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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陷害的真姐儿 4


  “为什么没取来,遇到什么人?”云娘还在频频催促,王芸英冷笑:“我没有取到,就是这样。”说过身子往里一转,她开始睡大觉。

  云娘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又问几声见她不答应,在外面冷笑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王爷待你不薄,你虽然在这里不见天日,却没有冻着饿着。你想明白了,明天对我说。”

  听到身后脚步声响离开,王芸英回过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抱着头,把想了几年的事情重新再想一遍。这到底是怎么了?

  昔日锦绣宝马上的郡主,一朝之间,就成为这里的阶下囚。她死死咬着嘴唇,对着四面泥壁痛哭失声,这到底是怎么了!

  云娘重回地面,让家人锁好地牢,和丫头螺烟离开。四面无人,只有树叶在风中摇动。螺烟不解地问:“我只是不明白,您这样相信她,不怕她走了不回来?如果不是她有功夫,谁会寻她。”

  “她家也没了,能往哪里去。再说就逃,也逃不出城。这城门紧闭,她又去哪里安身?”云娘微笑着胸有成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江阳王王氏一族,先帝命居在城外给几亩薄田,她就走,也飞不远。”

  算来算去,她要么听自己的,要么在地牢里关到老死。

  只是有一条不明白,她今天遇到什么,居然不肯说?带着这个疑问,云娘查过上夜来见霍山王。

  霍山王问她:“去看过可好?”云娘回答:“好呢,王爷放心,我一天一看,不敢怠慢。”才和赵赦长谈过的霍山王在灯下叹息,他面上满是忧愁,答应赵赦让阿史德温博入朝任职,这件事情,如何对世子和儿子们说?

  项功述死得不明不白,一到过年,他的家人孩子就要来哭闹一回。这全是自己的亲戚,不带杀人灭口的。

  平时很少过问王芸英的霍山王,今天是受忧愁情绪影响,难得问了一回。见云娘去了小衣,只着鲜红色的小袄子过来,烛下好似一朵子红花。

  这红花扶起霍山王,柔声道:“王爷,您操劳了一天,该去睡了。我知道您担心王姨娘,就是我前天说的,见天儿还会放她出来吹一会子风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轻轻巧巧的,云娘就把私放王芸英的事给揭过去。霍山王有些欣慰,睡下来慢慢道:“我不能再亏待了她,”眼前闪过的,是伍侧妃和长平的影子。

  “她父亲前江阳王,是为着我,才把自己的爵位弄没了,她在我这里,要好好照顾。”霍山王说一句,云娘答应一句。

  前江阳王先是自报京中,说手下官员与赵赦私相勾结,自请有罪。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把他自己也卷进去。

  只知道这些的云娘给霍山王掖好被角,听他又淡淡道:“赵赦,是有城府的人。”云娘笑一笑没接话。

  身边的人,哪一个没有城府?

  第二天云娘来见王芸英,追问她昨天的事,她只不说。在世事精明上,王芸英不下于云娘,她见到云娘来就很紧张。

  过了几天没有什么事,王芸英知道安平王府暂时隐忍不发,或许,是等着自己再入圈套。她不肯再出去为云娘败坏安平王府的名声,云娘也拿她没有办法。

  安平王府热热闹闹为两个小小毛办百天,没有云娘的贴子,云娘不得去。她随侍霍山王妃而去,回来再对着王芸英一通说:“去了多少皇亲,去了多少王侯,那热闹劲儿,我只怕他们收不住满出来。如何?你眼看着他们独大不成。”

  王芸英再对她看一眼,认出她今天出门拜客的翡翠镯子,又是自己的。她再次翻身往里,在心里想着对策。

  走,是可以走得了。白天在哪里藏身都看得清楚。只是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江阳郡主泪如雨下,还能去哪里?

