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炎汉国迎击喀山,莫斯科突袭梁赞 上

　　炎汉玄黄四年春节来临，安汉府中张灯结彩。炎汉国王赵矜摆下筵席，先慰劳本国武将文臣，再款待各国使节商人。

　　商人来自五湖四海，有身份地位的大商人都以被炎汉国王款待为荣。经过炎汉的鼓励与创作条件、商人的努力开拓，亚欧商路的北路大为兴旺。赵矜宣布，凡是为炎汉运到一定数量的急需商品，如粮食、棉花、马、牛、羊、驼等，或者运出货物达到一定金额，即可成为炎汉的“荣誉国民”，佩戴大王颁发的勋章，在国内安居置业享受优待。

　　“荣誉国民”在这个时代的提法相当新颖，各国商人趋之若鹜。大商人发家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想要荣誉和稳定的生活环境，赵矜的这一招正好迎合了他们的需要。至于小商人，赵矜亦给予优待，只要和炎汉做过一定生意，信誉可靠，那么可以向“助商行”申请贷款。“助商行”实际上相当于“国家商业银行”，由司行卿郑文初负责，扶助小商人，帮助其做大。后来，“助商行”的业务更发展到在炎汉各州府开设分行，提供贷款、存款、异地汇款、转账等服务，成为不折不扣的银行。

　　银行业始于威尼斯，当今威尼斯、热那亚两国的勃勃兴起，正是以银行业带动商业发展为契机，对于后世欧洲的繁荣起到了巨大作用。炎汉在赵矜的英明领导下，亦开始涉足这一新兴行业。这真是：领时代之风骚，引世界之潮流！

　　再说使者。这次新春宴会的使者专席，来宾甚多，计有海都大汗国、伊儿利汗国、拜占庭帝国、立陶宛大公国、基辅大公国、金奥尔第斯科公国、梁赞公国、莫斯科公国、罗斯托夫公国、斯摩棱斯克公国、诺夫哥罗德公国等二十几国使者汇聚。他们目睹炎汉朝廷高朋满座，不由得暗暗吃惊。其实炎汉正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外交广泛，故意邀请了这么多国的使者前来。为了这个会，两位侍御史房勉之、房简之可是筹划了大半年。这些国家里面，有的互为仇敌，有的与炎汉本身并不是太友好，但不管如何，全都邀来，在场使者们一看，都觉得炎汉极有气派，朋友很多，不宜招惹！

　　阿塞拜疆王国使者姗姗来迟。这次的使者，又是王哈桑。赵矜亲自离座迎接，把王哈桑拉到一边，笑问：“王俊阁下，你怎么这么迟才来？”

　　王哈桑解释道：“外臣前来，早。公主相见，迟。”

　　“哈？”赵矜听不明白。

　　王哈桑比划着说：“外臣昨日，来到。大王忙碌，不扰。”

　　“噢……你昨天就到了？”赵矜这才知道，笑道：“不愧是自己人，你很体贴我嘛！刚才已经见过朝慕依拉了？那我就不用请她出来了。”

　　王哈桑点头：“公主不宜，外人。女子美貌，害人。”

　　“哈？”赵矜又一愣，想了一想才明白，原来王哈桑要告诫自己：公主不宜见外人，美丽的女人如果抛头露面，会引起外人垂涎，经常会导致丈夫受害。这可是忠言啊！赵矜不禁哈哈大笑，心里不以为然，自认为是个强大的男人，足以保有自己的女人，哪里怕外人垂涎？不过，仍然感谢王哈桑的忠告，赵矜拉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亲切招待。

　　席间，各国使者进上贺词，基本上都是排场话。赵矜并不措意，自有大臣代为答之。

　　轮到王哈桑进言了。只见他笑容可掬，把费心准备好的贺词抑扬顿挫地说出来：“新春佳节，大喜。炎汉上国，龙腾。百姓乐业，康安。大臣文武，福禄。大王千岁，洪福。”

　　赵矜哈哈大笑：“王俊阁下，不凡。文采，飞扬。”

　　王哈桑连忙谦逊，接着又郑重地提起：“我国危难，重。大王出马，强。格鲁昏君，奔。车臣逆酋，死。我国安宁，感恩。二位公主，夫人。”

　　“哈？”赵矜又不明白了。

　　王哈桑重复：“二位公主，夫人。”

　　“这……”赵矜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你们那儿还有二位公主，要到我这儿做夫人？”

