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叶淮宁回去当天在机场给薛文东打了电话,他已经想好要把之前从九疆淘回来的佛珠串子给他。
但实在没想到薛文东第二天一大早就冲了过来。
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仿佛是来他这儿迎娶黄花大闺女一样。
“东西呢?东西呢?”薛文东一进门就满屋子乱窜,还边嚷嚷。
叶淮宁怀疑楼上的姜侯已经被他吵醒了。
他调侃,“我不在这两天,你过得挺滋润啊!”肺活量都见涨了!
薛文东一愣,恢复嬉皮笑脸,“哪有?”
他一挑眉,捏着兰花指,拿腔拿调地对着叶淮宁唱《伤不起》,“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电话打给你,美女又在你怀里……
叶淮宁走过去,推他额头一把,“你粉丝见过你这样吗?。”然后伸手拿他身后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仰头喝掉。
薛文东转身靠着桌子直乐,“见过啊!我直播唱黄梅戏来着,扮女生。”
呵呵,没掉粉算我输。
头顶的木质楼梯轻微作响,历经百年的老屋似的。
薛文东站在一楼楼梯口,仰着头往上看,似嗷嗷待哺的雏鸟。
他有些害怕头上这一堆腐朽的木头突然塌了,自己绝世容颜毁了没关系,毕竟他不是靠脸吃饭的。
二哥就不一样,他能靠脸带着一堆兄弟吃饭。
台阶与台阶中间的间隙,叶淮宁端着一个暗红漆盒慢慢从三层阁楼走下来时,从缝隙里就看到薛文东一脸的戚戚然。
“你这东西藏得够严实啊?”
叶淮宁从缝里垂首瞟他一眼,没回答。
等他走下来了,薛文东才发现这漆盒也是个宝贝啊。深红的漆面,雕花重峦叠嶂,边角包着铁皮,仍有些磨损,年代久远,但不至于看不出做工的精致。
他不懂行业知识,但至少还有正常审美,突然对里面的东西愈发期待了。
“哥,好东西啊!”
叶淮宁声调上扬,略微臭屁地应了一声,他走到四方桌前,单手在桌上放了一块绒布,而后微微躬身,将漆盒轻轻放了上去。
薛文东一向毛糙加急性子,走到他旁边,伸手就想去打开。
还未碰到盒子,眼前残影一晃。
啪~~,打在了皮肉上的声音,清脆响亮,惊诧一室。
薛文东伸着迅速红起来的手,目瞪口呆地看向叶淮宁,眼神受伤。
“二哥,你干嘛打我?”
他一边“嘶嘶”吸着冷气,一边揉着自己红了一大块的手背。
叶淮宁捂嘴低咳一声,而后面无表情,仿佛毫无愧疚之心,他低头专注地擦着盒子。
“谁让你没洗手。”
“嗷——”。薛文东仰头哀嚎,悔不当初。
瞧我这猪脑子,咋就忘了二哥对这些宝贝尤其珍视,洁癖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严重!(╬ ̄皿 ̄)凸
暗红的漆盒上一尘不染,红梅绽放,琼枝弯娆,静静地躺在那儿,仿佛见证时光流逝,岁月静好。
薛文东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开盒的一刹那,仿佛有柔柔的白光从盒子里慢慢溢出来,光华四溢。
他跑过去一看,漆盒里红色锦布上平整地放着一块通灵剔透的和田白玉,上面雕着一株并蒂莲。
“咦?”
他疑惑出声。
叶淮宁抬头看他,那有些热切的眼神,让薛文东毛骨悚然。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叶淮宁仍不语,继续盯他,狼狗盯着猎物般。
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薛文东惴惴不安:二哥莫不是跟这些东西待久了,人魔怔了。
以前大家只觉得二哥跟这些玩儿意接触久了,身上难免带着股深沉的气质。
看在大家长眼里,是成熟稳重,深谋远虑;而在他们这些发小眼里,却跟阴郁奸险的算命先生没什么两样。
因此,他们曾经怀疑二哥暗地里会戳小人ㄟ(▔,▔)ㄏ。要不谁跟他作对,谁就没好果子吃呢。
所以坊间流传着一句话:宁匡阎罗爷,勿惹叶二爷。
“哥,你别吓我!我胆儿小。”
薛文东窸窸窣窣,颤颤抖抖地从领口掏出自己贴身的长命锁,之前他都不屑让这劳什子传家宝抛头露面,太过丢人。只是碍于姥姥的面子戴在里头,没人看见。今天当头,不得已才将它掏了出来。
行为虽傻,聊胜于无。
刚想摇两下,叶淮宁终于将视线移回他手上。他眸色淡淡,看智障一样。
“你想干嘛?”
