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事实
【但在您和我签订契约之前，本系统需向您告知两个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空睁大了眼睛。
“咚咚、咚咚——”
心脏不知为何跳得很快，以至于似乎连指尖都在颤抖。空不自觉的紧咬下唇，双手用力握拳，像是在等待法官做出最后裁断的罪人。他不知道系统要说什么，但他的直觉让他战栗，让他恐惧。
【第一，您上一个长时间停留的世界留在您身上的气息破碎了，也就是说——】
【那个名为提瓦特大陆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什么？”
假的吧。
【经过总部核验，确认信息为真。】
“………………”
“那我的妹妹呢？”
【很遗憾。】
……这不可能！空想这样对系统说。但他甚至发不出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他和妹妹好不容易才再次相互理解，消融了整整五百年的隔阂；他终于在这次漫长的旅途中留下来世界的沉淀，决定了自己的立场。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为最终的决战互相鼓舞……
他不是不能接受战争的结局，不是不能接受死亡。但牺牲是要有意义的，他无法接受无意义的牺牲，更无法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亡。
他的家人、同伴、朋友，他的全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烟消云散了吗？
不。
空抬起头，金色的温暖眼眸里满是凶狠又决绝：“我不接受这个结局。”
【本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唰——”
一份文件在空的眼前展开。
他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地读，终于在文件里找到自己需要的。虽然不是最好的那种解决方法，但现在这种也不是不行。
空又将这份文件仔细阅读了一遍。总的来说，这份文件还是很完善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漏洞，他和系统各取所需，公平交易——甚至于可能他还占了便宜，毕竟他想要的可不是收集信息能比的。
在他看完最后一行字后，系统的声音又冒出来了：【成为本系统的适配者后，为了收集信息，您极有可能要做不符合您心中正义的事，即使如此，您也要签订这份契约吗？】
“即使如此，我也必须要签。”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那么，请在该文件末尾签上您的名字，并印上掌纹，本系统将采集您的血液等信息，并将信息录入信息库。】
空一一照做。
【“信息收集部”信息收集系统编号d268于■■■■■世界与适配者『空』签订契约，适配者信息已收集。】
空闭了闭眼。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就绝不能后悔——所有的后果，无论好与坏，只能他一个人承担。
“第二个事实是什么？”
【鉴于该事实会给您带来巨大痛苦，接下来本系统所说的内容将于五分钟后从您的记忆中删除。】
……什么事实还会比失去他的妹妹更痛苦吗？空凝重地注视着钟表。
现在是10:23。
接着，他恍惚了一下，一眨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上冰凉凉的全是冷汗。
发生了什么？空茫然地站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
10:28。
他失去了五分钟。
好吧，结合他醒来时的状态可以看出来，那第二个事实确实不简单，而且糟透了。
【您现在状态如何？】
“还好，”空摸摸自己的胸膛，“就是有点心悸。”
一个弹窗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是否选择恢复状态？】
【注：每日一次，可从死亡状态（距离脑死亡不超过十分钟）恢复到最佳状态。所有人可使用。】
“那还是先留着吧。”
想了想，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问：“那么，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嘀嘀的提示音响起，系统说：【首先，需要抽取一个合适的职业。抽取职业后会配套相应的身份卡。】
【请选择：……】
空打眼一看，各种各样的身份都有，什么侦探、警察、老师、律师、咖啡店店主，还有什么财阀一类的。
他看得纠结，干脆询问系统的意见：“有推荐吗？”
【这些职业各有各的优势，能接触到不同的人群，最终信息收集的进度大约是差不多的。】他接着说：【您可以选择随机抽取职业，但抽到之后就需要做相应职业与对应身份应当做的事，风险较高。】
空不太在乎那些风险，于是立马决定随机。
【随机抽取职业中……】
【抽取完毕。】
【恭喜您获得身份卡x1。】
空颇有兴致的点开那张身份卡。
这张身份卡看起来就像游戏里的那些道具一样，正面是一个黑色的人的剪影，背面则写着一系列基本信息。
【姓名：乌丸莲耶（空）1】
【性别：男】
【年龄：137】
【身份：黑衣组织创始人之一，黑衣组织boss，乌丸集团等实际掌权人】
【人物简介：需适配者自行填写】
“137岁？这个世界平均寿命是多少？”空觉得不太对劲。就凭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就遇到的案子来说，这么大的年龄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约80岁。】
