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七夕(下)
作者有话要说:</br>被锁的章节算是福利和正文剧情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审核过不了的缘故,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复制65章评论区的链接看。
鸽了这么久,感谢一直等待更新的小可爱,如果有的话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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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夜宴很是热闹,书院张灯结彩,布置得很有气氛。
马大人与刘大人都被邀请至宴会席上,一同饮酒赏月。
文筠昨日是偷溜出医舍的,被刘大人发现在寝室又与马文才拥在一块睡着时,刘大人气得满脸愤然。幸亏马大人也跟了过去及时把人拦住,否则倒霉的怕不是文筠而是他的宝贝独子马文才。
虽然马大人劝刘大人时冠冕堂皇的话张口就来,说什么既有婚约也不算出格,孩子大了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等等托辞将刘大人堵得哑口无言。可他心里到底也不太认同这两个孩子的做法,长辈还在书院怎么能如此没有顾忌?
“你们的书墙是摆设么?放着好看的?刘文筠,你阿姐在家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吗?你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刘大人极为不悦,却也想着顾及小女的脸面说出他认为的软话。
可父亲一连串的质问却还是刺得文筠羞愧难当。被父亲当床抓包,她无话可说,甚至有些钻牛角尖,只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讲廉耻没有德行的女子。
文筠红着眼眶,难过得没有争辩一句话。刘大人看着小女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哪里还舍得说一句重话,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大手一挥将人放回寝室,又将守着医舍的部下遣散撤离,下山过节去了。
刘建对待文筠的事上,似乎总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文筠温软,在刘建印象中一直是安安静静十分听话懂事的,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让人舍得继续咄咄相逼呢?驰骋沙场的刚猛武将,在儿女身上却是用尽耐心与柔情。
虽然被父亲轻易揭过不说,但文筠一直郁郁不乐,这倒是和先前的马文才反了过来。
刘大人教育文筠选择特地避开众人,因此马文才也不清楚她究竟被说了些什么,不过马公子何其聪明,只是想想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文筠盯着把床隔断成两边的书墙,如今在她眼里便是雷池,教人不敢逾越半步。她从不该和马文才如此亲密才对,他们虽已有婚约可亲事为成就还有变数,文筠想到这突然意识到,原来,在她心底也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不对不对,刘文筠,你怎么能因为父亲的三言两语就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文才兄呢?
文筠脑内天人交战,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越发忧愁了。
于是,七夕的那一天,刘小姐把送马公子腰带这件事完全地抛在脑后暂且不提。
七夕节又是女儿节乞巧节,书院里未出阁的女子都会拜织女娘娘参加穿针比赛乞巧。当然,这些与女扮男装的文筠没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也不能像那些未出阁的女儿们一样光明正大地乞巧。
祝英台玲珑细致,在夜空绽开第一朵烟花的嘈杂声下就将文筠拉到一旁催促她准备锦盒。
“我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银心已经置放好香案烛台,待会你和我一块去乞巧吧。”祝公子凑近文筠耳语。
“好啊。”文筠自然是惊喜地答应,怎么说她实实在在也是个女子,在书院平白错过一个七夕节那真会让人失落很久。
“文才兄,我离开一会。”文筠与祝英台商讨后归位就一直心不在焉地啃着手里的果子,眼看主席上把酒正酣,立马将啃了一半的果子突然地塞到马文才手里,起身欲走。
“去哪儿?”马文才拿了果子,眉头一皱扯住她的袖子。
“……乞巧。”文筠只得俯身低头,用手挡着马文才的耳朵,凑近了小声说道。
“乞巧是做什么?”马文才眨了眨眼睛,直男做出认真的发问,七夕女儿节的习俗他还真不懂。
“唔,放锦盒,拜月亮。”文筠想了想,简略概括道。
“放什么锦盒?”直男问号。
“就是有生辰八字和蜘蛛的锦盒。”
“就这些?”
“对啊,未出阁的姑娘将自己和心上人的生辰八字放在锦盒里,这样织女娘娘就会保佑他们终成眷属。”文筠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马文才听完没有立即放文筠走,沉默了一会,不依不饶道:“你的锦盒里写的是谁的八字?”
“啊?”文筠没料想马文才会问这个,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你的啊。”话音刚落,文筠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生气,“你不信我?”
