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治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平身上。
那大夫白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杜公子,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杜公子略一沉吟道:“敢问阁下是?”
一旁的柳老爹刚要答话,李平先笑着说道:“在下粗通医理,见猎心喜。”
杜公子看了柳老爹,又看了看柳婵儿的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道:“给他。”
李平接过方子扫了一眼,微微点头,旋即将药方送还,朝着柳老爹和杜公子拱了拱手道:“我能说两句么?”
“哼!”
不等二人开口,那老大夫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已经表明了态度。
柳老爹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眼下有些不好办了。
这位杜公子来历虽然不知晓,但看衣着言谈显然是大富大贵之人,来此的目的多半也是为了婵儿。
按照他的意思肯定是不想和这类人扯上关系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换成姻亲也是一样的。
有人做梦飞上枝头变凤凰,可那豪门是容易嫁的么?
但拒绝的话也不可能,他们小门小户根本得罪不起人,人家有一万种手段可以整治他们。
杜公子倒是不觉得如何,看了一眼老大夫后,道:“但说无妨。”
李平也不装腔作势,直接道:“柳老爹是旧疾,想来以前也找大夫看过,不知道以前的药方可还留着?”
听到这话,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有,你等着。”
说着,柳婵儿跑到后堂,不多时便拿出了几张方子。
李平却没有接,而是直接递给了杜公子道:“还是您来看看吧。”
杜公子接过药方匆匆看了几眼,然后放到桌子上,面露不悦之色。
他虽然不懂医术,可认识字。
几张方子和今日开的大同小异,只是有几味辅药增增减减,若是以前的方子不好用,今日开的怕是也起来不了什么效果。
老大夫冷笑一声道:“无知小儿,这病症本就该如此治疗,我且问你,服药过后是否有好转?”
事关面子名誉,他也不再忌惮杜公子的身份,直接起身,先声夺人地问道。
柳老爹一家人不得已点头。
这点大夫说得倒是没有错,吃过药之后确实有好转。
李平笑道:“但很快又会复发,或轻或重,持续不断,无法痊愈。”
“这病本就是如此,根本无法根治,能够救回性命,稳定情况已经殊为不易。”大夫梗着脖子说道。
“有点道理,可我就是看不懂这几味药材是用来干什么?”李平指着药方上几样价格不菲的珍贵药材,“据我所知,虽说吃了不会有事却也不对症吧?”
一听这话,大夫脸色骤变,急忙转头道:“杜公子,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杜公子一拂袖,“还不快滚,等日后再找你算账。”
那大夫见事情无法回转,只能够一咬牙匆匆离开。
“柳老爹,是我被鱼目混珠,险些连累你受苦了。”杜公子弯腰行礼,诚恳道歉。
“不敢不敢,公子也是一片好心。”柳老爹急忙起身躲开。
见状杜公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看向李平道:“这位公子既然能够看出药方不妥,可有救治之法,杜某必有重谢。”
“重谢倒是不用了,不过有件事情倒是需要你帮忙。”李平沉吟片刻后说道。
“力所能及之内,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也是可以的。”
“杜公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轻易许诺的,若是我让你去死又该如何?”
一听这话,柳家人大惊失色,杜公子身后的小厮更是面露怒容准备上前。
反倒是杜公子摆了摆手道:“兄台是什么意思?”
“教你个道理,善良是需要锋芒的,有些事情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够解决问题,未进先思退,公子行事之前可想过如何善后。”李平大概能看出这位杜公子的性格,忍不住提醒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大多时候付出都是没有回报的。”
说完,李平转过头来道:“不过那大夫说得确实对,您这病想要根除很难,若是按照我的方法,最多也就是病症轻松些,是否会复发还要看运气。”
柳老爹闻言连忙道:“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死都不亏,若是能够每日精精神神的就再好不过了。”
他心中颇为苦闷。
本就是战场兵卒,是连死也不怕的人。
可偏偏得了这怪病,每日里昏昏沉沉的,好的时候根本没有几天。
李平点点头,便开始说方子,叮嘱注意事项。
其实他也奇怪,柳老爹看起来也不胖,怎么会有三高这种富贵病。
大概真就是运气不好吧。
这个时代是没有血压,血糖这种概念的,或许有对应的方子,但流传得应该不广,毕竟大多数人都得不起这种病。
“这就没了?”
听完李平的话,柳毅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可在老爹和小妹的目光下还是低着头准备东西去了。
柳婵儿则是在李平的指导下开始按摩。
很快,柳老爹的精神状态就肉眼可见地变好。
杜公子在一旁仔细听着讲解,甚至连那按摩手法也都聚精会神的观摩。
李平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阻拦。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待到柳毅回来,看着精神头充足的老爹顿时热泪盈眶,扭头就要给李平跪下。
这年头孝道大于天。
柳老爹难受,做儿子的只觉得自己无能。
李平被这状况吓了一跳,急忙拦住道:“别别别,你要是真想要谢我就帮我干点活。”
“好嘞,您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都干。”柳毅坚定地说道。
李平不由得扶额,古代人未免单纯了些,都不好意思忽悠他们了。
不多时,杜公子和柳毅便跟着李平回到了他的小院。
原本柳老爹和柳婵儿也是要跟着的,被李平拒绝。
他还没有黑心到那个地步。
交谈中,他也知道了杜公子大名杜构,家里有些势力。
李平知道交浅言深的道理,并没有详细追问,有些事情可以追求反倒是没有结果,顺其自然或许会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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