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世家的宝物
“不过此事还需要殿下与臣联名上书，呈报于陛下，后续还要……”
房玄龄开口补充了几条建议。
论起对于朝局的把握，李平肯定不如房玄龄，当下便一一答应下来。
处理完尸体的事情之后不久，罗通等人也尽数回归了。
看着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李平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
狠狠将头盔丢在地上，程处默愤愤不平道：“那群家伙就是属老鼠的，咱们问出了口供，寻到他们的巢穴，结果早就跑光了。”
“无妨，我知道了。”李平并无意外之色，点点头道，“忙碌一夜，让兄弟们都去休息吧。”
程处默等人叹着气离开，多少有些不舒服。
毕竟如今他们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是要全歼这伙贼寇，挖出他们的幕后之人，结果却一无所获，心中自然难受。
“殿下。”随着众人离开，秦怀道有些焦急地开口，“此事颇有蹊跷呀！”
“那些贼寇盘踞龙山多年，可谓是处心积虑地经营，此战应该不是倾巢而出，那么他们缘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玄龄也开口道：“赵峰虽然有官身，可是想要在洛州城如此经营也绝非易事，必然有人帮助，显然不是主谋。”
李平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
其实剩下的话都不用说。
他们此行的矛头就是指向荥阳郑氏，可是哪里知道人家竟然缩了回去，根本不给他们死好几回。
从龙山的情况来看。
苦心经营，培养死士，蛊惑百姓，绝非是小打小闹，分明是要造反。
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情和洛州城官员，荥阳郑氏都脱不开关系。
可就是没有证据。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算了，这次是我输了。”李平摇了摇头道，“如今顾不上洛州城了，经过此事他们应该也会老实一些吧？”
房玄龄点了点头道：“殿下无须担心，荥阳郑氏多年来自有生存之道，绝不是愚蠢之人，此番陛下的用意本就有点敲山震虎，昨夜之事已经足够用了。”
李平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是，大唐国力强盛，猛将如云，谋臣如海，区区一个洛州城荥阳郑氏还掀不起风浪。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就此离开，另寻良机。
不得不说，父皇还是老谋深算呀！
此行震慑了荥阳郑氏，又让他练军，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你可以赚，但我绝对不亏。
早在来之前，他的结局就已经被划定好了。
“怀道，修整后犒军安民，准备回京。”
……
龙山一战即便从头到尾都是飞虎营和禁军处理，可是仍旧瞒不过其他人。
郑家。
郑德通坐在椅子上，听着手下人的汇报眼神冰冷。
数年谋划，一朝尽毁。
怪只怪赵峰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明白告诉他要收敛锋芒，以待时机，结果却仍旧是没有逃过这个下场，若非是他早做打算，提前做好了准备，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老夫原本还想着借此机会让仁泰复起，却不料终究是功亏一篑。”
郑德通叹了口气。
“把所有我们郑家残余的痕迹都抹除了吧！”
老管家点头，却又道：“赵将军那个离间之计？”
早在之前，赵峰就做好过准备，以死，以他的身份来离间大唐朝堂。
当然，他死后宣扬的事情自然就落在郑家头上。
“如今陛下正值盛年，天威煌煌，真以为一个所谓的身份就能够搅动朝堂风雨，愚蠢。”郑德通摆了摆手道，“若是所料不差，赵峰的尸体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存在的痕迹也都会被抹除掉，没用的。”
老管家又道：“老爷，还有一件事情，清凉寺的那位见过了少爷。”
“嗯？”郑德通一听头大如牛，“他怎么掺和进来了？”
“是老奴疏忽，之前只顾着打探城中事情，却忽略了少主那边。看起来应该是那人怂恿少爷投毒，以此来拖我们下水。”
“蠢货。”
郑德通脸色骤变，捂着胸口怒骂道：“这个孽障是要气死我呀！”
“老爷，少爷那边怎么做才好？”老管家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是换个人他就早让对方不能说话了。
可是面对老爷最疼爱的孙子，他没办法了。
不光不能打骂动手，还要哄着玩。
“将他关起来先，没时间理会他。”郑德通不耐烦地说道。
眼下洛州城内事情千头万绪，他不确定所有痕迹是否抹掉了，也不确定楚王是否会继续追查。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那位楚王可不是个好惹的。
之前展现出来的怕都是假象。
故而让他都失去了防备，这才有昨夜雷霆一击他尚且来不及反应的事情发生。
郑德通有些头疼。
他恍惚间有些能够理解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了。
因为他同样得位不正。
他同样需要把事情办得漂亮。
他同样不舍得将努力打拼而来的家业送给别人。
可惜，他宠爱的孙儿不争气。
于是，他陷入了困境当中。
他看似执掌整个郑家却谁都信不过，他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死了，留下再多后手都没有用，其他几房会将他的一切瓜分，从而让郑家分崩离析。
所以他一直努力试图将郑家变得更大，之所以参与到隐太子的事情当中也是这个原因。
如今的郑家，只有外患才能够所有人放下成见，团结起来。
等到赢了那天，也就无所谓什么争夺家主之位了。
每个人都能够分到足够的利益，自然不会内斗。
这就是郑德通的两全之策。
可如今，事情出现了变化。
手指轻敲着桌面，郑德通皱眉思索。
世家门阀和皇室的关系很微妙。
皇室一边忌惮世家门阀一边有需要仰仗他们治理天下。
因为普通人连字都不认识，更不要说做官了。
世家门阀垄断了财富不假，可更重要的是他们垄断了知识，那才是保证他们屹立不倒的珍宝。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只是，如今这种局面已经改变了。
前朝已经出现了科举制，平民有了晋升的路径，虽然只是一个开端，可是知识已经不再是他们世家独有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千百年来，太多的世家陨落，出了太多的寒门，知识已经慢慢流通起来。
而当今陛下又是圣主。
郑德通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世家未来的结局。
所以他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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