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舍难留

梳洗停当，主仆二人向前院厅堂走去，弟弟远征正在跟父母聊天，小玉向双亲问过早安后挨着母亲端坐下来，父亲看着女儿落落大方的女儿甚是欢喜，欢喜中又带着心酸和难舍，毕竟女大不中留，自从前年女儿从燕园女子师院毕业回来教书以来，这说媒提亲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不知来了有多少，刚开始还能搪塞着说女儿小，刚毕业不懂事，需要在家管教管教；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如今虽然这一晃两年过去了，提亲者还是络绎不绝，这也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

        楚家五兄弟在百旗镇老家，甚至县城都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老大楚栋梁是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毕业，毕业后留校七年，在五四运动时是组织本校师生运动的核心成员，如今是西府县城中学校长；老二楚汉良，老三楚忠义在北伐军中，老四守业县城经营着几家药铺和粮店生意，老五泽福算是在老家守着祖业，伺候着楚家老爷子楚焱达，有时做些生意，此外还有大姐楚月娇和六妹楚月娥都已成家；这一大家子里，有文有武，可谓家族兴旺。

        昨天晚上，楚梁栋还在跟夫人刘珍荣商量着儿女的终身大事，大女儿静怡已经出嫁，陪同丈夫刘去了余杭做丝绸生意，上月来信说准备近期回来，更有喜讯是回家待产，二老自是欢喜；儿子远征本来读师范已毕业，却有投笔从戎的想法，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特别是在这动荡的年月，能够找个好的营生安身立命就是父母最大的幸福了，这一家人虽然家庭和睦，但是也都是人各有志，女儿嫁个好人家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就是两人的最大心愿，二人也不曾听说女儿与哪个小伙交友，每次询问过女儿是否有中意中人时，女儿都是娇羞的说就在家伺候爹娘，不嫁！楚夫人还特别留心小玉教书的育才中学，偶尔去拜访一下也在那里教书的朋友，侧面打听着玉儿在学校的工作表现和人际关系，了解一下女儿在那里有没有交到男朋友，他们相信就凭着女儿的才华，是能做出有一番成绩的，当初楚梁栋没有把女儿安排在自己所在的中学，也是为了能让她早日的独挡一面，尽量避开他的庇护；至于儿子的想法，二人也没有做过阻拦，天高任鸟飞吧，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儿女的婚事即是家中的头等大事了，一个一个的来吧；凭着对女儿的了解，估计今天她也没事，就计划着今天为女儿安排一次相亲。

        早餐后，楚夫人说到：“玉儿，下午在剧院有一场《获虎之夜》，你要是没事就陪娘一起去看吧，听说还是从小上海来的演员，一定很精彩！”“好啊，我在报纸上看过几篇连载，今天有机会当然要去看看了。”“妈，那我就不去了，听爸说二叔来信可能要回家探亲，我回老家跟爷爷和二娘他们送信，这一年多没回过老家，回去几天陪陪爷爷。”玉儿笑着说：“小弟，你再过几年长大了再看也可以，讲的是大人的事。”“我还小吗？都毕业了，我也要像二叔，三叔一样去当兵打仗，打倒那些欺压百姓的军阀，吧侵略者赶出去，还有欺压百姓的地主豪绅！”楚栋梁瞪大眼睛看着小伙子这么有血性，感觉不到是欣慰还是担心！“我一会把书信给你，带给爷爷和二娘，还有准备的一些礼物也都带回去，你先去东关粮店找找你四叔看他今天回去不？是否有东西要带？前天老家那里有过来送大豆、花生的老乡，可以跟他们一起回去，路上有个照应，对那些老乡们客气点，不要摆架子。”“还有问问静兰有没有要带给家里的东西，这丫头来一年多了，还没有回去过，有几件你的衣服送给她弟弟穿吧，你现在穿可能已经小了。”楚夫人说到，又叫人找静兰去准备，“回去后多帮帮你四叔，他最近都在忙着收购粮食，现在正收秋庄稼的季节，好好体验一下生活，别只顾着贪玩，不干正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去体验生活，整天喊着打仗革命，去盲从着别人是没有意义的。”“父亲放心吧，我回去不会偷懒的，我也不是的小孩子了，知道怎样去做。”“好，我还有几个老朋友，你回去后代我去问候一声。”交待完后，楚栋梁出门办事，远征和佣人黎叔一起带着东西前往东关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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