身见你一面。”
忘川鬼兽忽地飘身站到叶茜茜面前，右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啧啧称赞：“真真是个美人儿。”
叶茜茜打下他的手，另一只手翻转，纸伞柄撞击忘川鬼兽的腹部，动作优美敏捷。
转身，叶茜茜用纸伞制止忘川鬼兽的步伐，一个人继续前行。
“土地婆婆，你真的不要我吗，喂喂喂，我很有用的，喂，你聋了吗？”
鼓噪！
叶茜茜停下脚步，细眉轻皱，打算来一招欲擒故纵：“我叫叶茜茜，再喊喂，杀了你。”
话不多，杀意尽显。
忘川鬼兽走到叶茜茜跟前，蹲下，打量着她。
“你不说话的样子还是挺美的，可惜一说话就破坏了这份美感，你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叶茜茜也在打量着他，个子高高，样子耀眼，这种东西真不像古书记载的忘川鬼兽。
看着他的脸，叶茜茜想起了她最后的两包华丰方便面，如果带他回去了，意味着方便面要分他一包。
不不不，这不行，宵夜只有两包泡面已经够贫苦了，休想她分出去。
想到这，叶茜茜心里有了决定，这东西在没确定他是真的忘川鬼兽之前，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哼了一声，叶茜茜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背后忘川鬼兽的鬼嚎狼叫。
她不爱在人多的地方逗留，默念几声咒语，叶茜茜在原地消失。
不一会，叶茜茜出现在东城某间破旧的土地婆婆庙里。
土地婆婆庙在外边看着不大，里面却有一百多平方米的空地，之所以叫空地，是因为土地婆婆庙里面没有房间。
别说房间了，甚至连一张像样子的床也没有，只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电磁炉，电磁炉边有一个碗和两包黄色包装的方便面。
叶茜茜瞪了一眼尾随而来的忘川鬼兽，随后以惊人的速度收起桌上的两包泡面，警告道：“面是我的，你休想抢。”
忘川鬼兽没有说话，他正为没有落脚的地方发愁。
他看了眼地面乱丢的衣物、袜子、鞋子，还有不明动物风干的尸体，这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反而像是畜生的住所。
十分钟，叶茜茜默默地看着忘川鬼兽捡起地上的袜子。
二十分钟，叶茜茜呆呆地看着忘川鬼兽变出扫把扫地。
三十分钟，叶茜茜睁大眼睛，冒着精光，露出捡到宝物的表情盯着忘川鬼兽。
她终于发现忘川鬼兽的用处了，他简直是妖怪版家用机器人。
叶茜茜打了个响指，露出狰狞的笑容，抱住忘川鬼兽的手臂。
“你留下吧，我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甚是可怜，我就大发善心收留你吧。不过，你要记得感恩图报，有时间就要打扫卫生，明白吗？”
忘川鬼兽冷笑，就算叶茜茜不说，他也会打扫卫生，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入世，他可不想活得比畜生还要凄惨。
“可以。”
叶茜茜看着忘川鬼兽的眼神瞬间变了，眼睛里出现了两个大大的_符号。
她掏出一本发黄的缺页缺角的旧书，扔给忘川鬼兽：“里面记载了晋江几年来发生的怪事，你熟悉一下。”
翻了两页，忘川鬼兽看不下去了，里面记载的东西很是荒诞，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
忘川鬼兽把书还给叶茜茜，问：“明天吃咸骨粥，你可以诚实地自我介绍一下吗？”
看到桌上的方便面，他便知道了她的软肋，她这种贫穷的神，用吃的打发她最好不过了。
叶茜茜没吃过咸骨粥，她吃不起，那玩意她在网上看过，据说很香很滑，吃在嘴里会感动到流泪。
咽下口中的唾液，叶茜茜佯装高尚。
“叶茜茜，云卷村人士，地府册封的土地婆婆，负责保卫晋江城，以及把你捉回地府。”
简单明了，忘川鬼兽听不出她的杀意，反倒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淡漠。
“不过我暂时不会送你回地府，在我死之前，你就留在我身边给我打下手吧。”
晋江论坛：求助，祖屋惊现鬼影，是冤魂逗留还是恶鬼寻仇？
晋江小市民：晋江最近灵异事件好多啊！
天地万物：天啊，容我喝瓶七二年的雪碧静一静。
余俊逸:这种事情得找大师，我认识一位非常厉害的师傅，楼主需要吗？
……
桌子上摆着的银色联想电脑不停闪烁，四周空无一物，但胜在干净，颇有几分修行者的意味。
电脑前趴着一个脑袋，那脑袋有着一头银光闪闪的头发。
忘川鬼兽从侧门洗漱间走出来，他的长发别在腰间，手上拿着一块滴着水的抹布。
“叶茜茜，你起……来了？”
他的声音有着抑制不住的惊讶，鬼魅似的眼珠子瞪大，一瞬不瞬地盯着桌子前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忘川鬼兽以为自己走错了时空。
明明昨晚还是穿着华服的美艳尤物，怎么会变成了眼前的这位老奶奶？
是他太久没入世，跟不上时代发现了吗？
叶茜茜抬起头，倒三角形的白眼找不到焦距，看东西的时候眼神漠视，像在看着一团死物。
忘川鬼兽下意识抖了起来，大热天，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总会觉得莫名的阴冷。
叶茜茜穿了一件济公似的暗红色破烂长袍，衣领处有一块灰黑色的污迹，她站了起来，右脚拖着左脚，像个幽魂一样飘到忘川鬼兽跟前。
