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乡情

　　我和林屹两人来到菜市场，看着偌大的市场，我问林屹，“先买什么？”


　　“自然是先买调料！然后买点新鲜猪肉，其他的菜在我们小区超市买”，他说着就拉着我进了一家写着卖正宗陈皮四川花椒的店里。


　　在这店里，各种调味料和原材料放得满满当当，一进店就能闻到花椒和辣椒混合的味道。


　　林屹走到放陈皮的地方摸了摸，又摸了摸花椒，摇摇头不太满意的样子，走到老板面前说到，“拿你这店里最好的陈皮花椒我看看”。


　　老板是眼瞅着他摸过陈皮和花椒的，笑着说，“行家啊，稍等，好的陈皮都得好好保存的，不过我先声明啊，我这最好的陈皮价格是你刚摸的那个的五倍以上”。


　　林屹点点头，“你拿吧，是好东西就值那个价”。


　　店家进去取东西，林屹在店里转，挑了一些桂皮，小茴香大茴香，草果，八角，香叶，白寇，孜然等等，好多种，有不少我都不认识，每种都用小袋子装一点，装好后，又买了好多的红尖椒和灯笼椒，还有一些特别长的红辣椒，三种分开装好。


　　挑好后，才听见老板的笑声传来，他说到，“你可算是来对了，我这里40年左右的陈皮刚刚好剩最后这一点，全给你吧”，老板右手托着一个坛子，左手提着一个装花椒的透明塑料袋子，满面笑容的来到收钱的柜台。


　　他手里的坛子封的严严实实的，老板说，“我拆开你摸摸再闻闻，绝对好东西”。


　　随着他把封口的盖子取下来，一股浓郁的醇香从坛子里飘出来，林屹闭着鼻子闻着味说，“确实不错，味道很正经，我摸摸看”。


　　老板从里面抓出来一把，摊开手伸到林屹面前，林屹取一片拿手捏了捏，那片陈皮很轻松就被捏碎了，他又咬了一点点，嚼了嚼，“不行，你开的价格太贵，不值那个价”。


　　老板露出着急的神色，“我可没跟你说假话，这东西不能再便宜了，好的陈皮现在真的很难找到，有这么一些也很不容易的”。


　　“你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可你拿着20年出头的陈皮来糊弄我，我没说错吧”。


　　老板被林屹一句话说的有点心虚，“好吧，真正的行家，那就给你便宜一点好了，四倍，可以就成交”


　　。


　　“最多三倍！”


　　老板咬咬牙说到，“三倍就三倍，平时这东西确实也没人要，大部分人都买普通的新陈皮，很少有懂这些的”，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林屹直接说到，“你再多说一句，三倍的价我也不要，给我装袋子里”。


　　老板再没开口，把坛子里的陈皮全倒进塑料袋里，放到了电子秤上面，贴了价格标贴后给林屹递到了手里，那一点陈皮好几百块。


　　散买陈皮一般估计都是论两吧，这一次买这么多的恐怕就只有我们了。


　　林屹把袋子提手里，说:“把花椒拿出来我看看”。


　　老板赶忙把花椒袋子打开，示意林屹自己动手，林屹取一点摘下一颗放嘴里嚼一嚼，“这个正宗，就不讲价了，直接给我称二斤”。


　　老板开心的拿来袋子放称上面，倒够二斤贴了价格贴直接给林屹把袋子递手里。


　　买的其他的调味料全部过称后算下来这一次买调料花了六百！


　　那个陈皮确实好贵啊。


　　从店里出来，林屹提着袋子说到，“刚那个老板做生意太不实诚，20年和40年的陈皮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拿20年多点的以次充好，他要是不这么做，我都懒得跟他杀价”。


　　林屹不仅做菜好吃，买材料也是如同有火眼金睛一般，连年份都能认出来，不得不佩服。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这选调料原材料都能这么厉害，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不告诉你！赶紧买肉去，你想吃臊子面，一会该来不及做肉臊子了”，他笑着提着袋子加快了脚步。


