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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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杨岐心里没有自己的小算盘那是不可能的。

　　身居高位，久处宦途，杨岐除了自己的原则立场党性一直坚定外，其实也算是一头老狐狸了。

　　即便今日如此强势坚决的要求逮捕如雨，但这件事在他心里还是有退路的。

　　毕竟，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奢望能够借这次机会办了林家那个人。

　　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带所有市委常委来丽都，其实正是杨岐为这件事留下的退路。因为市委常委中，毕竟有几个人是他的心腹。刚才在大厅，别人都没有发表意见，唯独杨岐一言定乾坤。

　　这正是他的聪明所在，若是如雨真的能够证明他的清白，他和胜利医院惨案没有关系，那么杨岐自然是有办法改变自己刚才那个决定的。他甚至可以让自己不但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损失言面，反倒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善于团结同志搞民主的好名声。

　　所以如雨心中所想的那些所谓困难，在杨岐这边是不存在的。

　　杨岐要的，只是如雨能够让自己完全相信他！相信这个青年替代林家男人之后，中海要比现在好的多。

　　“杨书记之所以怀疑我和胜利医院那件事有关系，就是因为死者是王虎和王彪两兄弟吧？”如雨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

　　面对过麦加那个神一样的老人，面对过梵蒂冈的神女，甚至自己的父辈都是中央领导人的他，面对杨岐本来不应该有压力。但是此刻，如雨竟然感觉自己在这个中海市委一把手，真的做不到如同平日里一般洒脱。

　　怪不得他能够被看重培养进中央，不说在中海官声多好，政绩多斐然，但凭这份不怒自威的气质，就比起自己的父亲都不遑多让了。

　　杨芳芳，你有个好爸爸啊！如雨心中感叹。虽然不如平日里洒脱，但他自然也不会畏惧。有点尊敬有点佩服，也许，仅此而已吧。

　　杨岐点头，杀王虎王彪没关系，甚至你在胜利医院动手只要掩藏的好我都可以无视，但是那几个无辜的护士和那个三流小明星，你真的不应该杀！

　　如雨眉头一皱反问：“仅仅因为我和王虎王彪结仇就说胜利医院的事情是我做的，杨书记不觉得有些武断了么？”

　　你杨岐也算是个人物了，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吧？为什么就认定是我做的？如雨心中真的有些疑问了。

　　杨岐看他一眼，淡淡道：“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不是你做的！”

　　如雨听到这话，更是疑惑，既然你没有认定，为什么还要如此坚决的对付我？

　　杨岐表情不变，继续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拿出证据来洗脱你的嫌疑！你还不懂么？胜利医院那件事，已经不单纯是个刑事案件，而是上升到政治高度了。若是你无法洗脱嫌疑，我怎么可能再用你对付林家那个人？抓你，是个态度问题。证明我杨岐的清白，证明中海官场的清白！“

　　他这么一说，如雨终于恍然。

　　是啊，离开这个圈子久了，真的有些事反应没有那么快了。政府可以和自己合作，但是前提自然是自己完全清白。虽然混这条道的没几个清白的，但是至少不能身上还背着胜利医院惨案这样敏感而又重大的案件。…,

　　如雨也终于明白为何杨岐要如此坚决的抓自己了，这是给中央的一个表态。这是他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身上有这个嫌疑，自己就没有资格和他合作的。那么，为了防止自己再继续作乱，他只能逮捕自己。

　　但是，换句话说，若是自己洗脱了这件事的嫌疑，那么，自己自然可以和他合作。丽都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甚至青虎帮那件事都不算什么。

　　如雨脸上露出笑意，这个证明，不只是要证明给杨岐看，而是，要证明给整个中海官场看，自己，和胜利医院那件事，没有一丝的关系。

　　但是，在这之前，自己当然要给杨岐一个定心丸，一个自己上位之后中海会比现在更好的定心丸。毕竟，杨岐对自己，也是有些怀疑的。

　　想通之后，如雨微笑道：“我若是给你保证，林家男人倒了，我不会留在中海的话，你自然就不会再担心我坐上那个位子会比林家男人更坏这样的结果了吧？”

　　杨岐一愣，以为如雨只是想在中海出头的他，没有料到如雨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在中海做的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

　　离开中海，再从头再来？

　　杨岐的眼里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如雨继续道：“我知道你其实也是怀疑胜利医院那件事是我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担心我会比林家男人更闹腾，所谓我有嫌疑你就不能用我也只是要逮捕我其中一个原因吧。不过这两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一件事情，都和胜利医院有关。我洗脱嫌疑了，你不怀疑我了，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立场问题了。这么说，对吧？”

