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北去
在小白谨慎的看护下,半夏镇定的整理好包裹,又到了后山和无忧告别,再和李婶和李叔说了一声,最后通知了老汉,便带上小白上路了。
李婶和李叔给半夏雇了一辆马车,从清河村到北疆,不知道要走多少的路程,半夏却像是发泄过后的沉淀,经历过第一晚的狂躁,慢慢的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不但没有嫌弃路程太远,也没有急切的想要一下子就飞到北疆。
小白紧紧的跟随在半夏身边,他身上还穿着半夏给他做的衣服,人长得十分水灵,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移动的小仙童,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欣喜的想要和他说说话,尤其是那些小姑娘和老太太。
半夏笑眯眯的看着小白再次被人围住,她的眼神眺望远方,并没有因为小白被拦下,耽误了时间就不开心,甚至在有人问起小白的身份时,她还能笑眯眯的回道:“我弟弟。”
小白开始十分的不想和外人搭讪,但是看半夏因为别人的笑容也爬上脸颊的笑意,他有意无意的引导别人说笑,纯粹是想给半夏增添笑料。
可他实在是长得太喜庆了,越来越多的想要跟他说话,小白也不是热络的性子,很快就烦了,于是躲在半夏的怀里,抱着半夏的手臂撒娇,也不管别人看着他想要和他亲近,他却眼神都没给别人一个。
半夏要出远门,即便走的匆忙,李婶和李叔还是给半夏找了辆结实的马车,老汉甚至给半夏雇了两个村民随身保护,虽说半夏看不出两个村民有什么了不得,但是老汉一番心意,再加上她一个女孩子带着小白这么小的男孩子,出远门始终不能不当一回事,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两村民平时和半夏不是很熟,半夏甚至都没怎么和他们见过面,半夏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清河村的人,而老汉又是从哪里找来的人,因为村民的表现和一般的村民没什么不同,半夏并没有任何怀疑,和清河村的村民相处的那样,她很平和的对待两人。
两人却要比半夏看起来的对她更加恭敬,很多时候半夏甚至有一种错觉,像是身边围绕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一样,偶尔在不经意的时候,半夏还能发现两人冷峻的目光,她倒是想怀疑,可人家对她照顾有加,却也不逾矩,仿佛她是一个大家小姐,即便是半夏也找不到任何一点的错处,只能夸赞老汉结交人的功夫实在太厉害。
小白却从一开始打量了两人之后,就充当了一只人畜无害的萌童,对老汉的安排并不插手。
这么一路风平浪静,过了十几日,他们终于到了北疆边境。
越是接近北疆,越能听到很多关于定国公夫妇的事情。
半夏一直以为,只要长公主和皇上还在拉锯战,那么公孙家和定国公府就不会出大问题,但事实却并不是这么理想。
在古代,消息的传播总是非常的缓慢,半夏之前听说的骠骑将军勇猛的消息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传出来的,而北疆一日一种变动,很多事情往往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传入半夏的耳朵。
半夏没想到,定国公夫妇现在已经这般困难了。
小白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转头对半夏道:“再过三日,我们就能到达北疆了。”
半夏心里十分高兴,却还是压制着没让自己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平静道:“那就好,希望能赶得上。”
什么能赶得上?
小白放下帘子,看着马车里坐着的半夏,已经那么多天了,半夏时不时的总会说几句十分奇怪的话,小白一开始还想追根问到底,但是在无数次没有结果之后,小白就知道半夏是不会说给他听的,后来他就只是听听,也不是非要知道半夏为什么说那些奇怪的话。
半夏知道小白在担心她,越是接近北疆,小白对她的担心越明显,但是半夏却不想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的身上,她希望自己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在考虑要不要把往事告诉身边的人。
小白和半夏面面相对,耳边又听到外面的议论声。
“你们知道吗?圣旨已经到了,皇上让定国公撤兵呢。”
“撤兵?不打了吗?那么多无辜牺牲的百姓和将士都不管了吗?”
“朝廷究竟有没有把北疆放在心上,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议和,难道胜利的不是我们吗?”
“对啊,为什么朝廷要割让土地,还要让定国公领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白皱眉瞥了一眼外面,又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半夏的表情。
半夏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听到越来越多嘈杂的一轮之后,眼皮子似乎跳动了两下。
小白明显看到半夏的耳朵动了动,而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在北疆的原因,很多人说起朝廷和皇上,都没有那么的恭敬,甚至很多话都充满了不敬,但是却没有害怕,更没有人呵斥,议论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小白和半夏就听见有人狂怒的吼道:“都是朝廷那帮废物,不知道行军打仗,不知道保家卫国,还老是在后面拖后腿!如果没有他们,西周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可朝廷偏偏要这么多,我们又能怎么办?国公爷已经说了,不管皇上和朝廷下达了什么命令,我们都要听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国公爷还是看不清楚!”
“不是国公爷看不清楚,而是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迂腐!”不知道是谁吐了一口唾沫,恨不得吃了朝廷上那帮搅混水的人,愤愤不平道:“如果君不君,臣为何要臣?”
“你这话不对,国公爷说了,天下是西周的天下,不是谁一个人的,所以我们不能肆意而为。”
“国公爷说得对,天下是西周的天下,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凭什么国公爷在边关奋战,他们却要躲在后面听信小人,胡乱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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