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章 人性：什么是大怪兽
“你们是不是人，这就是你们教导的美德吗？人家都失去爸爸了，你们还把人家开除。”
教导主任看着我：“学校是一个真善美的地方，我们不允许一个撒谎成精的孩子，在学校里给其他同学造成负面的影响。”
“什么撒谎，她说的就是真的，她爸爸就是个英雄。”
“她骗过老师，说她有个幸福的家庭。她和别人说，她的爸爸性格很温柔，这些都不是真的，在她所在的高一三班，至少丢过三次东西，她说她家庭条件优越，所以没有人怀疑她，实际上她的生活状态很糟糕，她都快付不起学费了。”
教导主任说的大概是事实。但这有什么错啊，一个女孩憧憬自己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温柔不酗酒的爸爸，这不对吗？这不可以吗？她家庭条件不好，就怀疑她偷东西。丢的什么啊？橡皮吗？忘带了吧。
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却没有办法解释。我词穷了，指着教导主任的鼻子大喊：“我草你M。你这德行也配当老师。”
事后，我被请了家长，我爸送了礼，才让我留在学校读书。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学习还行，因为这件事儿，后来堕落了，高二就放弃了高考，要不去打零工，要不躲在家里玩游戏。
在那之后，我去找过陈灵，这件事情对她伤害应该很大。可我没找到她，她家的房子是租的，我问了房东几句，房东一脸不耐烦的说不知道，生怕和陈阿sir家扯上关系。
……
这大概就是李九说过的心理伤害吧，也许这就是想到了她的原因吧。我看着房东，他的脸慢慢变得透明，世界又变得白茫茫一片，我又站在了那个十字路口上。我又看到陈灵朝着路中央的父亲冲过去，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它在我脸上流淌，让这个梦特别真实。
渐渐地我意识到脸上的泪水并不是来自于我，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还是没有一丝光，耳边却听到了唐一的哭声。
我昏倒了，她醒了，是她的泪水落在了我的脸上。
“叔叔，我好怕！”
“不怕，爸爸在。”
“你是我的爸爸吗？”
“我叫唐南。”
“对哦，我的爸爸是唐南。”
我想笑，可是觉得胸口特别闷，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变得严重，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了。我把手机打开，借着微弱的光去看刚才叶倾城挖的那个洞，那个洞已经不存在了。
“唐一啊，告诉爸爸，你怎么醒的？”
“这里晃晃，我……我睁开眼睛，好怕……。”
对于两岁多的孩子，这样的描述算是很清晰了。看来又有了余震，幸运的是，余震造成的坍塌，并没有造成我们所在空间的二次坍塌，但有些缝隙被堵死了，导致这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除此之外，受伤和饥饿让我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余震着这种事情，我竟然没有醒过来。我试图动了一下，后背上的伤更严重了，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对此情况，我心中苦笑，来四川的时候，还真不怕什么『南派』，没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我看了手机上的时间，从地震到现在，我们已经被困了15个小时了。饥饿、疲劳，焦虑，加上后背脊柱受伤，已经让我出现幻觉了。
现在，连空气都不多了，是该放弃的时候了。
谋局者又能怎么样？在这种自然环境下，谋局者也无能为力了。
“爸爸，我好饿啊！”
唐一和我说，我想说，爸爸也好饿啊！可是听到她稚嫩的声音，我想放弃的心，又被某种力量拉了回来。伟大的第五十六代谋局者啊，再来一局吧，为了这个孩子。
“唐一，我们现在正在玩游戏，你知道吗？”
“什么游戏啊？”
“外面有吃人的大怪兽，像英雄一样的叔叔正在和它们打架，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躲在这里。”
“哦，那我躲好了。”
“对，别说话，小心一些。”
我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口袋，摸出了一些卫生纸，我把纸递给唐一，骗她说：“唐一，乖，我们假装吃东西，这样大怪兽就不会发现我们了，每次手机亮起来的时候，你就喝一口水，吃一张纸。不能多吃哦。”
“好！”
……
被困20个小时之后，我整个人都在半昏半睡的状态。这个时候手机又亮了起来，唐一比我坚强的多，他看到手机亮了，吃纸喝水，认真的玩着躲避大怪兽的游戏。
我欣慰的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吧。现在，这边还很宁静，没有听到救援的声音，按照这个情形下去，我可能还要坚持七八个小时，才能获救。
我打开手机，连电量都不多了，我编辑了一条短信：林涵，最后求你一件事情，把我忘了吧，好好生活。编辑之后，我点了发送，很快屏幕出现了发送失败的信号。
这微弱的亮光，让唐一醒了过来，她有气无力的说：“爸爸，我好饿！”
“吃纸了吗？”
“太饿了，都吃了！”
“从现在起，不能睡，听到有声音，要喊救命，大怪兽就要死了，英雄的叔叔们会来救我们，听到他们的声音，大喊救命，我们就赢了。”
“好~”
“真乖！”
我用最后的力气摸了摸她的头，她又说：“爸爸，我好像尿裤裤了。”
“没关系，爸爸也一样，一定要等着救命的叔叔过来。”
“好！”
我想坚持，可是不知不觉有晕过去了，白茫茫的世界里，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就站在我面前，面容严肃。我认得这张脸，见得不多，但终身难忘，他就是李九。
“你还有救？”李九和我说。
“谋局的尽头是玄学吗？”我笑着问。
“不是，这种时候，没有必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你还有水，还有食物。”
“哪里还有食物。”
李九听了，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他像雾一样消失了，迷雾重重，却又一次让开，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她惊恐，害怕，瞪着双眼，正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这就是你的食物？为了活命，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放心，当你被解救的时候，没有人会报道你吃尸体的事情。”
“她不是尸体。”
我对着李九喊。
“把她变成尸体很简单。”
“她是我的女儿，虎毒不食子。”
“你是比老虎还毒的谋局者。”
“滚，离我远点。”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声音在我耳边环绕不断，我使劲的摇着头，雾散了一些，眼前又有了景象。是我熟悉的人，是老鬼和林涵，一碗粥送到了他的眼前，他的皮包着骨头，看着那碗粥，肚皮饿的大叫，他也到了极限，多喝一口，就多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可是，老鬼却露出了笑容：“丫头，一人一半，我一口没多喝。”
我终于看到了林涵的脸，她眼里的感谢化作泪水，掉了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嘴角边，有一点咸味儿。我醒了，听见唐一在哭。
“怎么了？”
“水掉了。”
我真可笑，把水留给一个还水洒掉都不会说的孩子。不过，还好，两瓶半水还剩一瓶，若我给她，她又洒了怎么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有了摸到尖锐物体的感觉。
食物？脑海里不自觉得就联想到了这个词。
把生命交给未知，不如一个确定的活着。老鬼的方法很暖人心，但不一定每个人都有他的好运。李九说的对，最后被救出去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这个。
人性？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显现，所谓的真善美，都是违背人性。
我把手里尖锐的东西握紧，是块木头，足够锋利了。
“爸爸，我好饿，我好困，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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