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章 回忆篇：打不过就加入
都是从考古圈子里走过来的人，谁还没这点眼力价。不用专家，他们就是兵马俑相关最厉害的专家。大家把六个将军俑头看了一遍，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呢？
爷爷不知其所以然，领导非常生气，他们兴师动众的，结果根本没有丢东西。那爷爷根据刘守提供的线索，在赵士瑞家找出来的那个是啥玩意。
领导脸色有些不对，指着爷爷的鼻子：“老林，无中生有，惹是生非，你要是不想干了，我还能找个别人。”
爷爷没说话，看着荀冲，荀冲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领导看到爷爷没说话，气得甩袖子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老林，这件事情给我详细写个报告。”
……
领导走了以后，荀冲看着爷爷，笑着说：“老林同志，您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这是考古队的事儿，和您博物馆有什么关系啊。”
“这是谁的主意？”
“什么谁的主意？你想知道真相，老林啊，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把实话给你，8000多个兵马俑，多一个，少一个的，谁在乎那个？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儿，要是没有人卖，这市面上哪来那么多买俑头的买家。还有，我们家队长八百个心眼，你和他斗，差的远了。我还不怕告诉你老林，这仓库里有俩俑头的事儿，还是我们队长让我告诉你的。”
……
看样子，考古队没少折腾，而且这私下的利益，也不是赵士程一个人拿了。否则，他的属下，不会帮着他一起演戏。
爷爷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领导让他去一趟。到了办公室才知道，赵士程也从派出所回来了，他还是那种讨好式的乐呵呵的脸。
“老林，我听手下兄弟说了，赶紧过来了。没多大的事儿，不能让你写报告。其实，都是我的错，我管理属下不严，让那个爱钻空子的刘守，花言巧语的骗了你。其实，我弟弟家的那个将军俑头是个假的，我让荀冲做的，我跟着荀冲说，随便做做满足我兄弟的虚荣心。结果，荀冲还当回事了，百分之百复原，以假乱真。到了派出所，我看了都吓一跳，还以为这小子偷了真正的将军俑头。”
爷爷没说话，面容严肃。
领导看着爷爷的样子有点不乐意：“老林啊，人家老赵来给你求情了，你别拉着马脸，你们握手言和吧，以后还要像战友一样亲密无间的合作，为了古董事业做贡献。”
“一定的，一定的，我这考古队的工作，还要仰仗老林呢？”
赵士程说着，一把抓住爷爷的手，热情的握手言和。
不用写报告了，爷爷却一定也高兴不起来。他和赵士程一起出来，准备甩脸就走。可赵士程却乐呵呵的把爷爷拉住了：“老林，我给您赔礼道歉，咱们晚上下馆子。”
“我不去，我要回去帮着看孙女呢。”
“别啊，咱就一起喝二两小酒，下班我在门口等你，咱们去华清池那边吃。”
……
爷爷心里特别清楚，这件事情明明就是赵士程搞的鬼，爷爷却一点把柄也抓不到。而且，赵士程从派出所回来乐呵呵的，爷爷有点担心刘守。于是，爷爷打电话到派出所问了一下。果然，赵士程倒打一把，反告刘守造谣生事，刘守被拘留十五天，予以惩戒。
想要把刘守救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证明赵士程有罪。可赵士程一手好算盘，打得啪啪乱响。爷爷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被赵士程牵着鼻子走。看似他们在难为赵士程，实则是帮助赵士程。从头到尾好像都是赵士程设计好的。
在与兵马俑坑合作的事情上，爷爷接触的并不多。主要负责人还是张兵，当年儿子林志军偷盗国宝卖给了小商小贩，在警察的调查过程中，张兵为了保住爷爷的清誉，用自家儿子顶替了林志军。对此，爷爷心里非常愧疚，一直大力培养着张兵。
和考古队的交接工作，兵马俑数目，这些都是张兵过手的。于是，爷爷把张兵叫过来问问，张兵说赵士程这个人挺会为人处世的。
