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个香饽饽 1
地上,有她的影子在,是黝黑同旁人无异。这样的孩子,怎么会不是常人?
赵赦笑容更多,他长身而起,扯着真姐儿一只手到元寂大师身前去,安平王极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子:“大师,最近民间巫盅之风又盛行,我奉皇上命暗查此事,心中一直忧心京中也有许多。请大师看看王妃,她现在身子如何?”
说过,对真姐儿柔声道:“别怕,表哥在这里呢。”真姐儿还是维持她笑眯眯的神色:“我知道呢。”
面前的元寂大师慢慢抬起眼眸,这修行的人,又有了年纪有经历,平时垂眉塌眼的只知道念佛,此时这眸子直直对上真姐儿眼眸,竟然是精光四射般能看透人心。
真姐儿先是一凛,赵赦觉察出来,用自己两只双手握住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真姐儿对他一笑:“表哥,我没事。”
她垂下眼帘有无内疚,觉得自己在元寂大师这样的眼光中无所躲藏,赵小毛小心翼翼地道:“表哥?”
赵赦深含忧虑的眼眸中有了笑意,虽然他的眉头上还是担忧,不过语气温柔:“有表哥在呢。”
“我就是想说,”真姐儿忏悔道:“我让花开弄了一些东西,准备和表哥开玩笑来着。现在,”小毛缩着脖子请求原谅:“我知道不应该吓你。”
安平王笑逐颜开,当着元寂大师的面把小毛抱在怀里,他深深的拥抱着她,直到把这身子这脑袋全搂在怀中,还觉得自己怀抱不足够深,不够小毛折腾的。
“没事,表哥不会被你吓到,就是你自己好好保重。”赵赦又有哽咽,他把真姐儿带来,内心作了很大的斗争。此时他也深深的内疚:“表哥不应该不相信你。”
小毛也轻泣了:“我就是想,想和你说说来着,就是想对你说说,我喜欢表哥,也相信你,才对你说说,就是想有个人说一说。”
王爷松开赵小毛,认真的看着小毛认真的眼眸,夫妻共同生活十几年,赵赦看出来小毛是认真的,而小毛再一次表示自己很认真。
“阿弥托佛,老僧这里不是月老法台,施主们既然已无芥蒂,请外面说去如何?”元寂大师适时地插了一句,他满面笑容,这一对夫妻貌似以前有些什么,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问别人,再从别人哪里取得答案。
安平王费了一番功夫,最终弄明白的,这还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是对元寂大师有感谢,携着小毛出来,心中惊疑不定。
“表哥,”小毛声音软软:“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日头下面有影子,又有孩子们呢,我只是太孤单,想和人说一说。”
王爷拍拍她的头,这么些年来,真姐儿只长到他的肩头,夫妻站在一起比例刚好,王爷一抬手,不是敲到小毛额头上,就是拍到她头上。
有风吹来,菩提树叶沙沙响,这树叶清香中,梵钟不断。赵赦收敛心神,意味深长地道:“你孤单吗?”
不是有孩子们,还有表哥在。
真姐儿又认真点一点头,她停下脚步,赵赦也跟着停下脚步。真姐儿扑到赵赦怀中,突然轻泣:“我很想对你说,又怕吓到你,怕你不能接受。怕你……”
她仰起面庞,上面不仅有泪珠,也有着无穷无尽的害怕和担心。这花瓣似的面容上,有委屈赵赦不难过;要噘嘴赵赦不难过;此时全是害怕和担心,让赵赦看得很是心疼:“真姐儿,你不要怕,你要喜欢说,表哥就听。”
他们站在静室外的树下,静静的相互凝视着,好似亘古以来,就要这样一直对视着,彼此才觉得心满意足。
两个青衣红裙的丫头缩手缩脚过来,把这一对人惊动。王爷不会尴尬,他为小毛整整衣衫,扶一扶头上歪了的花钿。
真姐儿飞红了面庞,看一看丫头,对赵赦抱怨上来:“佑儿的亲事,还是依着他自己选吧,我呢,就在这里走一走过场。”
丫头来请王妃,是在佛法会也要见一见这些小姑娘们。安平王府特意备了一个小小院落,和这些小姑娘们再亲近亲近。
“晚上,再对着表哥哭。”真姐儿拭过泪眼,眼中泪水犹未干,又调皮一笑。王爷含笑,装模作样在怀里摸一摸:“晚上的好,表哥这一会儿怀里只得一个帕子,不太够用。”
真姐儿抿嘴儿笑离去,赵赦对着她的背影又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他觉得自己有些傻。夫妻多年,又有子女数人,怎么会乱想?