　　“然也。”王哈桑一边拱手一边介绍：“古拉娜公主，贤淑。索尒玛姿公主，贤淑。朝慕依拉王妃，亲姊，同母。”

　　“这个！”赵矜呆了一呆，指指自己：“要嫁给我，夫人？”

　　“非也。”王哈桑将手摇摇，然后两手分别向着两边两个门神般的大汉指去：“何磐将军，威武。甘巴速将军，威武。二位公主，夫人。”

　　“啊？”

　　“二位公主，二位将军，夫人。”王哈桑使劲比划。

　　赵矜总算弄懂了，既惊奇，又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不是都嫁给我，否则我怎么吃得消？何磐、甘巴速两个倒是哪来的福气？”

　　原来在先前南征时，朝慕依拉目睹两位猛将争当先锋救援阿塞拜疆，心里感激。额尔钦姆与两位猛将并肩作战，也很喜欢他们。于是朝慕依拉和额尔钦姆都向父王阿格加姆讲述何磐与甘巴速的好话。这次新春贺年，炎汉邀请阿塞拜疆派使者前来，阿格加姆自然听从，派王哈桑前来，顺便提亲，要把朝慕依拉的同母姐姐古拉娜、索尒玛姿嫁给何磐、甘巴速。

　　赵矜弄明缘由，自然赞成。知道是朝慕依拉促成的，心里十分欢喜：“我的爱妃有办法。先前我跟她说何磐、甘巴速总是吵架，要她劝着点，她就想了个一劳永逸的绝招！这么一来，何磐、甘巴速可是连襟之亲了，一家人还要再吵么？”于是赵矜问何磐、甘巴速：“冠军将军，荡寇将军，你们两个，可乐意么？”

　　二将根本没听王哈桑说的话，一直肃立着，在这场大宴会中充当威武的、震慑各国使者的摆设。这时听见大王询问，都瞠目道：“乐意甚么？”

　　“给你们个任务。一马当先——”

　　“某甚乐意！”

　　“俺绝不输他！”

　　“很好！那么赶紧一马当先到阿塞拜疆去，迎娶古拉娜公主和索尒玛姿公主回来吧！啊哈哈哈！”赵矜大笑。

　　就这样，何磐、甘巴速被派到阿塞拜疆去迎娶古拉娜公主、索尒玛姿公主。他们两个本来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属，现在有了老婆，又有了姻亲，皆大喜。以往的对立关系一笔勾销，转为亲密关系，从此两个人吃饭、喝酒、走马、练武皆在一起，形影不离了。

　　宴罢各国商人、使者，赵矜又与国内军士、匠人的代表在大广场上欢宴一场，勉励军民奋发，在新的一年取得更多成绩。

　　接下来，该与佳丽们举行宫廷宴乐了。这正是欢乐中的极乐，赵矜正摩拳擦掌，准备与惠妃蕙娘、怀妃维尤伊、丽妃艾婀丽珂、慕妃朝慕依拉、雅妃卓琳雅宾娜拼酒，把她们一一干倒，以逞威风。这些女人都是量浅之徒，不足惧也！不过，新春之际六位御妹亦入宫贺喜，楚楚、香芷两个都有千杯不醉的战斗力，金鸳、玉鸾各喝上一壶也没问题，杏儿、萍儿好歹胜过小萝莉，万一她们帮妃子们打抱不平赵矜可就必败无疑。因此赵矜打算对她们实施三十六计之中的“驱虎吞狼”之计，把她们引去跟萧首领、苎首领及其手下火拼，自己就可以作壁上观、渔翁得利矣！

　　……正这么打算得美，紧急军情传来：北虏来袭，正沿伏尔加河西岸南下！

　　哪来的北虏？原来，在东欧平原东部、伏尔加河上游，曾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保加尔汗国，为西突厥人的后裔，公元七世纪建国，一直到十三世纪亡于蒙古入侵。蒙古人与保加尔人融合为喀山鞑靼部，在牧草丰美、土地肥沃的伏尔加河、卡马尔河沿岸定居下来，从事农牧业，粮食自给有余，向金帐汗王进贡，享有汗国内的自治地位。在东斯联军反攻金帐汗国的时候，喀山鞑靼部也受到诺夫哥罗德公国、乌格利奇公国等国联军进攻。联军占领喀山城，把城里的鞑靼男子尽皆屠杀，城外几十里内的鞑靼村庄一个不留扫荡干净。如此“以牙还牙”、“大快人心”之后，怎么统治这片肥沃的土地呢？联军决定将其分割。作战出力最多，而且在东斯地区北部势力最大的诺夫哥罗德公国得到了喀山城与大部分地盘，作为本国的飞地。其余国家各占据若干飞地。

