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华寻双手握着方向盘,神情散漫地注视着前方,额前头发刚洗完还没打理,带着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发丝柔顺松散地垂在眉前,看起来放浪不羁,却又矜贵优雅。
察觉到温酒的目光,华寻薄唇一勾,舌尖顶了顶唇角,浅浅地笑了下,笑得像只千年狐妖。
温酒脸上一热,小声问道:“你笑什么?”
华寻笑着摇头:“没什么,你继续看。”
温酒觉得脸更热了,她岔开话题:“咳,我不是故意想看你,只是太震惊了,没想到你开车技术竟然这么好。”
“以前在国外玩过一段时间赛车。”
“……”温酒。
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她以为自己在开车方面好歹算个优点,然而在华寻面前一对比,完全就是渣渣。
华寻忍着笑意瞥了她眼:“是不是很崇拜我?”
是,她是很崇拜他,从高中起就崇拜他,但当着他的面,她不会承认呢。
她冷哼一声,故作傲气地昂起头,“谁崇拜你了,我的偶像是吴亦凡。”
“呵~”华寻低笑了声,然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她的头,“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吴亦凡哪有我帅。”
“脸呢,华老师的脸去哪儿了?”温酒笑着去拍他的脸。
华寻急忙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地笑道:“别闹,我正开车呢。”然后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着温酒的手。
温酒低头看了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脸上一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咳……那啥,手机的钱我过段时间再还你,现在还不了。”
华寻轻笑道:“送你的。”
温酒咬了咬唇:“我会还给你的。”
华寻没再说话。
温酒又看了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脸越来越烫,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动了下手,想把手抽出来,然而华寻却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
“你……”她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华寻,一时间有些迷茫,狭小的车内,暧昧旖旎的氛围,令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她低头抿了抿唇,“你松开吧,我不会再打扰你开车。”
华寻并没松开她的手,也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温酒用余光扫了他眼,见他嘴角微扬带着笑意,顿时心里甜丝丝的,她低着头偷偷地笑,小拇指微微蜷起,轻轻刮了一下华寻的掌心。不过刮完后,她立马就后悔了,这是不是撩得太明显了,太不矜持了。
华寻身体一颤,斜勾起嘴角看了她眼,那一眼饱含深意。
温酒憋着笑把脸转向窗外,抖着腿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
*
回到家时,已经一点多了,温酒一边疲惫地打着哈欠一边在包里掏钥匙。
华寻看她满脸倦容,心疼地摸了下她的头:“温酒,以后别再业余接单了,我不想你太累。”
温酒开门的动作一顿,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谁都不想这么累,可世道艰难,生活不容易,不努力都活不起。”华寻还想再说什么,她手一挥,打断他,“别再说了,我自己的人生自己会做主。”
华寻低头苦笑,到嘴的话最终只能咽回去。
“我去洗澡了,你早点睡吧。”
温酒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低着头往客厅走去。一抬眼,发现华寻还没睡,正斜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他换了身居家棉质浅灰色衬衫,宽松的同色休闲裤,衬得整个人慵懒且儒雅。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两指夹着香烟,弓着上身慵懒地靠在栏杆处,食指弹了弹烟灰,抬头的同时从鼻孔里喷出缭绕的白烟,迷蒙的烟雾笼罩着他冷峻的脸,眼中的忧郁令人心疼,温酒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钝钝的疼,她慌忙低下头掩饰情绪。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她边说话,边弯去茶几柜里拿吹风机。
“等你。”简单的两个字,出口的声音却沙哑得令人心颤。
温酒身体微僵,抿了抿唇:“等我干嘛,我洗完澡就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华寻在窗台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转身朝她走来:“听过陈奕迅的《明年今日》没有?”
温酒拿着吹风机直起身来,摇摇头:“没听过。”
“你可以听一下,曲调跟十年是一样的。”
“十年我听过,还能哼上几句。”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搜了陈奕迅的明年今日,旋律一出来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呀,还真是一样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有这首歌。”
华寻弯起眼角笑了笑:“你认真听。”
温酒点点头:“嗯好。”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歌。
明年今日也就是十年的粤语版,旋律曲子是一样的,但是歌词不一样,她一边听一边看歌词,当听到尾声时,出现了很经典的一句词。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忽然眼角湿润,心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硬挤出一抹笑,抬头看向华寻:“你会唱这首歌吗?”
