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毛儿回西北 1
“父亲,儿子只给您当将军就行,这兵权还请父亲掌着。”赵佑还是陪笑。赵赦哼一声:“给了你,老子不要。以后闲下来,和你母亲烹一壶茶,下两局棋,馋些你们这些小坏蛋!”
世子笑眯眯:“既然还是儿子掌兵权,这又是在军中,不是在父亲的大殿上,父亲的不是,也是说得的。”
天热,帐篷帘子打起来透风。可以看到佐哥儿和周期急急的奔来,两个人面上全有喜色。赵赦和世子先不打这一场王爷对与不对的官司,一起来问佐哥儿:“怎么了?”
佐哥儿正要笑,周期一把捂住他嘴,大声地开始提要求:“好吃的,冬茹炖鸡,雕弧饭,冰壶珍,不然不说!”
佐哥儿把他奋力摔出去,周期又跳回来,再次掩住佐哥儿的嘴。
赵赦皱眉笑:“世子,你把你表弟饿了多少顿,饿成这讹诈的人?”赵佑站直了,喝一声:“周将军!”
周期条件反射地“啪”一下子站直,脚根并拢:“在!”
世子怒目:“说!”
“母亲有喜了,”佐哥儿大声说出来。周期虽然没有赶上先说,也是眉开眼笑:“好吃的,这下子不能不给好吃的了吧?”
他话才说出来,王爷父子一起急急奔出去。不分前后来到真姐儿帐篷外面,赵赦瞪了儿子一眼,世子退后一步,让父亲先进去,他随后也进去。
真姐儿也是满面喜色,端坐着娇声喊一声:“表哥。”赵赦激动得有些手抖,站在真姐儿身前,停了一停,才爱惜地把她抱在怀里。
世子在听医生道喜:“王妃有了。”赵佑含笑,让人重赏他。再候上一会儿,见父亲还不放开母亲,他小声提醒一下:“父亲,是不是容我对母亲和您道喜?”
王爷呵呵笑着放开真姐儿:“世子,你又要有弟弟了。”赵佑喜形于色,对父母亲道过喜,又出来。
外面佐哥儿和周期在打赌:“弟弟!”
“表妹!”
“弟弟!”
“小表妹!”
两个人胸脯对上胸脯,谁也不让谁!
真姐儿对赵赦深情地看着,赵赦到这个时候开始责备人,他责备的是自己:“表哥不该由着你,不该看你思乡心疼你,不该想着哄你喜欢就陪你出来。”真姐儿伸出手掩住他的口,柔声道:“表哥,我爱你!”
世子重新再进来:“父亲,我让人腾出一辆马车,虽然简陋些,也可以坐。”嘿嘿一笑正要退出去,王爷叫住他,对儿子大为满意:“你很懂事,办得好!”
再拔营时,马车上堆满了花。正是花开季节,处处有花。王爷陪着真姐儿说说笑笑走着,佐哥儿不时冒出来,送上一束子才采的花:“给弟弟的。”
周期不时也冒出来,送上一束子才采的花:“给小表妹的。”
真姐儿和赵赦相视一笑,赵赦低声笑:“儿子女儿都好。”
第二年的正月,大雪漫天飞舞,安平王妃又产下一子,取名赵智。是安平王觉得这个儿子来得是时候,理当是个有智慧的人。
春风绿了西北地,又绿了西北地。城门外快马负着信使奔进,马蹄下带着青草汁子到安平王府门前,着号衣的信使径直来到门上,双手呈上信:“京里来的。”
门上人只扫一眼封皮,见到“父亲大人亲启”六个字,就不敢再看,撩起长袍往里面送。路上遇到世子赵佑,把信送给了他。
四月里的天气,玉兰、杜鹃、桃花大放,春意浓浓无处不在。落花轻舞落在安平王住处的流水上。廊下有一个嗓音奶声奶气,腔调却装得十足大人的童稚声音扬起来:“落花流水春去也。”
“哈哈哈哈,”赵赦的笑声也从廊下出来,蝴蝶飞舞的竹帘内,也有真姐儿的笑声。
王爷坐在紫檀木廊下,着一件竹布衫,光着头赤着脚,意态中自然有一段风流韵味。安平王精修装饰下是一种风流,这自然的随意装束,和这流水落花的院子相衬起来,别有他的魅力。
他对面坐着两岁的智哥儿,智哥儿是一本正经的小脸色,他肤色白,额头和鼻子随父亲,眼睛和嘴唇似母亲。
乌黑发上纹丝不乱的一个镶红色珊瑚珠子的簪子,着一件象牙白色的衣衫,和父亲一样盘膝坐着。