慢慢踱上两步,他再回身看真姐儿因远而变小的身影和地上的影子,王爷莞尔,和她当年到自己身边来时,总是一个样子。
庙中多松柏榆树,王爷踩着树荫好似漫不经心踱步而出,到了山门外喊来赵安和赵平,面上全不改色,人是低声严厉道:“今天这庙里出入的是什么人,查明白来回我。”
岂有此理!元寂不让大动静,就不能查了?
外面又有新香客过来,今天的佛法会不小,来的人很多。霍山王世子下马,见到赵赦在这里,面上先是一寒。
安平王最近虽然少进宫,表面看上去他很悠闲,其实他背地里一点儿没有闲下来。世子正要找赵赦,真的见到他,心中倒有些忐忑,和他说事情,他一定是要拿乔的。
见安平王身影转身往庙中去,霍山王世子不能再耽误,紧走几步上前喊一声:“王爷,你也在这里。”
“我陪王妃来看看,怎么,你也来了?”赵赦明明看到世子,他要等到世子喊他才肯转身。山门下的大石狮子下面,霍山王世子面露笑容:“王爷,借一步说话。”
他先一步,赵赦也不慌不忙地跟上去。望佛寺不小,里面有一大片庭院,就是为京里的达官贵人们来下榻所准备。霍山王府,今天借的也有一处。
世子到了这里,满面春风请赵赦进去。里面,走出来别别扭扭的一对人。舞阳郡主肚子不小,扶着丫头的手边走边抱怨项林:“你不愿意来就不要来,来了让你去上炷香,好似刀架在你脖子上。”
项林本来就不情愿,是伍侧妃硬逼着他来陪。走出两步,就看到身为世子的大哥请进一个人来。他面色一下子白了,安平王赵赦!
他瞪着赵赦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他第一眼是急急去看舞阳郡主挺出的肚子,项林鼻子里一哼,面色一沉:“我不想去。”转身就走!
自从他被找回来,只要见到赵赦,面上就全是痛苦之色。好在赵赦最近出门的时候不多,不然的话,宫中京中常遇到,小王爷只会更添痛苦。
世子面色不豫:“四弟,你又不舒服?”霍山王和赵赦是面和心不和,不过大家见到,还是会打声招呼。项林一见到赵赦,就露出见鬼的神色来,让请赵赦来的世子很是没有面子。
舞阳郡主倒有礼,她对着赵赦微欠身子,对着他伟岸的魁梧身材看看,再看看他从容的风度,舞阳郡主又是黯然离去。
高高隆起的肚子提醒舞阳郡主,这孩子是项林的。想到项林背后常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他的,舞阳郡主明白他想说是安平王的。
秋风吹来梵音响,舞阳郡主在这梵音中笑得好似罗刹,我倒想是安平王的,只是人家没有功夫。
本来是为给孩子祈福来上香的舞阳郡主,弄了一心的不快活。
自从贞平郡主出嫁后,霍山王府里外强中干。霍山王很想弄好,想重新振兴家门,怎奈小王爷们看着家里钱有限,人人只想着捞东西。
霍山王妃也想好,要是大家分开,她这个风光王妃也就风光不起来。只是下面还有郡主和小王爷没有成亲,姨娘们眼里,也只盯着钱。
再就是世子也想好,他一个人,独木难支,无人相帮。
在外面人看来,霍山王府还是金字招牌,只有家里面的人才知道,衰败样子已经露出来。
四、五个丫头们轻笑着跑过来:“我们是不能打这络子,你们能,何不去王妃面前打一回,大家玩一回。”
只听到王妃二字,舞阳郡主就知道是安平王妃。霍山王妃上了年纪,虽然腿脚还便当,却不大爱凑热闹,她今天没有来。
灵丘王妃比霍山王妃小,她是个敬佛的人,来到就跑到佛前去跪香,还在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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