华寻淡笑:“会。”
“那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好。”
……
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
华寻唱完后,温酒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他急忙上前捧住她的脸:“温酒,对不起。”
温酒捂着脸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卧室跑,华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用力抱紧。
趴在他胸膛深吸了几口气,温酒哽咽道:“你不用道歉,更不用自责,本来嘛,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华寻咽了咽口水,喉头微哽:“有生之年能遇到你,已花光我所有的运气。所以,我没有多余的运气再陪你走下去了,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陪你走完余生的路。”
温酒从他怀中退出来,仰起小脸笑道:“华寻,谢谢你,让我从梦里醒过来。”
做了八年的梦,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
华寻不忍看她泛着水雾的眼睛,转头看向窗外:“明天我就离开了。”
“明天?这……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嗯,公司有急事。”
“是、是回英国吗?”
“嗯。”实际上他是去缅甸,但他不想让温酒多想,也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撒了谎。
温酒笑着问:“那你以后还会来安城吗?”
“不确定,有可能会来,也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哦,那……那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她憋住泪朝卧室走去。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华寻差点飙泪,他重重地呼了口气,转身压下喉头的酸涩。
回到卧室后,温酒蒙住被子,咬着唇无声的流泪。
她很想问华寻,究竟有没有对她动过心,哪怕一丁点也好,可他一句话,直接将她逼入了死角。
趴在床上伤心的哭了会儿,又回想了一遍他们这段时间相处的时光,翻来滚去,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她就醒了。因为心里装着事,整夜都没怎么睡好,像是醒着又像是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推开卧室门来到客厅,只看到温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华寻呢?”温酒问道。
温博扁扁小嘴:“走了。”
温酒:“……”
温博看她一眼:“已经走了,他说有急事,所以走的时候就没叫你,不过他刚走五分钟。”
“温博,我出去一会儿,你在家待着,哪也别去。”说完后,她回到卧室,火速套上一件大羽绒服,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当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小区门口时,见华寻抽着烟站在路边等车。此时天色还早,街上行人不多,车站牌旁稀稀拉拉站着几个等公交的人,而华寻立在人群中极为瞩目。
“华寻。”温酒大喊一声,华寻嘴角衔着烟缓缓转过头来,温酒快速跑到他身前,“昨天不是说好了的嘛,我送你去机场,怎么不等我呢。”
华寻垂眸看了眼她粉色碎花图纹的睡裤,勾唇一笑:“我要先去见个朋友,一会儿跟他一起去机场,你回去吧,外面冷。”远处出租车开过来,他招了招手,出租车在路旁缓缓停下,他转头朝温酒挥了挥手,“天冷,快回去吧。”
“华寻。”温酒疾步上前,拉住他袖子,“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华寻摸摸她的头,微笑道:“快回去吧,别冷感冒了。”
温酒忍住眼泪,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转身就跑。
华寻笑着摸了摸发烫的脸,拉开车门坐进车中。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了眼耳根微红的华寻,哈哈直笑,一边笑一边问:“小伙子,去哪儿?”
华寻说了蓝羽给的地址,便歪着头靠在椅背上。
温酒回到家后,早饭都没吃,便将自己关在卧室内,抱着华寻在超市给她买的小粉猪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擤鼻涕。
温博蹑手蹑脚地走到她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震天响的嚎哭声,摇着头叹了口气,小老头似的背着手走回客厅,然后给华寻发了条微信。
——她一个人关在房间内哭得像条狗。
附带发了一个狗狗的表情。
华寻没回他,温博发完后,删除了聊天记录。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满地卫生纸,温酒吸了吸鼻子,开门出去:“温博,去把我的房间扫一下。”
温博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见她眼睛都哭肿了,只得退出游戏,默不作声地拿起扫帚去扫地。
华寻离开已经三天了,温酒虽然仍旧很难受,但生活该继续还是得继续,她每天照常上班,照常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照常看家庭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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