兵马俑问世，举世震惊，有一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想弄一些俑头放到自家摆设，炫耀。人活着都是为了人情世故，赵士程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拒绝了。
张兵的意思很明显，赵士程在数目上做了手脚，张兵为了人情世故，睁一眼闭一眼，就这样给过了。爷爷猜测张兵收受了赵士程的贿赂，但爷爷没有说出来。毕竟，张兵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儿子林志军，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如果赵士程在账目上做了手脚，那就不是一两颗俑头的问题了，8000多个兵马俑，现在有多少个缺脑袋的，这问题不止是谋私利，还涉及到了古董圈里的核心秘密。
……
一个下午，爷爷什么工作也没干，就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这件事情。然后，他决定晚上和赵士程一起去下馆子。
到了馆子里，饭桌上很快就上了大碗的牛羊肉和烧酒，赵士程先和爷爷碰杯，嘴上赔礼道歉，喝的也挺大口，丝丝哈哈把滚烂的牛肉，放到嘴里，大口的咀嚼着。
“这件事情，思来想去，我都觉得不对劲。”爷爷开门见山的说。
赵士程笑呵呵的：“老林啊，您还惦记着去检举我啊。”
“我这个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国宝都没丢，我检举你干什么？咱们就是喝酒聊聊，我要是想检举你，还能和你喝酒吗？”
“行，行，行，你问吧，老林。”
“那个叫刘守的孩子是得罪你了，还是干啥了啊？”
“没有，没有，那是个狡猾狡猾的小子，心术不正。”
爷爷笑了：“想把这个毛头小子赶出考古队，也不至于设计这么大一个圈套吧。”
赵士程叹气，举杯和爷爷碰：“老林啊，我也是心里苦啊。现在谁都想要个俑头，摆在家里面，你说那玩意能辟邪啊，还是能发财啊。”
“你用俑头送人情了。”
“可不是，这事儿怨我，起初就不应该松口。给这个弄了，不给那个弄，这不是得罪人吗？最可气的是，有人把那俑头拿出去卖了，破破烂烂的土疙瘩就变成了宝贝。老林，你想啊，不用劳动，一颗人头就是两个万元户，谁不眼红啊。”
“谁花那么多钱买的啊？”
“港澳台同胞啊，还有外国友人。一提到俑头，那眼珠子瞪得就和牛眼睛似得。老林啊，这事儿你要是不清楚，你就问问你儿子，你儿子也做古董生意，门清。这么说吧，咱们国家才刚开始温饱，可有些国家和地区早就过上了小康生活，他们不惜花钱买一些文物，让精神生活得以升华。”
爷爷眉头一皱：“这不吃饱了撑得吗？”
“对啊，老林，你说的太对了，喝酒，喝酒，这帮傻子就是吃饱了撑的。”
爷爷的猜测是，赵士程这么做不是为了谋财，是为了人情世故。可这人情世故越来越大，赵士程有点吃不消了。就干脆来了这么一出，在博物馆弄出这么一个盗窃案，以后谁再用人情要俑头，赵士程就有了现在查得紧，偷拿俑头违反违纪会被查处的理由来拒绝那些人。
“这么说，那个在博物馆杂务仓库撬锁的人，也是你找的？”
听爷爷这么一问，赵士程面露尴尬的微笑：“这事儿太荒唐了，那个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个穷鬼，听说俑头之前，来偷东西的。”
“如果连农民都知道俑头能卖钱，这事儿是不是变大了？”
“对啊。”
“老赵啊，那你用一个黄毛小子来敲山震虎，能管用吗？”
赵士程听了有点纳闷，眨了眨眼睛，认真的问：“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老林，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要那些拿走俑头的人，乖乖的把俑头送回来。”
听到爷爷这么说，赵士程咧嘴：“老林啊，这不好吧。”
“不仅让他们送回来，还要欠你一个人情。”
“哦，还有这种好事？快，快，说来听听。”
爷爷笑了，欲擒故纵：“老赵，别急，咱先喝口酒，羊头得趁热吃，要不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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