“……”自觉在七夕这天却没有收到心上人亲手绣的荷包的马文才一时神色莫辨。
他知道不应该同筠儿置气,她伤得突然又严重,自己应该要体谅她才对。可就因为放在心上,所以对比起其他人,尤其是梁山伯,马文才心底却越发不是滋味。
“给我看看。”马文才理直气壮地开口,努了努嘴,朝文筠示意。
文筠咬牙,气哼哼地走到角落将藏得严实的锦盒掏出来背在身后,说道:“不行,这是给织女娘娘看的。”
“嗯?”马公子眉毛一挑,伸出手幽幽地看着文筠。
“你不讲理,哼!”文筠鼓着腮帮子,愤愤道。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锦盒塞给马文才。
马文才神态自若,并不受影响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张画纸。小画上鲜衣怒马手持银枪的俊逸少将旁赫然写着“杭州马文才”五个字。某人不由得意地弯了嘴角,心里倍感踏实又温暖。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文筠立刻抢过对面人手中的画纸与锦盒,抬头愤愤地嗔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早点回来!”马文才连忙对着文筠的背影交代,语气带着的明显而嚣张的笑意。
惯的!
文筠气呼呼地想,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要找马文才报备一声才能做呢?管这管那,束手束脚不知不觉就养成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习惯。瞧他现在都嚣张成什么样了?!
文筠拜完织女后回来,正巧赶上了书院的姑娘们乞巧,祝英台早自己一步,正在向梁山伯侃侃而谈乞巧的习俗。
她百无聊赖,打量众人凑完热闹桌上杯酒果盘皆空也没了兴致,互相告辞后,学子们三三两两地打道回府。
文筠看父亲与山长他们聊得正得意,也就不管了,站起身赏完夜空中最后一束亮眼璀璨的烟花后也跟着马文才离席回去歇息。
“英台说,今晚会有七夕雨。”路上,文筠仰头看了一眼晴朗的星空,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傻瓜,月明星稀,哪里有会下雨的迹象?”马文才无奈地轻笑她。
“是吗?那不下雨说明织女娘娘就不会流泪,她一定是和牛郎团聚了,真好。”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说法?”不下雨就是织女娘娘不落泪?分明毫无根据。
“哎呀,我瞎说的不行嘛。”文筠朝马文才吐舌头,嗔他不懂情趣。
“织女娘娘有没有和她的牛郎在一起我不知道,但你的牛郎不就在身边么?”马文才难得说一回情话,看着文筠向往的模样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娇俏的鼻头。
“唔?”文筠愣了片刻,抬头看向马文才,蓦地笑道:“什么牛郎,分明是……马郎。”
“好啊,你打趣我!”马文才笑骂,满脸抗拒文筠方才给自己的称呼,作势要去捉她。
就这样,二人嬉笑打闹到一处地回到寝室,也是凑巧,前脚刚踏入门槛后脚夜雨倾盆如泼如倒般直接倾泻下来。
“咱们回来得凑巧,不然路上就要多两只落汤鸡了。”文筠走到窗台前探出手,雨势过大越过屋檐飞溅入屋内,她干脆将直接窗户关上,隔绝屋内屋外两个天地。
“是了,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你念叨的牛郎织女不就是这般。”马文才想着雨大声杂,直接准备更衣就寝。
文筠又添了一盏灯,看着烛光下马文才褪下宽大外袍后窄细精壮的腰际忽地想起自己还未送出去腰带。
“你慢着!”文筠忙接过马文才的外袍,又径直走到床前。马文才听话地没有动作,打量文筠像是在翻找东西的架势,奇怪地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文筠终于从层层叠叠的被褥下翻出被压得极为平整的腰带,嘴里不由得小声念叨:“奇怪了,我何时藏得这么隐蔽?”
“什么?”马文才听得不真切。
“我知道你要什么,可偏偏我没有,要不,你拿这个凑合吧。”文筠嘴硬,说着,拿了腰带走到马文才身旁往他身上比划。
“你绣得精巧,就只拿来凑合?”马文才心底早已喜出望外,低头俯视脸颊嫩红的文筠,只觉得小姑娘衬着夜间烛火越发显得娇羞可爱。
“那能怎么办?某人要的荷包我没有就要生气哦。”
“筠儿所赠,什么都是好的。”马文才眼里溢满柔光,含着笑意说道:“我很喜欢。”
文筠不知何时已经通红了一张脸,只低着头不敢去看马文才,可偏偏他非要越凑越近,直至在她耳边柔声缱绻道:“谢谢娘子。”
“不,不正经!”文筠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羞愤地锤了马文才一拳就埋头钻进被窝里不吱声。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马文才没去扒文筠被子只朝她嘱咐了一声记得更衣就将烛火吹灭。
文筠躲在被窝里许久,脸上的臊意才褪去,抹黑刚换好衣服准备闭上眼睛时,书墙的另一边传来低沉好听的嗓音,他说,
“晚安,我的小织女。”
夜雨声寂,一觉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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