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章 回忆篇:鬼屋里的白小姐
“好久不见。”
林涵说完,大方的伸出手。我尴尬的笑了笑:“北京天还挺冷的,手凉,别握了。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吧。”
“对啊,我是来接我男朋友的。”
“那别耽误你们见面,我先走了啊!”
胖子被弄懵了,看着我:“唐南,常大哥……”
“胖哥,王组那边有个饭局,咱先不聊了,回头叙旧,我这时间不赶趟了,不能和你们蹭车了。我坐地铁去,不堵车。”
胖子还想说什么,被林涵一把拉住,我对他俩点点头,转过身,拎着皮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
我不想和林涵有什么交集,从2000年我去瑞丽之后,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时不时的就走霉运。这两年总算平静了一些,看到林涵又让我想起了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虽然看起来太怂,但是逃了吧,对大家都好。而且,我没撒谎,王泽义知道我来在全聚德定了一个房间。
于小珞说给我安排了一个房子,晚上吃完饭开车给我送过去。我干脆的来到了饭店,到的时候,王泽义已经来了,令我诧异的是汪仁老师也在。
在泰安的时候,我知道王泽义和汪仁老师认识,那一次他任务重,抽空去了一次医院,变了样的夸奖了我一番就再没见过。我没想到王泽义和汪仁老师私交还不错,请我吃饭,把汪仁老师也给请来了。
……
落座之后,我恭敬的给汪仁老师倒了一杯茶,给王泽义也倒了一杯。王泽义看着我送茶的手势,笑着说:“哎呦,这有区别对待啊,我这个东家花着钱心里也不舒服啊。”
“泽义,别拐弯抹角的,你不如干脆问,唐南是不是我师门弟子。”
王泽义哈哈一笑:“姐,我和唐南开玩笑的。从泰安见到曹十,我对你们的关系就清楚了,而且文德老师也曾教导过我,有知遇之恩。时代啊,不一样了,咱们不论门派,我把唐南叫到北京,先让他考个编制,然后刑侦大队历练几年。以谋局者的思想流派,这个唐南准儿能接我的班。”
汪仁老师顺口附和:“那个时候,你王泽义就是刑侦局局长了。”
“诶呦,那位置我能做吗?我们局长千里眼顺风耳,可别让他听见了。”
汪仁哈哈的笑,王泽义也陪着笑。我插了个机会问:“王组,您也认识曹十啊。”
“认识啊,89年认识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认识一个江湖人物,你和他很像。当时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曹十的弟子。”
“我不是!”
“谁的弟子无所谓,小唐啊,你好像对当年的事情不熟啊。”
我苦涩一笑:“何止是不熟啊,根本是不知道。”
王泽义看着汪仁:“趁着我们小珞和她的爱人还没来,汪仁老师,您给孩子讲讲当年那段事情吧,就从89年的鬼屋白小姐讲起吧。”
汪仁看着我,我马上表现出一脸期待的模样。当年发生的事情,我知道结果,朱光布局,逼得李九叛变,曹十远走香港。最后却被张四渔翁得利。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王泽义看到汪仁有些为难,问道:“要不,我和孩子说说。”
“行吧!”
……
那是89年初,元旦后的三天,街道上飘着零星小雪。下班的人们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用头巾蒙着脸,每个人都想快一点回到温暖的家里。雪越下越大,慢慢的,天黑了下来,人渐稀少,落满小雪的街一点点安静下来,雪停了,路灯熄了,朦胧的月光照着雪后美丽的北京。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平静,狗吠声、警笛声,弄得四邻五舍一夜都不得安宁。转日,大家才在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了解到发生的事情。
鬼屋的白小姐上吊自杀了!
“怎么会啊?那么善良的姑娘怎么会自杀呢?”
“是不是有感情上的问题。”
“没听说她谈恋爱啊,现在恋爱自由,就算她分手也不至于自杀吧。”
“那一定是因为鬼屋的关系。”
“真可怜啊,听说这个白小姐的父亲是一个河北的万元户。怎么就让孩子住到了一个鬼屋里。”
“谁知道呢?私奔吧!”
“你见过一个人私奔的吗?才二十岁吧!”