  说服不了她的云娘悻悻然,拂袖而去。这不是一个阶下囚,不是一个任人说长说短的人?这个钉子碰的,云娘很是不舒服。

  小小毛们百天过后,秋风转凉,再转北风时,京中第一场雪下来。明窗下,真姐儿在看世子赵佑私下给自己的一封信,这信,世子派人进京,专程呈给王妃的。

  信中,赵佑苦恼无比,恳求母亲想法子退了这门亲事。在信的最后,世子的一行龙飞凤舞字迹写着:母亲,很是不乖。

  真姐儿放下信,母亲很是不乖,再拿起来看看儿子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苦恼,真姐儿莞尔,这孩子,你才是不乖。

  想想,把这信收起来才是。要是让表哥看到,一准儿要去信训他。把大儿子的信收起来,就想到小儿子。

  喊红绢:“佐哥儿今天又哪里去了?”虽然赵赦说佐哥儿还小,真姐儿还是不放心。

  在廊下看着小丫头们收拾雪地的红绢进来回话:“一早看有雪,忠武将军家的公子,和小王爷差不多大的那一个,约着出去赏梅,赵意跟去了。”

  “小小年纪,花样儿不少,祖父和祖母还没有赏玩,他们先玩上了。”真姐儿嗔怪一句,又想到忠武将军的女儿和武烈将军的女儿在街头纵狗打架一事,心中总是不快。又喊红绢:“去个人告诉赵意,不要由着他们性子玩。”

  红绢到二门上,见赵如候在那里,把这话告诉他。赵如笑笑说知道了,打发一个人去告诉赵意这话。

  去的人先是往忠武将军家里去,说可能在武烈将军家里,又去到武烈将军家里,又说他们去接蒋家的公子。

  一直寻到宝京王那里,见到宝京王的门口,威风凛凛排开七、八辆车。京里淘气公子,爱玩的小姑娘全在这里。

  在他们身后,是各家护卫的家人,看上去,好似宝京王家门前开大会。

  最气派的一辆车,是年仅九岁的十七皇叔的。他因颂殿下登基而荣登皇叔,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赵意护着的车,让了十七皇叔一些地步,排在后面,这是佐哥儿。再后面,是按家里人官职大小,一一排列着。

  安平王在家里闭门思过的时候,佐哥儿就天天马车来马车去的出去会人。今天,又是一个京中小纨绔子弟在开会。

  传话的人走到赵意身边,附耳告诉他王妃有话。赵意听过点头:“我晓得,不会让小王爷吃亏,也不会让小王爷同人打架。”

  架是打的,不过不吃亏就是。

  这数辆车在这里,全目光炯炯盯着宝京王家的大门,好似那门上会有花开出来。

  门里再有人走出来时,是宝京王的管家,他一路点头哈腰而来,一直点到十七皇叔马车前,躬身回话:“回殿下,顾家表姑娘今天不得闲来。”

  十七皇叔马车里发出一个小姑娘的尖叫声:“不行,去告诉倾城,我和我姐姐全等着听她抚琴呢,她最近天天练,我们没有。”

  小公子们和小姑娘们哄然笑起来,这尖叫声,是蒋家最小的一位姑娘,她和顾倾城,颇能说得来。

  管家为难地对着十七皇叔的护卫看看,因为认识,陪笑道:“范将军,表姑娘要避嫌不能出来。”

  马车门打开,十七皇叔诧异道:“她避的什么嫌,又不是她订亲。”范将军忍笑,他完全明白管家的意思,对十七皇叔道:“殿下,安平王府的小王爷在这里。”

  十七皇叔还是奇怪:“这有什么打紧的,九皇兄和七表姐订了亲,也没有见十一表姐躲着我。”

  孩子们说话声音不小,周期探头探脑从马车后走开,回去告诉佐哥儿:“说因为你在这里,倾城不能出来。可惜,听说她最近苦学琴。我本来想听高山流水呢。”

  他们虽然还不大,生长在富贵家中,知道一些曲名。佐哥儿反唇相击:“不来就不来,你不怕她弹十面埋伏。”

  周期胖嘟嘟的脑袋晃几晃,用眼角瞟着佐哥儿笑:“可惜呀可惜,因为有你,她才不来。”佐哥儿很生气,和周期在这里争吵。

  那边,范将军和宝京王的管家说服十七皇叔,十七皇叔不无扫兴,怏怏道:“走,咱们去看我四表姐新生的孩子,比弹琴好听。”

  佐哥儿和周期在车里大叫:“尿急,你们先去,我们就到。”十七皇叔答应一声,佐哥儿又伸出头来道:“别看太久,下午去买面人儿,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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