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冬天过后,春天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清明。
清明节放三天假,温酒四号下午练完车,回到家就买了五号回渝城的车票。这是八年来,她第二次买票回渝城,上一次是因为得知华寻受伤,她不顾一切急匆匆回了渝城。
这一次,她其实是回巴县,但要到渝城后,才能再坐公交回去。
巴县跟榕县都隶属于渝城管辖,只不过巴县距离渝城很近,有直达的公交车,一个小时就能到。而榕县距离渝城却很远,从渝城市去榕县,一天只有四班大巴车,要坐五个多小时。
她当年之所以从八中转去榕县中学,一方面原因是她外婆家是榕县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榕县离渝城市区很远,是渝城最边缘的一个县城。
后来她到了安城后,就再也没回过渝城市区。即便是每年回巴县给她父母扫墓,也是绕道而行,从另一个城市坐车回巴县。
然而今年,她却没再刻意绕路,买了回渝城的高铁票,打算从渝城坐公交车回去。
在上车前几分钟,接到了华寻的电话,他伤势恢复得很好,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下地了,加上陆景医术好,估计五月中旬就能痊愈。
听温酒说要回渝城,华寻很高兴,还特地告诉了她欧阳的墓地,让她代他去给欧阳送一束花。
“什么代替不代替,他是你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我买两束花,一束是替你送他的,一束是我自己送他的。”
华寻笑:“嗯,好。”
“那你好好休养,我上车了。”
“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五个多小时后,高铁到站,温酒拉着温博从车站里走了出去。很难得,今年的清明没有下雨,就连渝城这个雨水频繁的城市都是艳阳高照。
出了站后,按照华寻给的地址,温酒打了辆车,直接坐去了墓地。
她让温博在一边等着,自己捧着两束花,一束白菊花、一束白百合,朝着欧阳的墓碑走去。
黑色石碑上楷体书写着“欧阳”两个大字,下面是阿拉伯数字写的,享年32岁。
2012年,那年她十八岁,刚刚高考完。七月她家出事,纠纷闹了两个多月,欧阳去世的时间,恰好也是在那期间,当时她深陷泥沼,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事后,她没勇气也没时间再回渝城。
站在墓碑前,半晌没吭声,温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跟欧阳接触并不深。她高一下的时候从巴县中学转去渝城八中,高二开学,欧阳生病住院,由华寻来给他们代课,当他出院后,她又转校走了。
虽然只上了一学期他的课,但对欧阳这个人,她打心眼里尊敬喜欢,欧阳算是她遇到的所有老师中最喜欢的一个。
她向华寻表白后,闹得满校风雨,其他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她的眼神是充满鄙视的。只有欧阳,非但没嫌弃,还安慰她,让她好好学习。
他笑着说:“你要真喜欢华寻,就更应该好好学习。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不努力,怎么追得上他。”
把两束花放在墓碑前,温酒九十度弯腰鞠了个躬。
回到巴县锦江镇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在街上买好香烛钱纸,她带着温博赶去乡下。
到了坟前时,却意外地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华寻,他正弯着腰在烧钱纸。
而陆景抄着手站在一边。
温酒震惊地瞪着眼,简直比看到鬼还惊悚。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华、华寻、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云城军区医院吗?”
华寻将手里最后一张钱纸丢进火堆,抬头笑得如三月暖风,带着撩人的春意:“我来给叔叔阿姨送点钱,尽下孝道。”
陆景啧啧两声,以手遮眼,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温酒脸一热:“尽、尽什么孝道,你尽哪门子的孝道?”
华寻笑:“早晚的事。”
陆景笑了声:“你这八字还没半撇,就自觉的把自己当成温家女婿了。”
华寻神情懒懒地摸了摸眉骨,笑道很荡.漾:“男人嘛,总是要主动点自觉点,不然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温酒:“……”
*
上完坟,已经六点了。陆景开车过来的,因此载着温酒姐弟俩一起回了渝城市区。
回去的路上,温博坐的副驾驶,温酒跟华寻坐在后座。
静下来后,温酒偏头看向华寻,担忧道:“你身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华寻眉头微皱,“主要是没人照顾,军区医院里都是些粗老爷们,也没个细心人贴身照料,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甚至有可能会落下残疾。”
温酒吓得脸都白了:“这么严重吗?”