“懂了，有问题的是这个人。”空点了点身份卡，又问，“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您抽到这个身份卡的时候，他就真实存在了。】
也就是说，原来是不存在的。空看着身份栏沉默。抽身份卡还送一整个组织？
将乌丸莲耶的身份卡翻转，那个黑色的人物剪影已经变成了空的形象。
金发长辫的少年身着异域服装，右手持长剑，面带微笑，完全不像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的boss。
可真有欺骗性……少年嘀咕一声，无师自通地将那张卡抽出来。下一秒，身份卡破碎，化为金色的光点飞入他的眼眸。
空闭上眼睛。
断断续续的、支离破碎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看见了高楼大厦，看见了琼楼玉宇，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还有鲜红的地面，阴暗的地下室，以及人们扭曲的嫉妒、疯狂的自相残杀……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繁华和黑暗么，长见识了。”
可惜没什么用。一点有关人物或者这个世界具体情况的信息都没有。
被空暗戳戳地调侃，系统不为所动：【那么，请您填写该身份的人物简介。例如目标，简要生平，爱好等。】
“好吧好吧。”空一手叉腰，一手撑住下巴，“就写追求复活……和长生好了。爱好就是收集。生平就是为了因为恐惧失去渴望永恒建立了一个非法组织，无恶不作……”
等等，这个人好像就是我自己来着？意识到这一点，空当即改口：“不不，作恶了但没完全做，金钱来源主要靠家族的遗产和正经生意，搞事对象大部分都是恶人，人才来源是孤儿，并且有选择的权利……”
【等等。】系统无情打断：【这是人、物、简、介，不是组织规章制度。】
空委委屈屈：“好吧。那就写作恶了，但不是完全的坏蛋好了。”
系统的声音冷酷又无情：【成了。】
【姓名：乌丸莲耶（空）】
【性别：男】
【年龄：137】
【身份：黑衣组织创始人之一，黑衣组织boss，乌丸集团等实际掌权人】
【人物简介：追求长生（已达到）和复活。因为恐惧失去渴望永恒建立了一个非法组织，但还存有人的良知，所以目前组织对普通人影响小。兴趣爱好是收集。】
怎么总感觉系统在骂我……
他没纠结这个，问起正事：“按照契约，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系统反问：【你还记得契约第十七条吗？】
空点头：“关于加载其他模板以减轻适配者工作负担，提高工作热情那条？”
【……记得就好。】系统语气平稳，【那么，是否要加载游戏模块？】
【加载该模块后，我提供给您的任何任务在您完成后都可以获得积分以及随机道具，以数据化的形式量化您的努力，以便您兑换物资，实现目标。】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空微笑，“那就加载吧。”
【游戏模块加载中……】
【加载完成。】
【欢迎来到《○神》2。】
白底黑字的○神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消失，接着是奇异的蓝色方框突然出现，并收缩至空手中的手机上。
一个箭头指在手机侧面，后面还跟着一行字：『请轻按手机开关，打开手机。』
空照做。
手机上部有一个小圆在跳动，一秒之后变成了一个解开的锁。
箭头朝上，『请向上划。』
划开锁屏，桌面只有最基础的工具，和一个格外不同的卡通头像，看起来很像派蒙。
空手指停顿一瞬，轻轻点开。
白底黑字的○神，如同一开始浮现在他眼中的画面一样。
接着，是一块接一块的碎石漂浮起来，组成前面的一条长长的石路。路的两边是一根根的石柱，造型优雅，但有的断了一半，有的形单影只……
而且很眼熟，空想。这不就是天空岛那一片片的废墟嘛，现在这样说不定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没过多久，道路不再延伸了，尽头出现了一扇同样由碎石构成的门。
门后是……正在加载的七个元素。3
空回头，语气带着些诧异：“你这游戏模板怎么还需要加载啊。”仿佛系统的逼格在他心里一落千丈一样。
【……这是第一次使用必须的过程，请您耐心等待。】
系统：冷漠jpg
我竟然会以为这位适配者是个好相与的，真是太天真了。
进度条在最后的岩元素那里卡了一半，好一会才加载完。4
游戏界面真正打开。
左上角是派蒙的2d侧脸，恬静安然，派蒙正下方有一个印着感叹号的旗帜，右下角是一个圆，看起来似乎是地图，地图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摊开的书，书上面是一个问号。
中间一大片都是空白。
右上角也是一串白色图标。
第一个看起来像个罗盘，外面一个圆圈，圆圈上是个菱形指针。
第二个是两个十字星，一前一后，一大一小。
第三个是一本摊开的书，像是笔记本。
第四个是一个背包样式的图标。
第五个是他的侧脸。5
系统一一给他讲解具体用途。
“那么，这中间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你在祈愿中获得的角色可以通过这里来控制。现在的你还没有抽取任何一个角色，当然是一片空白。】
“——但是，抽角色需要原石，而原石要通过任务获得。”空补充。
【也就是说，你要去做任务了。】
“我可没想着偷懒啊。”他笑。
系统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愉悦：【那就出发吧，第一个时间点，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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