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李平的选择
李世民虽然面色平静，但心中的震撼也是无以复加。
这火药还有如此妙用。
他看得分明。
那飞溅的石子杀伤力极大，若是换成威力更大的东西又该如何。
此物当真是骑兵的克星呀！
一旁的武将也是目瞪口呆，艰难地咽了咽唾沫。
此等战法简直是颠覆了他们以往的所有经验，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这要是数量够多，直接扔出去，都不用打了。
对面的敌人直接就死光了。
武将出身的他们自然明白此物的威力究竟如何惊人，若是能够熟练应用，大唐军队将会无往不利。
此刻，战场上的玄甲军狼狈不堪。
被爆炸威力波及的不说，无数战马受到惊吓忍不住发狂，胡乱冲撞，踩踏无数，别说阵形了，就是还骑着马的都没有多少。
阿史那摩多提着刀茫然地看向四周。
这就结束了？
他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
如果说先前的一百骑兵使用的战法还有办法破解，那么现在这神秘武器一出场就是宣告了胜利。
玄甲军都无法抵挡的东西，突厥骑兵怎么抵挡。
来开距离？
避其锋芒？
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可最终都变成了不可能三个字。
没有正面抗衡的实力就注定了突厥会被大唐步步蚕食，即便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抛家舍业，远遁草原，去到大唐追不上的地方。
但凡走得慢一点就是死亡。
可是如此一来，突厥不就完了么？
没有人比摩多更加了解突厥的情况。
一个以战养战，靠着战争维持平衡，靠着战争谋取资源的联盟打不赢对手了。
那将是灭顶之灾。
什么宏图霸业，什么未来畅想，不过是一场空谈罢了。
这一刻，阿史那摩多被深深的无力感所笼罩。
仿佛他的面前有着一座巨大的高山，根本无法翻越。
就在这时，飞虎营那边传来冲锋的战鼓声。
李平首当其冲，策马奔腾。
“兄弟们，轮到我们冲锋了。”
“啥呀！”
刹那间，千军齐动，裹挟着风雷之势冲杀过来。
十人一队，三米多的长枪气势惊人。
“老秦，你儿子这是什么套路？”程咬金看着下面的情况皱起眉头，今天这仗打的，他就没看明白过。
秦琼嘴角微微抽搐，无奈道：“不清楚。”
反正他是没看懂飞虎营要干什么。
也是楚王殿下的心思普通人怎么可能明白。
就在这时，飞虎营和玄甲军的残部遭遇了。
飞虎营手中三米多的不是枪，而是特制的木棍。
借助马匹惯性，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直接朝着对面人的胸口捅过去。
超距离作战，玄甲军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直接就被从马上弄下去了。
穿着厚重的铠甲，坠落马背的玄甲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躺在地上拍起来都费劲。
而飞虎营将士一轮冲击过后就将木棍丢下，改用钢刀，战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砸。
失去行动能力的玄甲军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就像是活靶子一样只能够被动挨打。
城头上的众人目瞪口呆。
仗还能这么打？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那些三米多长的木棍是干什么用的。
不得不说，使用得当确实是对付重骑兵的制胜手段。
看到这一幕，饶是李世民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朕，戎马一生，还真是没见过此等手段。”
一旁的程咬金道：“陛下，我看这打法很合理，虽说限制颇多，但组合起来，重骑兵也不再是无往不利的存在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都是沙场宿将，经验十足，很快就明白了飞虎营使用手段的利弊，只是片刻工夫就商量出数种应用的办法，有些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
无疑，李平新颖的作战方式给他们开创了新的道路和方向。
这就是领路人的作用。
很多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一通百通。
但就是那层窗户纸有时候需要几代人，上百年才能够琢磨透彻。
既然战斗到这里已经是分出胜负了。
继续打下去或许还有转机，但那就需要拼命了。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宣布结束。
却不想，场上又有了变化。
飞虎营竟然主动停止了攻击，默默后退，看着玄甲军重整队伍。
“这是？”
李世民皱起眉头，其他人也莫名其妙。
都打成这样了，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何要主动后撤。
“楚王殿下要正面击破摩多。”长孙无忌第一个反应过来李平要做的事情，忍不住叹息道，“楚王殿下非常人也。”
一直以来，长孙无忌都觉得李平无非是小聪明多些，运气好些，真要是较真起来，太子李承乾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话，仁厚，明理，这样的人才适合做皇帝。
可是直到今日，直到这一刻，长孙无忌才明白李平其实比李承乾成熟太多，只不过那位楚王殿下一直不愿意争罢了。
他认真起来，真就没有李承乾什么事情。
练兵，立威。
这就是李平的目的。
他要用这一战树立飞虎营的信心。
或者说，李平不在意胜败。
他要的是让飞虎营心中有一个信念，他们可以与玄甲军正面对抗，不需要借助外力。
长孙无忌自然明白，这有多么重要。
不管输赢，今日过后，飞虎营就有了成为顶尖军队的潜质。
那就是信念。
可问题是，对于李平而言，输了就要背负太多东西。
胜利在握却作没了。
骄傲自负，不堪大用。
胆大妄为，沦为笑柄。
面对如此局面，明明可以完美落幕的李平却要放弃一切，选择最艰难的道路。
此等心智，当真让人佩服。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其余虚名，根本不在乎。
长孙无忌自认为年轻时候的他或许还有此等魄力。
可现如今，断然是做不出此等选择。
李世民等人闻言也明白了李平要做什么，一时间也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竖子，胆大妄为。”
良久，李世民才缓缓开口。
虽说是批评，可任谁都听得出那言语中浓浓的自豪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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