　　飞地即是与本土不相连的国土。飞地现象在诸侯林立的东斯地区是非常普遍的。不过乱世之中，飞地难保。很快地，喀山一带众多飞地的各国驻军头目们，便开始打独立的算盘。他们有的得到了本国君主的许可，成了小诸侯王，只要向原宗主国纳贡就好了。但有的难以得到许可，比如诺夫哥罗德公国驻守喀山城的大将舍米扬，很想要自己做君主，建立一个“喀山侯国”，不过……有那么大的侯国吗？这片飞地非同小可，比一般的公国还大了！

　　怎么办？舍米扬的苦恼，终于有人帮他解决了。那就是一位善心的好朋友——莫斯科公爵达尼尔。达尼尔向舍米扬指明道路：“阁下想要从诺夫哥罗德公国独立，向你的君主申请是没有用的。你应该向基辅大公申请，才有希望。”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舍米扬顿时欢欣鼓舞起来。对了，基辅大公国是东斯各国的首脑国，拥兵十几万，各国都忌惮。如果是由基辅大公承认自己独立，那么，就算诺夫哥罗德公国不乐意也难以违抗。

　　于是，舍米扬搜刮人民，而且又抓了好些漂亮的鞑靼少女，向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斯拉夫献上重礼，请求大公支持自己独立。

　　无知小子斯维亚托斯拉夫如今已经不能说是小子了，年纪与赵矜差不多大，过了这么几年，该和赵矜一样大有长进了吧？——很可惜，没有！校草小兔羔子在东征西讨文治武功中不断成长，即使还不能升华为神龙，至少也是只大白兔了，能掘三个窟。无知小子却依然还是无知小子，只会吃喝玩乐。斯维亚托斯拉夫一见美丽姑娘与诸多礼品，心里立时就同意了。

　　但是，嘴里还不能同意。因为叔父夏塔尼耶夫在旁，他才是国政的主宰。斯维亚托斯拉夫心怀忐忑地盯着夏塔尼耶夫，只怕夏塔尼耶夫不答应。没想到，夏塔尼耶夫想了一想，对使者道：“可以。我国支持舍米扬阁下建立喀山公国。只要他答应一个‘条件’，完成一件‘事情’。”于是，夏塔尼耶夫向使者仔细说明了一番，打发使者回去。

　　舍米扬听了“条件”和“事情”，颇有些犹豫。不过，喀山公国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原本只想建个侯国就很满足，现在基辅大公竟然许诺让自己建立公国！为此，排除万难也得去做！舍米扬答应了“条件”，即开始准备完成“事情”。

　　究竟什么“条件”、什么“事情”？

　　“条件”很简单——即是听基辅大公国的话。这是当然的。舍米扬要以基辅大公国为靠山，本身也正打算听基辅大公国的话。要是诺夫哥罗德公国打上门来，还要靠基辅大公国撑腰。

　　“事情”可不好办——必须去打炎汉！不是随便骚扰，要取得足够的战绩才算。至少要占领一两个重要城市，杀上一两万人。

　　舍米扬挺犹豫。他也听说过炎汉不好惹。但是，建立公国的诱惑，又令他不能不答应。他想通了：打就打，胜利了可以建国，失败了，最糟糕的情况下也还可以逃回本土做将军，对自己来说并没什么损失。

　　于是舍米扬联络各飞地的已独立和未独立的领主们，组织了一万多人的喀山各领联军，沿着伏尔加河西岸向下游进军，向着炎汉伏西地区杀来。

　　（待续本回下节）

　　注：

　　喀山：俄罗斯三大古城之一，始于十一世纪初保加尔汗国建立的一座要塞，十三世纪被蒙古人攻占之后成为蒙古人聚居中心。蒙古人与保加尔人融合，称为喀山鞑靼部。十五世纪喀山汗国从金帐汗国独立，与莫斯科公国进行了一百多年战争。莫斯科公国最终以15万军队、150门大炮攻陷喀山，将全城的鞑靼男子尽皆屠杀，消灭喀山汗国。到现代，喀山作为俄罗斯鞑靼自治共和国首都。苏联开国领袖列宁具有少许鞑靼血统，年轻时曾经就读于喀山大学、流放到喀山偏远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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