　　“哎，这都不说”，我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说嘛说嘛”。


　　林屹转头看我一眼，笑容直达眼底，“慢慢看呗，以后不就全知道了”。


　　他没有想说的意思，好吧，结果后漫漫长路有的是时间去发现，我对他的好奇心强了好多。


　　来到卖肉的地方，林屹跟老板说，“20斤前腿肉”，老板应一声好嘞，拿着刀麻利的去切肉，他笑着说，他一刀割下去，放到称上，“10斤，是这，二位在这稍等，我再拿个腿出来，再给你切10斤，这个腿的不够了”。


　　老板说完进去拿肉去了，我问林屹，“不是该买五花肉吗？”


　　林屹敲我一下，“你只是吃货，还质疑我会买错？前腿肉做肉夹馍最好，猪前腿的肉质做肉夹馍口味会和其他部位不同，说了你也不懂，回家等着吃吧”。


　　刚说完老板提着肉出来了，正准备切一刀下去，林屹挡住了他，手指在肉皮上指画着，“顺着这里切开，前面这些我不要，我要中间部分的”，老板盯林屹一眼，“好嘞，稍等”。


　　按照林屹指的位置切开后，刀口处的肉一半肥一半瘦，而中间部分切出来的10斤两边的肥肉和瘦肉厚度几乎一致，真是神了啊！


　　买完肉我问林屹，“这猪身上哪里肉长什么样你都一清二楚吗？”


　　林屹只笑不说话，提着肉和调料脚步飞快，我只好赶忙跟上去。


　　追上他后，我说:“你是如何看出来猪肉那样切出来肥瘦相间正好呢？”


　　林屹没回头，说:“回家告诉你。”


　　回到家做肉臊子时，林屹一边切肉一边说，“我姥姥是大厨，八大菜系外加各种地方特色小吃，她全能做出来。


　　我刚开始学做菜时，姥姥就告诉我，做任何一道美食要想保证口感和味道就得从选材料开始。


　　她说，一道美味的菜肴如果打十分，厨师的水平占三分，五分材料，两分调料配方。


　　做菜时选材料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合格的厨师，做菜时用到的所有材料都会挑选最合适最新鲜，口感最佳的，要非常严格的把住选材大关，稍微不对就坚决不能用。


　　我学做菜的时候，姥姥每次去买做菜材料都会叫上我。


　　选材料从我学菜开始就没停过，到我16岁的时候，任何食材，看一眼就能确定能不能拿来做菜，可以做什么菜。


　　挑选猪肉和调味料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我靠在一边，“姥姥还真厉害，可以把你教到靠看摸偿就知道陈皮的年份，看一眼猪肉的外形就知道哪块肉是什么模样，太牛掰了”。


　　林屹被我的话逗笑了，“没她的话我可做不了你爱吃的饭菜，你就多夸夸她吧。没她的话我可满足不了你的胃”。


　　还真是如此，如果她没教给林屹，我爱吃就得去买，还不见得买来的味道能让我垂涎欲滴。


　　我现在这个嘴和胃是彻底被林屹给养刁了，犹记得昨晚吃得海鲜大餐口味竟还不及他做出来的一碗稀饭！


　　这才两个月多一点，我就被他养刁了胃口，这要是哪天他不在我身边，我这吃饭都成问题！


　　对了，他做得哪道菜最好吃呢？细细想一遍，从重逢到现在，他做得每一道菜都口味独特而美好，好像都不分伯仲，如果非要说哪一道最好吃，那肯定就是那天晚上酒醒后吃得水煮珍馐了，一棵小球一个口味，颗颗味道不同，颗颗颜色不同，视觉味觉都是极致的体验，还有就是普通的白菜卖相下，有着五彩斑斓的内里，打眼并不诱人，切开却让人移不开眼，就像一个人，有着普通的外表，却有着优于常人的素养和学识，内心交流后会让人觉得特别难能可贵。


　　这道菜让我想起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有才能有素养的人不见的会长得漂亮，而长得漂亮的也不一定就表里如一，人与人相交，最好还是忽视掉外表，看清楚他的内心，不要因为长相好坏就决定是否要跟一个人做好友做闺蜜。


　　“你们两做什么好吃的呢，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我爸从外面进来，来到林屹旁边看他切肉，说“有需要我就说，摘菜洗菜烧水这些活我做还是完全可以的”。


