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进宫

苏撷来到正厅时，南卿煜和君芷已然等了好一会儿，她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叫义父、义母好等，原是撷儿的不是了。”

        他们二人也不在意这些虚的东西，君芷温声关切:“撷儿说什么不是，今儿个上元，可别说这些。”

        “了解的都知道你们母女二人关系好，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什么贵客如此客气呢，走吧。”南卿煜打趣道，而后抬脚先前走去。

        苏撷和君芷听着他说的话，觉着是这么个道理，跟在后面相视掩嘴轻笑着。

        这刚上了马车，苏撷便将身上披着的斗篷解下，放在一边。虽说马车内已经命人提前暖好了热度，可跑在路上，冷风总归会透过车帘钻进来。君芷将苏撷解下的斗篷又给她穿上，小心嘱咐着:“车内虽说暖和，可撷儿的身子不比常人，虚弱了些。若是冷风吹进来，免不了还是有些寒凉刺骨，这斗篷撷儿还是穿上为好。”

        “倒是撷儿疏忽了，还是义母想的周全。”

        这些年来，君芷虽然有个儿子，却长期在外四处游历，极少待在府里。她心里一直盼着自己能有个姑娘，陪在身边，平日里说说话。可南卿煜一直戍守边关，哪有机会怀个。如今，南卿煜虽说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可毕竟她的身子不比以往，实在有些受不住那份操劳。

        现下，季宛的孩子来到她身边，对她来说已经极为幸运和欣喜的了。

        车榖声在耳边嗡嗡作响，离皇宫越来越近，车上三人的心境却不似刚出府时的轻松，各有忧虑。马车“吁”的一声停在了宫门外，南卿煜却迟迟不肯起身。君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满眼关怀的看着他和苏撷。

        驾车的马车夫见里头的主子还未有起身的打算，想着他们以为是还未到，于是朝里唤着:“王爷王妃！已经到宣门了！”

        听此，苏撷开口道:“义父义母，我们下去吧，不必担心。”

        随后，南卿煜才起身牵着君芷的手下车，又在外头等着苏撷，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

        平常府眷进宫，只有身有诰命的夫人才可进入，可他们是皇室的人，倒也不用这么些礼数，府中腰牌一看，便可入宫。但也并非随时随地都可以这般轻易的进去，平日里也只有宫里的主子传唤才可进，剩下的时间除非是宫中设宴才能这般了。

        因着进宫，车马侍婢都是不可随入的，红袖她并没有跟在苏撷身边。经过宫中上了年纪的，有着资历的嬷嬷检查过后，分派宫女跟在身旁伺候，之后才有内侍引着他们前往今日举办宴会的地方——交泰园。

        南卿煜和君芷极少入宫参加宴会，这次倒很是难得，尤其身边还跟着位穿着华丽，气质出尘的女子，一下子在宫内就引起了那些宫女、太监的好奇，躲在一旁窃窃私语交谈着。

        红墙覆雪的深宫肃穆威严，每向宫内走一步，那威压的感觉似乎就重了一分，令人难以喘歇。以至于前往交泰殿的一路都静寂非常，旁的声音都听不着，只有忙着宴会的宫人们来来回回的步伐声。

        从宣门到交泰园的路上，有处楼阁，窗户微开，季皇后搀着傀儡般的南庆帝正站在那儿，来参加宴会的官僚府眷从此地经过，皆在他们的眼底。

        “皇上你瞧，连你那很少参与宫宴的弟弟，这次都带着王妃进宫，身边还跟着位陌生的女子，您就不好奇吗？”

        看着他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待在自己的身边，季皇后假情意意的反应过来说道:“臣妾倒是忘了，皇上如今身子虚弱，哪有精力来关心这些。既如此，臣妾就劳累些，替着皇上打理这些事宜，想来，皇上应是不会怪臣妾的吧。”随后，抬眼朝他不以为然地挑眉笑着。

        “如墨，唤元公公进来。”

        “诺！”

        元公公本就在门外候着，很快就来到了季皇后的跟前，道:“娘娘唤奴才进来，有何事吩咐”

        “皇上身体有恙，不能出席宴会，可懂了？”

        “是，娘娘的话，奴才听懂了，奴才这就去办。”

        “把皇上带回宫里去，命人好生伺候着！”见南庆帝和元公公走了之后，季皇后才叫上如墨回到后庭，和其他有封号的妃嫔聚在一起，等着时辰一同前往交泰园。

        这里发生的事情，进宫赴宴的官僚府眷们一无所知。入了交泰园后，他们又由着另外的内侍依次引入席间坐下。在苏撷三人刚落座没有多久，君衍同南晔一道进来，他的座位正巧就在苏撷的旁边，倒是极其合乎他的心意。

        瞧着殿内各式各样的的官僚，都为着自身的利益交头接耳的谈论，虽然时不时有人来找南卿煜“叙旧”，南卿煜并不搭理，见状便知好歹的悻悻回坐。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这些冠冕堂皇地交谈，不过都是低级向高位的奉承谄媚罢了。

        苏撷不免感叹，这皇家宫宴果然都是些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人……

        就在大家批次心照不宣的寒暄着的时候，一位公公便走了进来，南卿煜和君芷对他很是眼熟，就是前日去淳亲王府传话的太监。只见他开口说道:“传皇上口谕，皇上因身体有恙，今日之上元宫宴由皇后和其他妃嫔与众卿共享。各位大人，现下请自行游乐，皇后娘娘待会儿就到。”

        “臣遵旨！”

        之后，他就退下了。

        关于元公公传的皇上口谕，其他人倒不会揣摩其中的真伪，可君衍、南晔二人心里却是清楚的很，应是季皇后搞得鬼。

        即便是方才元公公说可自行游乐，但听到最后一句，大家都没这个心思了。若是不注意，这一不小就犯了宫规，那就是杀头灭族的后果。因此，都安静地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吃着果子和糕点。

        这份难得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园子前头的内侍尖着嗓音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才敛下各自的心思起身，朝季皇后的方向齐行跪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她的声音颇为端庄大气，还带着笑意，“今儿个上元，请诸位入宫不过是想热闹热闹，大家坐，不必拘礼。”

        话虽这般说，可敢不拘礼节一屁股坐下的人还没能活着进交泰园，即便是君衍对她毫无尊敬，也得守这礼数。

        众人齐齐福身应了声“是”，才规矩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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