“招魂。”
“有病赶紧回家吃药。”
薛文东放心了。还能损他,看来是正常的。
……
叶淮宁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儿失态。
本来他对这玉的反应已经够邪乎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人跟他一样。
他漫不经心地扣了盒子问薛文东,“你刚刚咦啥?”。
“那并蒂莲莲心渗红,玉有瑕疵,不像是你能看得上的东西,所以我好奇嘛!”
“你方才怎么了?”薛文东忐忑,像只受惊的喜鹊。
叶淮宁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你格外帅气,一不小心就被闪到了。”
“真的假的?”
他后仰,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受宠若惊,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二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在想该讹你多少钱?”
薛文东暗暗吐出一口浊气,贫嘴的力气又回到身上,“别介,我最近挺穷,你手下留情一点。”
“不是有个词叫君子如玉,嘿嘿嘿,配我刚好。鲜花赠美女,宝刀配英雄。少要点儿,就给了我吧。”他做作地撩了两下自己的空气刘海。
叶淮宁似笑非笑地看他,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这么厚的。
他沉思片刻,又打开漆盒,伸出食指轻轻地触碰到玉佩表面,一股凉意仿佛顺着指尖一路窜到心口,那股闷意似乎消散了不少。
他一瞬间突然起了主意。
叶淮宁朝薛文东扬起了四根手指。
“四万?”二哥真是够意思啊!薛文东脸上谄媚的笑纹刚起——
“四百万。”
“噗,四百万?!!”刚喝的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他瞪着眼睛,“是你弟我一部戏的片酬啊。”
“爱要不要,谁让你演技不行,到现在也只能勉强算十八线的小演员。”
咔咔,薛文东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有异性没人性,活该到现在都没女朋友!
“哎,哥,你四十万给我,我还得考虑三天,这四百万?唔,买回去老头子估计会被气晕了。”
叶淮宁慢条斯理地扣上盒子,拿锦布又把盒子一周擦了一遍。
“不是配你刚好吗?”
“哪里的话,这种高贵典雅的东西我这种粗人hold不住,您这样的才行。”薛文东“马屁精”的绰号不是白来的。
“嗯!所以不给你了。”
“啊?那我咋办?”
感情哥们拿他当鹦鹉,逗他玩儿呢!
“什么咋办?”
“我寿礼啊!”
两人正说着话,叶淮宁搁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叶淮宁掏出来一看,宁江的,是个眼熟的号码。
他灵光一闪,募地抬头往二楼看去。姜侯满脸胡渣,邋里邋遢地拄在二楼横栏边。
姜侯讨好笑笑,无辜地扬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不好意思啊!我一捕捉到四百万就没忍住,发了微信,后面的“不卖”没听到!”
薛文东看看姜侯,看看叶淮宁,满脸茫然,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这位是谁啊?”
没人理他。
姜侯继续对叶淮宁说,“妹子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
他在叶淮宁黑雾缭绕的眼神里渐渐怂了,匆匆说了一句,“等她来了我会解释的。”
赶紧抱头回屋。
薛文东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起来,追着叶淮宁上了楼,连问:“谁要来啊?”
叶淮宁开了房门进去,把书桌上的一个盒子递给他。
薛文东打开,是一串佛珠。
“给你老爹,算我送你的,你可以走了。”
“哎,不行啊!”叶淮宁显然与这位他未曾谋面的女子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关系。
跟这串佛珠相比,这个爆点的价值似乎更高。毕竟叶淮宁也老大不小了,身边的女性朋友屈指可数。除了廖姨,他们这几家的大家长都看着呢!
而且,他这里还有一个消息没来得及告诉叶淮宁。
“要来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不是听到了吗?想买玉的。”
薛文东不信,“二哥,小弟从小到大都跟着你,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今天吃了什么。”
叶淮宁被逗笑了,挑着眉尖看他,“是吗?”
薛文东一急,“你别转移话题。”
“你干嘛这么在意是谁?”叶淮宁回过味儿来,追着他刨根问底地询问女人,也不是他薛文东的风格啊。
他双手抱臂看着他。
薛文东的脸突然沉静了下来,他看着叶淮宁眼波流转的黑瞳慢慢开口。
“温莹姐——”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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