父亲手中有一卷书,智哥儿手里也有一卷书。父亲的书上写着两个字《兵书》,智哥儿手中书上画着几个鬼画符。这是他画的,是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摇着头晃着脑袋,不理父亲和母亲笑声,还在继续念着:“最是一年春好处,”赵赦笑容满面,侧目听着儿子嘟嘟囔囔:“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风轻动帘栊,真姐儿姗姗而出。她着一件淡淡黄色绣飞舞桃花的宫装,发上斜挺着白玉簪,刻着牡丹花。
“表哥,这是你早上念的,智哥儿这就会了。”真姐儿行过坐着的赵赦身旁,把手放在他肩头。
赵赦还在笑,见儿子头也不抬,眼睛只在他的书上,给真姐儿一个眼色,悄声道:“别打扰他。”
智哥儿高捧着他的“书”,念的就更起劲:“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春色透入廊下,把他小小的面庞映得更俊秀,是这烟华色中一个绝佳景致。
“这话表哥几时说过?”真姐儿低低地凑在赵赦耳边,赵赦笑意盎然,一时不丢地看着儿子这小小的“装模作样”,再对真姐儿道:“昨天带他去书房,我骂人,他这就学会。”
王爷轻拍真姐儿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这以后说话,全要文雅的词儿才行。”
又是几片落花入水中,嫣红的花瓣随水而来。廊下鹦鹉在学舌,张一张翅膀尖声道:“落花流水春去也,落花流水春去也,”
赵智这才抬起头,对鹦鹉严肃地道:“你念错了,父亲早上在窗下对着流水说,落花流水春去也,再就是一句,唉……。”他有模有样的学着父亲,小眉头还颦着,颇有几分赵赦的神态。
赵赦大乐,乐不可支,让真姐儿看:“你看这孩子,记得多牢稳。”再喊一声:“智哥儿过来。”赵智先慢慢站起来,起身后把手中他的“书”放下,不慌不忙理平自己衣上坐的皱折,赵赦在对面又要笑,嘴里声援他:“不着急,这才贵公子的派头儿。父亲喊你,在吃东西要先吐出来再来,要是看书,也是先放下书再来,对了,把衣衫整理好,挑脚汉才听人一声唤,跑得撒欢儿。”
浓春的廊下,唇红齿白的智哥儿整好自己的衣衫,见有风吹得书卷儿动,再把书压好,迈着小脚步一步一步走过来,到父母亲身前弯一下腰,这一切全有条不紊,只有嗓音是奶声又奶气:“父亲喊我什么事?”
再对母亲道:“原来母亲也在。”
真姐儿笑得倚在赵赦身上:“母亲刚才就出来,难道你没有看到。”智哥儿小脸儿绷着:“看到了,不过我在看书。看书的时候不能一心二用,这是父亲说的。”
赵赦笑一声:“非礼勿视,”智哥儿很是肃然地对着母亲点头:“是非礼勿视。”儿子这样的认真,真姐儿也一本正经:“你说得很是。”
智哥儿这个时候才对着母亲行礼:“不知道母亲来了,恕我没有远迎。”赵赦和真姐儿对着又乐:“这一句是哪里出来的?”
智哥儿才两周岁,就会这么多。
赵智解开父母亲的疑问:“是昨天晚上母亲从外面回来,父亲说,恕我没有远迎。”这个长的话,他用奶声奶气的嗓音说完,仰起的小脸上有三分得色,这得色一闪就过去,又变得很是端庄。
“表哥,我生的这个孩子真像你。”真姐儿带着浓浓的调侃,赵赦端坐着,笑容恢复成端庄肃穆:“如此甚好,为夫我少年时从来老成。”
真姐儿轻捶赵赦一下,娇嗔着:“表哥少年时老成吗?”赵赦对她面无表情:“真姐儿,你的礼仪哪里去了。孩子在,不要让他笑话。”
智哥儿乌溜溜一双眼睛瞪着父母亲,好似海绵在吸水。
真姐儿被这眼光看着,忙露出嫣然亲切的笑容,退后一步对赵赦行礼:“表哥,您少年老成这话,应该是谬赞。”
王爷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智哥儿见到父亲笑,也跟着嘿嘿一笑。真姐儿又要捶赵赦:“好好的孩子,跟着表哥快成书呆子。”
(https://www.tyvxw.cc/ty40843/1720872.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