　　林屹手上刀没停，带着笑声说，“爸，你就等着吃吧。今晚我给您和玄子做正宗的岐山臊子面”。


　　“哎呀，说到这岐山臊子面，我也好久没吃到了，我们蓝田地区的臊子面和岐山的臊子面完全是两种食物，还是岐山的臊子面吃起来味道更美，记得我第一次吃岐山臊子面还是我爸妈带我去吃得，那味道，嘹咋了。哎，这一晃眼，他们都去世20多年了”，说到这，继父的脸上眼里有着浓浓的思亲，我轻声说到，“爸，只要你过得开心，过得舒坦，他们肯定也是开心的。今晚你就多吃点，就当代替他们吃臊子面”。


　　继父笑起来，“还是玄子说话好听，那我今晚就多吃点”。


　　我和继父两人站在一边，看着林屹切肉切菜，切飘花，炒素臊子肉臊子，摊鸡蛋饼，做臊子汤，擀面，煮面。


　　待一切就绪，我们两人闻着满厨房的香味赞不绝口。


　　等臊子面做好，刚端到手里我就被香味勾得站在厨房里一碗三两口就下了肚，吃得我直嚷嚷要再来一碗，继父被我感染到，端着碗蹲在厨房连吃了三碗，三碗吃完，他直呼“好吃，再来，再来”。


　　这顿晚饭，我共吃了八碗，继父吃了六碗，林屹吃了三碗，吃得我们三人满脸红光，心情特别美好，就一个词形容最贴切:嘹咋了！


　　林屹做出来的臊子面，比一般大厨做得更加美味。他的猪肉臊子温度控制的极好，油泼辣子的清油温度也控制的极好，臊子面上面飘着的那层红油看起来红的鲜亮，吃起来猪油清油和辣椒混合的口味特别的美妙，而他调的臊子汤口感酸中带着咸鲜，配合上筋道的手擀面，吃一口香的人想吐掉舌头！


　　吃完饭，林屹说到，“明天先煮点猪肉给你们做点肉夹馍吃，保证口味更好”。


　　他这一说，我这刚吃饱的人又想吃肉夹馍了，他的臊子面可以做成极品美味，肉夹馍肯定会更加好吃，想想记忆里肉夹馍的味道，我就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你说的啊，我明天一定要吃”！


　　“没问题，明天早上就瞧好吧”！


　　晚上睡在床上，惦记着明天吃肉夹馍，突然间觉得思乡情切，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马飞回家去，越发觉得上海真的是和自己陌生到了骨子里。


　　我要是在陕西多好。


　　各种美食每样都和我的胃口，想吃就吃，随意吃，随意选，还能让我开开心心的，也只有陕西了。上海北京再好，粢饭豆汁再好喝那也是上海北京人的记忆，与我这个正宗的陕西人却没多大关系。


　　我更喜欢喋一碗biangbiang面，或者蚕食一碗正宗羊肉泡馍，再或者吃一个油糕一碗凉皮，一份荞面饸络，随便这些里的任一样，都可以让我吃得心满意足！


　　却原来，人的乡土情怀就是那些熟悉到骨子里的家乡饭菜养出来的，少了它们，走到哪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那里人，终其一生，都只有家乡最钟情。


　　我跟躺在旁边的林屹说到，“忙完上海这边的事情，我们尽快回西安吧”。


　　“想家了？”


　　“一半，更想念家乡的食物”，林屹轻声一笑，“我的事情沈子文会处理，只要你把在上海的所有事情都办完，我们就回”。


　　“现在就差和所有的朋友同事拜别，再就是替徐哥拿下网吧联赛，上海这边的事情就完全结束了”！


　　“比赛你想徐哥赢”？


　　“当然，肯定要他赢！


　　要不然，北京连锁网咖的老板会抬高上网收费，还要增加附加开销，这对于经常上网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情。


　　我想要上网环境好，还要收费低，只要徐哥赢了，我想的这些就可以实现。


　　你知道吗，北京的老板跟徐哥的赌注就是谁赢就把自己手下的网咖交给另外一人打理，这可是关系到两大城市网民上网的大事，我可不想好朋友出去开黑玩个游戏都像买奢侈品似得，需要花很多钱。


　　徐哥必须赢，我会用实力帮他赢得比赛”！


　　“好，让你赢”。


　　林屹这句话说得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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