她用眼睛斜视忘川鬼兽，双手自然垂下，活像濒临死亡的丧家之犬。
“有吃的吗？”
叶茜茜轻声问，她的声音虚无缥缈，空灵幽怨。
忘川鬼兽愣了三秒钟，手上的抹布“啪”一声掉到地上，他下意识伸出手遮住叶茜茜的双眼。
“没，没有，我不知道你这么快醒。”
忘川鬼兽有点后悔昨晚的决定，跟着这个人，下场会很惨吧？
叶茜茜没有说什么，像个幽灵一样飘回电脑旁，尖锐的，艳红的指甲扣住电脑上的键盘，发出刺刺刺声。
“你看。”
她指着电脑屏幕，轻声道：“论坛说城中村发生了灵异事件，我怀疑是妖怪作祟。”
说完，叶茜茜自顾自地收拾好电脑，从地上捡起一个看起来缝补过上千次的布袋斜挎在右侧。
她转头瞪着忘川鬼兽道：“愣着干嘛，走啊。”
语气是满满的嫌弃，忘川鬼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皱起眉头，嫌弃地看着叶茜茜的后脑勺。
他心想：这人洗漱了吗？
但他知道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说到底，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叶茜茜见忘川鬼兽不说话，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心里不太满意。
只是她的脸皱纹太多了，以至于看不出她有任何表情。
在忘川鬼兽眼里，她就是呆呆的，愣愣的，看着像精神病院里面的高级病患。
城中村在晋江的郊区，一般人坐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但叶茜茜不是一般人。
只见她从破破烂烂的布袋里掏出一张乌漆墨黑的暗黄色的符纸，随手扔到地上，喊了一声“开”。
符纸瞬间有了生命力似的竖了起来，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符纸变成了一扇破烂的木门。
叶茜茜瞄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忘川鬼兽，“咦”了一声，音量很小，估计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脸上虽然无表情，实际上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不断地思考着一个问题：要不要带这只忘川鬼兽去呢？
忘川鬼兽要是知道自己被叶茜茜定义为傻帽，那张妖媚的脸指不定扭曲成什么样。
叶茜茜打开门，踏出一只脚，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扭头道：“快跟上，不然泡面没你份。”
叶茜茜想清楚了，这只忘川鬼兽必须跟去，虽然他看起来很没用，但是遇到危险了，可以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
越想越对，叶茜茜看忘川鬼兽的眼神不由得炙热起来。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形容的话，应该是乞丐捡到了上百万的满足。
两人穿过那道木门，像坐着电梯一样，“叮”的一声后，门打开了。
一眼看去，入眼的是稀稀疏疏的树林和红砖白瓦的低矮小楼。
叶茜茜拿出手提电脑，打开定位系统，灰白的眼珠子转了几圈，把手中的电脑递给了忘川鬼兽。
“拿着。”
忘川鬼兽接过电脑，看着走在前头的叶茜茜，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额头上的青筋凹凸不平，大有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的倔强。
可惜他的对手是叶茜茜，遇到她，注定了他悲惨的开始。
叶茜茜提了一下布包，在忘川鬼兽以为她要转身解释的时候，叶茜茜吐出两个字：“土帽！”
忘川鬼兽顿时焉了，没了语言，乖乖地跟在叶茜茜身后。
俩人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间小屋前。
叶茜茜上前，她并不是敲门，而是整个人趴在门上，像八爪鱼一样，四肢黏在门上，这种行为大概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做得出来。
忘川鬼兽有了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只是他还来不及走，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忘川鬼兽心里窃喜，暗暗想象着叶茜茜会因为惯性，摔倒在地，摔得狗吃屎的样子。
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门开了，叶茜茜顺势倒在了开门人的身上。
她嘴上呢喃：“好饿，好饿。”
开门的人先是惊讶，随即是惊恐，要不是忘川鬼兽及时出声解释，此时屋主应该躺在地上。
忘川鬼兽摆出和善的脸，道：“小姐，我们是网上约好的，来抓鬼。”
妖媚的脸配上温和的笑容，是个女人都会被他迷住。
但开门的女人没有，她的表情不像是迷住，更像是一种解脱，或者说是纠结，这两个表情表现在一张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女人扶住叶茜茜微微侧身，恭敬地道：“大师，请进，快请进。”