……
王泽义所说的鬼屋落座于北京二环外面西直门桥,现在这个位置是黄金地段,可*****的时候,那里还是一栋栋的平房。其中有一个房子,院子不大,进屋也就二三十平米,房子被一颗大柳树遮着,终日阴森森的。
这个屋子有个来历,听说建国以前这里有一排小洋楼18号特别邪性,来一个死一个。后来,小洋楼被拆了,盖起了一排排的新房子。可这里还有一个屋子死了人,上吊死的,这个屋子就被邻居称之为鬼屋。这个说法把当年小洋楼的邪性延续了下来,78年、85年,这屋子都死过人,还都是上吊自尽。到了87年的时候,这里上了一次报纸,从此连租客都没有了。直到88年十月份,一个姓白的女孩,贪图租金便宜住了这个屋子。
邻居们也不知道白小姐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她是纺织厂的女工,姓白。这个女孩性格开朗,很闯实,经常有人看见她拿着一个铝制饭盒,从路口买两个馒头和小半盒咸菜,满满登登塞进饭盒里做她的午饭。
住了几个月,白小姐和邻居们渐渐熟络起来。也有些爱管闲事儿的邻居,想给白小姐介绍对象,都被白小姐婉转拒绝了。不过,年轻人倒是很爱和白小姐往来,男孩喜欢听她黄鹂一样的嗓音唱歌,女孩则是被她大大咧咧,略有幽默的气质所吸引。
就在白小姐死掉的前几天,白小姐还参加了一个附近居委会组织的元旦舞会。白小姐跟着钢琴的节奏唱着美妙的歌曲,还和一个腼腆钢厂小伙跳了舞。
……
那个时候,还在基层工作的王泽义和快退休的老曲负责这个案子。因为快退休了,老曲不想在这个案子太过波折,查探现场后,认定白小姐是自杀。而王泽义却在问询邻居后否定了这个答案。一个准备自杀的女孩,不会在舞会上欢快的唱歌,还和别人一起跳舞。
为此,王泽义和老曲吵了一架,王泽义说:“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同志,就算要退休了,也不值得让人尊敬。”
“小王,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岁数大了,过完年我就退休了,我还折腾什么?”
“你退休了,你不管了,你对得起你大盖帽上的国徽吗?你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你有脸说你是从人民警察的队伍中退下来的吗?”
“杀人犯,哪有杀人犯?你说这个姑娘是被杀的,好啊,你拿出证据啊!”
证据,没有证据,王泽义进来的时候,白小姐还悬在一根黄胶鞋的绿色鞋带上,是王泽义带着手套,把白小姐的尸体抱下来的。
脖子上一道勒痕,没有挣扎的痕迹。
王泽义在刑警大队有几年了,经验还算丰富,他看了看,确定白小姐不是被勒死后吊在房梁上的。
……
发现死尸的,是前几天居委会组织的舞会上,和白小姐一起跳舞的钢厂小伙。小伙对开朗的白小姐心生爱慕,听闻了她用馒头咸菜做午饭的消息,早上给在白小姐睡觉前,给白小姐送几个家里做的猪肉白菜馅的包子。
那天晚上有雪,院里只有钢厂小伙在门口时踌躇的脚印,以及看到死尸后,逃离的仓促脚印。小伙说,当时门没锁,屋里灯亮着,他喊了几声,无人答应,他推门,门开了,这个屋子不大,昏暗的灯光下,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摇摇欲坠的白小姐。那一刹那,小伙的魂儿都吓丢了。还是他父亲骑着自行车,去附近派出所报的警。
……
王泽义和老曲吵了一架,心情特别糟糕。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能做的就是在白小姐的死亡报告上,详细认真的写上白小姐自杀的原因。
两天后,案件已经到了结案的尾声。四邻五舍似乎已经忘记了死掉的白小姐,他们谈论更多的是鬼屋里不可抗拒的诡异,他们说是鬼屋的冤鬼找替身,这几年才在这个屋里出现了几个上吊的人。那两天,人心惶惶,晚上太阳一落,大柳树下的街道就表现出了与北京这个城市截然不同的孤寂。甚至,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出钱,找个道士做做法器。
王泽义没有证据,万般无奈之下准备结案,这时来了一个人,胖嘟嘟、笑呵呵的。他自称曹十,来的原因很简单,听说了鬼屋白小姐的事儿。他来刑警大队是和王泽义谈条件。
“两块钱?”
王泽义问,曹十点点头。
“在你的眼里,一条人命就值两块钱?”王泽义生气了,哪里来这么一个混蛋。就算这个曹十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他也不准备和这个曹十交易。
人的生命可以和两块钱做交易吗?
在王泽义的人生价值观里,人是生命是无价的。把人命和钱划上等号的人,都是混蛋。当着同事的面,王泽义咆哮着把曹十赶出了刑警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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