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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庶女何谈报答


  白墙绿树间,一人独坐在院子中,身前摆了一副围棋,他正分执两色棋子各自攻防,黑白棋子斗得不亦乐乎,各有损兵折将。

  王行走近的时候,便见此番风景。

  “今儿个天气是不是太好了,居然能让你放心宁儿一个人在家,自己出来闲逛?”凤临渊放下棋子抬起头,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找你要样东西的。”

  凤临渊剑眉轻扬:“要从我手里拿东西,可是要给钱的。不给钱给人也行,只要你将人抵在我这里……”

  “你没钱会死!”王行道。

  “还真说对了,知己啊。”

  “行了,拿来吧,九转紫金丹。”

  凤临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将他递到王行面前,等他伸手要接,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忽然要这个玩意儿?有人快死了?”

  “要给就给,哪来那么多废话。”

  凤临渊听罢遂将小瓷瓶塞回怀里,看得王行不耐烦,他才慢悠悠的道:“我承认我有点儿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来向我问药?这样吧,你若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就送你一颗如何?”

  王行从善如流:“敖王府的大少爷你该听说过吧。救的是他。”

  凤临渊眸光一凝:“他回来了?”

  “是的。我算够意思了吧?”

  凤临渊笑了,从石凳上站起来拍拍王行的肩,又将小瓷瓶递给他:“王行,你若真有心,不如留下来助我。”

  王行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你对我们兄妹的恩情,今日我一并还了吧。”说罢拉住凤临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照着你这么说,这就太有意思了。”

  王行长吁了一口气,微微颔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有什么难念的,实在不成,把这经书撕了便是。”凤临渊嗤之以鼻的说道。

  不等王行从凤临渊家回到敖王府,那边已闹得不可开交。原来他走了颇长一段时间,刘氏再怎么拖延大夫也赶到了,本以为没戏了,织夫人却将所有人拦在了外面,说什么也不让人进去。

  李敖气得在外面直跳脚,骂她无情冷血,居然不让大夫诊治,是不是想要儿子死了才安乐。织夫人说不出理由,摸着李元熙发烫的身体,见她烧得猛说胡话,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王相公啊王相公,为何你还不回来。织夫人哭得喉头发苦,有冤无处诉。

  刘氏不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一掐自己的大腿,眼泪汪汪的说道:“王爷,你快别骂妹妹了,她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不让大夫进去的。妹妹,你快放人进去呀,要是耽误了医治时机,元熙若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啊?姐姐知道你是在怨姐姐,但你也不能用元熙的命来拿乔啊。”

  刘氏三番四次肆无忌惮的上织夫人眼药,李敖行伍武夫,哪里晓得妇人心计,当下便爆发了,一脚踢在门上,实木的门上立即被踢破了一个洞。

  “你这歹毒妇人,还不快快开门。即使元熙是庶子,那也是我的儿子,岂是你能拿来作践的。”

  刘氏心里高兴得要命,如今李元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没人来护得织夫人周全,现在不下猛料,更待何时?夫妻多年,她可是知道李敖的逆鳞在何处,当下便故作焦急的拉住李敖。

  “王爷,怒伤肝啊。想她一个舞娘,未受过女训,哪里晓得事理。你莫要为这样的妇人动气,倒伤了自个儿身体,妾身会心痛的。”

  她不说这话尤是可,这一说,李敖越发怒火攻心。想他一世功勋显著,先帝御封异姓王,那是一朝得意。哪知道在金銮殿大宴上醉得糊涂,居然看上了这个领舞的织夫人。那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不顾脸面的向皇帝求了她来,还置在侧夫人的名分上。哪知那帮谏议大夫吃饱了无事做,酸臭无比,竟联名上书斥责他恃功傲慢、冒犯天子,又目无礼法,让贱婢身居侧夫人之位,辱及同级诰命夫人。

  所幸先帝仁慈,并无大加斥责,只是让他闭门思过,没有实质惩罚。只是正因为此事,他失了皇帝欢心,两朝更替竟是不再录用,以致如今身份尴尬,仅能作个闲散王爷,无法遂其志向。

  因此织夫人的舞女身份便是他的逆鳞,说一次他便懊悔一次,也更痛恨织夫人一分。如今让刘氏提及,哪能不恨屋及乌。

  “长舌妇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吗?”他瞪着牛眼向刘氏大喝了一声,衣袖虚拂似是要打她,吓得刘氏软倒在李元俊怀里。