　　杨岐点头，如雨分析的和他心里想的确实一样。

　　“给整个中海证明，大可用一下苏星星等人，说我昨晚和她们在一起。恐怕上到中央下到中海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上京军区总参的女儿和京城叶家的女儿会包庇一个杀人犯吧？”如雨这么说道，先解决了第二个问题。

　　杨岐点头，但是却道：“这么做，自然能让你有资格和我合作。可是，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比林家那个人作乱更深？苏星星叶轻眉今日看来，别说作伪证，就是再难一点的事情她们都会为你做的。给我证明你必须拿出真材实料来！”

　　如雨点头，说服这个市委一把手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他心底早就清楚，刚才一连串的谈话其实都是为了摸清这个中海第一人心底的真实想法，如今已经完全了解的如雨知道，接下来的几句话，将是决定今天甚至在中海整个事情的生死所在了。

　　知道抛出自己身份杨岐肯定会相信的如雨，现在还不想这么做。

　　其实如雨心底还有另一种想法，这么有作为的一个官员，进入中央后肯定平步青云了。杨芳芳和苏星星关系莫逆，自己和杨芳芳也算有点交情，若是日后真的能和杨岐把关系稳固下来，让他为自己所用，不管是对父亲来说还是对自己在华夏的发展来说，都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依靠自己的身份还能为家里做点什么，这样的话，那个女人就再也说不出那种话了吧？

　　如雨这么想着，稍微出神，见杨岐紧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期待之后。如雨这才道：“昨晚，我单人屠灭青虎帮！”

　　杨岐点头，这个事情他自然听说，只是这个时候，如雨说出这个干什么？是显摆自己的能力么？就算你单人实力再强，你能和百万解放军对抗么？…,

　　如雨见杨岐有些茫然，继续道：“在中海出头之后，我杀入帝豪大厦，灭青虎帮，闹出丽都风波，可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符合规矩。”

　　顿了顿，如雨解释道：“昨夜屠灭青虎帮，我虽然杀了一千人，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拿着武器和我对抗的。混黑+道的，本就是刀口舔血，不知何时死于非命。我虽然杀人了，但是符合这行的规矩。帝豪大厦，我只是救房轩，出手很有分寸，只伤不杀！因为当时我还没决定踏上这条路。丽都风波，我断了余成一条胳膊，断了他哥哥五根手指，我可以要他们的命，但我没有。我不是怕余家如何势大，而是这个圈子的规矩，从来不是用杀人来解决争端的。胜利医院那件事，若是我做的，王虎和王彪会死，但是我不可能杀那几个护士，也不可能杀那个只是有些狗眼看人低的小明星！”

　　如雨这么说完，杨岐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这些事，他都是清楚的。如雨一句假话都没说，他自然知道。难道，真的胜利医院那件事和他无关，我们都是想当然了？

　　杨岐自然不会单单因为这句话就判定如雨没有嫌疑。只是，如雨的话让他心中改变了想法，此刻，他已经有点相信，这个男人是守规矩的，做事不会太过于疯狂。他上位，不会比林家男人更为头疼。

　　已经有些意动的杨岐嘴里还是说道：“这样，我就能相信你了么？胜利医院那件事，你还是没法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如雨心知他已经动摇了，继续道：“四季酒吧那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吧？”

　　杨岐不知他为何扯到这件事上，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也算最近中海一个大案子了，死的是个有黑色背景的混混，倒是不至于太大，和胜利医院这件事自然是没法比的。

　　“四季酒吧那次，死了三个服务小姐，你不觉得和这次很像么？”

　　如雨这么一说，杨岐还真是感觉有点类似，都是黑+道仇恨牵连无辜的。只是，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两件事，可能是同一伙人做的，也许，他们是在帮我铲除敌人。但是，也许，他们是在故意陷害我！你想想，这两件事情，不都是给我造成困扰了么？你觉得，我会是这么笨的能去做下胜利医院这种事的人么？”说到这，如雨已经有些激动了。

　　从一开始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就不舒服的如雨总算发泄了出来，真的很可笑把胜利医院那件事和我扯上关系呢。难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个刽子手么？就是个只会杀人的废物么？

　　杨岐见如雨神色突然变得激动，心中也是一惊。

　　他这股怒气是因为什么？

　　杨岐不算了解如雨，其实在他心里，真的只把如雨当成一个混黑的人。但是如雨这句话让他心中一动，能够制造出丽都风波而不倒，面对自己而不惊，在那么大的压力下神态自若直指问题关键的他，怎么也不会是个笨人吧？

　　刚刚就已经心动的杨岐此刻有些偏向于相信胜利医院那件事了。

　　有些时候，对某些聪明人来说。语言，确实比什么真凭实据更重要。因为证据可以伪造，但是一个人的谈吐思想是不可能伪造的。

　　而如雨的话，句句打动杨岐的心扉。

　　此刻，今天如雨的攻心计策，已经向着成功的轨道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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