当忘川鬼兽走进门，女人快速走到门边把门关上，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关上门，女人捧出两杯茶水，摆在桌上。
女人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脸色惶恐地坐下，手指不断揪着沙发的皮，指腹微微有磨损。
叶茜茜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女人身边，握住女人的左手，道：“我饿，要吃的。”
瞧她的模样，十足十的弱智孩童。
女人也把她当成了精神失常的老婆婆，目光求救地望向忘川鬼兽。
忘川鬼兽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女人脸色由白变黑，伸手想要把叶茜茜扯开。
这时叶茜茜像料到她的动作一样，道：“别动，你给我吃的，我给你抓鬼。”
说完她扬起脑袋，露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脸，倒三角的眼白吓得女人踉跄倒地。
叶茜茜似乎嫌女人还不够害怕，跟着蹲到地上，冷漠开口：“没吃的不抓鬼，你会死。”
听到她的话，忘川鬼兽额头的青筋再次抽动，但他什么也没说，说到底，他也饿了，肚子不断发出咕咕声抗议。
女人吓得哭了出来，哆哆嗦嗦道：“有有有，有吃的。”
叶茜茜顿时满意了，笑着把手松开：“好，你去拿吃的，我们抓鬼。”
说着她嫌弃地看了忘川鬼兽一眼，似乎不太满意忘川鬼兽的表现。
女人吓得说不出话，她很后悔听信同事的话上晋江论坛求救，来家里的两个人，看样子根本不像是人。
她觉得眼前的所谓的大师根本就是缠着她的鬼魂变的。
女人心里默默地数着数，数了十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趁着叶茜茜松开手，直接跑了起来，直奔门口。
开门的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以为得救了，但是下一秒，她的身子沿抛物线的路线跌回沙发。
叶茜茜挪回沙发，道：“你别走，你得找吃的，不然，不准走。”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只是在叶茜茜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女人将叶茜茜的话理解为：不准走，没吃的我就吃了你。
女人很怕，但是怕又有什么用，在叶茜茜眼神的示意下，女人哆哆嗦嗦地走进厨房。
她用几分钟煮了两碗面，熟不熟不重要，关键是速度要快，她只求吃完东西，屋里的俩人能赶紧离开。
女人捧着两碗面出来，叶茜茜像恶鬼一样扑了上去。
她一手抓着一个碗，最后看了忘川鬼兽两眼，不甘不愿地把比较少的一个碗递给了忘川鬼兽，嘟囔：“傻帽。”
随即她大口吃着碗里的面，散发着热气的面，正常人吃肯定会被烫得满嘴泡，可惜叶茜茜不是正常人，她正以惊人的速度把碗里的面吞进肚子里，是的吞，嚼都不用嚼那种。
吃完了碗里的面，叶茜茜瞄了女人一眼，难得想要安慰她一番：“别怕，很快的，不疼。”
这话一说，女人差点被吓得失禁，什么叫很快，什么叫不疼？
女人脑海里瞬间回想起叶茜茜吃面的画面，再联想到叶茜茜大口大口咬掉她身上的肉的画面。
想到她嚼都不用嚼直接把她的肉吞了的样子，吓得跪下，泣不成声。
叶茜茜抬起头，她被女人搞蒙了，正想说些什么。
不过，被忘川鬼兽抢先了，忘川鬼兽道：“起来吧，我们不吃人。”
他舔了几下下嘴唇，既性感又危险。
也恰恰是他这个妖媚的样子，女人相信了他的话，女人心里是信了，只是双腿依然软得不行，怎么也站不起来。
叶茜茜看出了她的情况，三步作两步爬到她的脚边，扬起笑脸道：“我帮你。”
女人原本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绷紧，她做出防备的姿势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你了。”
叶茜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嘴巴瘪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向女人，解释道：“我是好人。”
那认真的模样，那纯洁的眼神，更是把女人吓得够呛。
忘川鬼兽上前，一手捂住叶茜茜的脸，一手拉起女人，把俩人捆做一团扔进沙发。
忘川鬼兽转身拍了拍手，拿起桌面上的碗，夹起一把面条，送进嘴里，咬断，吞下，每一步都极尽优雅。
吃完东西，俩人开始干活。
准确来说，是叶茜茜使唤忘川鬼兽干活。
忘川鬼兽是至阴之物，不管是厉鬼、一般鬼还是妖物邪祟都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他就把妖物捉住了。
妖物被捉后，女人恢复正常，神色茫然地看着门口。
她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站在门口。
而叶茜茜和忘川鬼兽已经回到土地庙，俩人窝在沙发上看动漫版的《天上掉下个猪八戒》，看得那就一个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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