  “爹,娘只是关心你,那都是无心之失啊。更何况,二娘冷酷无情就是眼见的事实,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李元俊失望的看着李敖,“乱发别人脾气的爹,真的是元俊自小崇拜、以为榜样的爹么?元俊实在太伤心、太失望了。”

  刘氏见李元俊不分场合的在吐槽,连忙拦住他。“别说了,你爹在气头上,他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这孩子怎么当真呢。爹那么爱你,那么温柔体贴的人,怎么会乱发脾气。他发脾气是有原因的,是你娘说错话,他才会这么生气的。快跟你爹道歉!”

  里边织夫人也不傻,见外面自己闹起了矛盾来,当即止住哭声,万望他们都忘了自己这边才好。不过可惜刘氏怎么也不可能忘了还有个织夫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便又重新将李敖火气烧回织夫人身上。

  李敖也不含糊,大喝一声吩咐奴才们将门撞开。

  “王爷且慢。”紧要时刻王行终于回到府中,“是我请织夫人把门关上的。”

  李敖一愣,这人怎么静悄悄的来到身边了?当下便沉声道:“怎么说?”

  王行行了个礼:“王爷容禀,在下略懂医术,刚才便替大公子把过脉了。王爷,可听说过伤寒病?”

  一旁早被忽略的大夫一听大吃一惊:“你是说,大公子患的是会传染人的伤寒病?”

  王行面色沉重的说:“恐怕是的。”他顿了顿,又说:“和大公子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织夫人和在下,在下还好些,一路上与公子没有肢体接触,织夫人就不同了。在下为怕伤寒病扩散,引起京畿病疫,故将他们暂时锁在一处。又怕织夫人过于忧心,因此并没有告诉她原因。”

  刘氏听得王行半真半假的话,还是有些不信。

  “你凭什么如此断言?你一个乡下人,怎么懂得医理?”

  “百病之急,无急于伤寒,伤寒病入里,可以绵延数十年,六经辨证之初便是太阳病,发热,汗出,脉沉而细。”

  刘氏不明就里,那边大夫却道:“是柔痉吗?”

  “是的。”

  “服桂枝汤即可。”

  “可是病太急,脉象微弱,寻常药会有反效果。”

  “王公子以为当用何方剂?”

  李敖刘氏听着他们在病人门外讨论病情,王行说的头头是道,已是有几分相信。想到伤寒病猛于虎,便将包袱丢给二人,他们则退到了长廊。刘氏扯着儿子要去换身衣裳,一去不复返。

  见他们都躲到远远的,王行心里冷笑,对大夫道:“大夫请放心,交给在下便是。”然后将大夫请走了。

  他回身叫开了门,织夫人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担心的问他是否真的是伤寒病。这时忽然听见床边有些响动,二人朝那边一看,刚才还发着高烧满口胡话的李元熙居然自己醒了过来,此刻正盯着王行。

  李元熙那双眼睛幽黑得让人生怖,王行不知道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见她一声不响,便不动声息的走到跟前将九转紫金丹递给她。

  “把它吃了,你就能好起来了。”

  李元熙从被单中伸出裸臂来,不是要拿丹药,而是猛力攒住了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抓得人生痛,她仍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不能死,你知道吗!”

  王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要将那手指逐只掰开。“我知道,所以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李元熙痛苦的张着干裂的嘴唇,不肯放开王行。“不,王大哥,你答应我留下来帮我吧,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王行冷笑一声,双目锐利中带着一丝杀意。“报答?你的报答就是拖我下水,将我卷进你们无耻的争权纠葛中吗?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李元熙的眼珠颤了一颤,眼前失去了焦距。

  “你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你一定也明白,为什么我非要拖你下水。因为也只有你,既有能力,也能明白我的苦衷。对,我很自私,这不是什么报答,庶女何谈什么报答?这只是我矫饰的垂死前的求救,王大哥,我在求你救我啊。”

  她明白他不欠她什么,但是,在病痛软弱之际,是他守在身旁为她奔命。在尝透了人情冷暖之后,他不求回报的帮助,让她感铭五内之余,第一次对别人生了一丝依赖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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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有关伤寒论的言论是永昼四处拼凑而来的,正所谓的断章取义是也,有失真之处万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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