华寻一脸认真:“照顾好了就不会。”
“那、那你请个护工吧,哪怕请个贵点的也没关系,只要能细心照顾你,把你照顾好。上次你借了三十万给我赔偿人家,后面你又给了我一张卡,那张卡我还没动,一回到安城我就立马把卡还你。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几万,目前我也用不上,全部都给你。”
正在开车的陆景,没忍住笑出声。
温酒以为陆景是笑她穷,尴尬地说:“我虽然钱不多,但能出一分是一分。”
陆景立马辩解:“弟妹误会了,我不是笑你穷,华寻虽然不富裕,但请护工的钱还是出得起。”顿了顿,他低笑道,“再说了,护工哪里比得了心上人,再贵的护工也只是个护工。心上人贴身照顾,才会更有利于伤势恢复。”
温酒:“……”
温博:“陆哥哥说得对。”咔嚓咔嚓吃着薯片。
陆景的一声“弟妹”让温酒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再说话,怕说多错多,到时候会更尴尬。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渝城军区医院外。顾南泽带着人在门外等候,陆景的车刚一停,他便立马走过来,行了个军礼。
在顾南泽的指挥下,很快安顿好华寻。他换上病服,又继续躺在了医院里,还跟其他人一起开黑。
陆景拉着温博出去吃饭,温酒原本也想一起出去,被陆景强行留了下来。
“你弟弟我会好好照顾的,今晚上他就跟我睡,你在医院好好照顾华寻。”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拉着温博就走了。
人都走完后,温酒突然局促起来,远远地站在一边:“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买。”
“你不用去买,到饭点他们会让人送过来,站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你。过来点,坐到我身边来,陪我说会话。”
温酒上前几步,来到病床前:“那你要喝水吗?”
“我不喝水,就想看你,跟你说说话。”
“我、华寻……来之前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其实不太合适。我、我不适合你,以后你就别再联系我了,钱我会还你的。你给我一个卡号,每个月我会定期打到你卡上。”
华寻敛了笑,声音微凉:“那你跟谁合适?”
温酒一口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我跟谁都不合适,尤其跟你最不合适!”
之前听说华寻危在旦夕,她无暇顾及其他,急匆匆的就去了云城见他。可是在他脱离危险,一日日恢复健康后,她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跟华寻之间的差距,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他们俩没可能。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华寻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温酒,没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了。”
温酒低着头不说话。
华寻揉着她的头笑:“连罗老爷子都认为我们最合适,你说不合适,你打他脸呢。”
温酒懵逼:“罗老爷子?谁?”刚一问出来,见华寻玩味地笑着,她突然反应过来,华寻说的是罗贯中,随即脸一红,“三国演义里的温酒斩华雄,可不是那个意思!”
华寻笑着问她:“那是哪个意思,嗯?”
“书里说的是关二爷斩……”
温酒话还没说完,华寻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低声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催君骨髓枯。难道是这个意思,嗯?”他头抵在温酒肩窝处,吐着热气,一个“嗯”拉长尾音,拖得缠绵缱绻撩人心弦。
温酒胳膊肘一拐,嗔怒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认真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
温酒叹了口气:“华老师,我这辈子都达不到你这样的高度。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活在不同的范围圈。我看不懂全英文电影,听不懂什么钢琴曲大提琴小提琴,我只听得懂走天涯小苹果这种广场舞之歌,也只爱看国产的家庭伦理剧。”
华寻搂着她不说话。
温酒没敢看他,只低着头,继续说:“我也感受得出,你对我是有些喜欢。但是,日子还长,即便现在你对我有兴致,要真的生活在一起了,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矛盾。华老师,你是我的一场美梦,可我不想美好的梦成为……”
华寻懒得听她逼叨,直接板过她的身体,以吻封缄,用实际行动堵了她的嘴。
一番亲吻后,他松开她,抵着她的头吐气道:“再胡说八道,我直接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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