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先生的亲事 2
俞先生不让她下半句出来:“多喝酒,少说话。”少女更是笑得眼眉弯弯:“好。”
星月西斜,俞道浩会过钞走出小酒馆,眼前有些晕乎乎,酒,她能喝;诗词歌斌,她也能来。俞先生岂是在小酒馆里与一女子会文之人?
胜,叫不武;败,叫丢人。平时诙谐洒脱的俞先生吓得接近落荒而逃,匆匆喝完,推说自己醉了走出来。
清风明月下,身后响起几声翠笛声,少女还跟着,俞先生走得急,她就小跑着来;俞先生走得慢,她也慢慢走,不时来上几下笛声。
“姑娘,你要往哪里去?”俞道浩无奈,少女双眸星闪:“咦,你不认识我?”俞道浩没好气:“我应该认识你?”
少女露出有可爱的笑容:“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咦,你不知道,怎么就请我喝酒?莫非,你……这恶习真不好。”
“姑娘,是你无故在外面和人喝酒不好,我是陌生男人,知道不,抛头露面固然不对,无故和陌生男人喝酒更不对!”这时候走到背静些的小巷子里,俞道浩站着不肯走,月下吟哦道:“瓜田李下乎,须要避嫌。”
少女不以为然:“和我还避嫌?哦,我还没有通名报姓。我是你老师的伯父的女儿的婆婆的外甥女儿认识的人。”
这一连串子的话,俞先生总算能理清楚,打个哈哈道:“哈,还好你不是我长辈,”又喃喃:“你怎么不是我晚辈?”
少女要翻脸:“不是!论直白些,我是你堂姑表的姨表亲。”俞先生有些头晕:“哎哟,我喝多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顾不得别的,拔腿就跑。
一路跑开到大街上,在人堆里又扎了一个堆,见身后再没有人,月下踌躇过,往王府里去睡。王府门前的街道,洁净安静在姣月下。
门房上人忙走出来:“先生今天晚上在府里安歇?”在他身后露出少女笑靥如花:“我在等你,你总算回来了。”
“哈,先生,这是你老家来的亲戚,等了你好一会儿。”门房上说过,俞道浩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当着门上人,硬着头皮道:“是啊,是我家里的亲戚。”
忽然不想在王府里安歇,对少女露出笑容:“走,去我下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回来,俞先生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王爷和王妃一起的主意。
关于不成亲,王妃过问多次。王妃一问,王爷也要跟着过问。见少女明眸在月下越发宛转,俞道浩和她有长有短地聊:“你叫什么名字?”
“蔡清宛,你忘了,咱们是堂姑表的姨表亲,”蔡清宛又提起来,俞道浩脑袋里青筋直跳,忙道:“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只有这么大,不听话时我总训你。”把脸再板起来:“你大了,也一样,不听我的,我要训你。”
蔡清宛极委屈,瞪大眼睛:“你一表斯文,怎么还做过这样事情?”俞道浩紧紧闭上嘴,一言不发在前面带路。
“你写回去的信,说有吉祥如意四只有,吉祥如意四只是什么?”蔡清宛话极多,俞道浩紧紧闭上嘴不说话。
吉祥如意四只?装得太停当了。这是哪一年的事情,现在吉祥不在,只有如意还在王妃身边。俞先生不说话,管是什么来路。讽刺不中举也好,王妃要谋亲事也好,俞先生反正不接话。
他在京里是和展祁同租一处,有时候也在王府里歇息。回到下处,见展祁房中亮着烛光。把少女安置在房中,去拍门:“小展,你回来了?”
要说不中举,小展也应该有此待遇才是。
房中微有动静,有一句女子声音:“啊!”随即被捂上。俞道浩自语:“都一样。”再拍门:“你忙吧,我没事了。”
下处幸好房子多,把这个“堂姑表亲的姨表亲”安置好,俞先生一个人洗过钻进被窝里好笑,王爷这是哪一计?
送个美人在身边,里外夹攻中举计?要说王爷送人女人,招数从来多得很。有一回带着人出去游玩,桃花林中芳草屋,柴门轻扣窈窕应门,一见钟情之下送出去,受的人也皆大欢喜。
今天晚上,是酒美人计?月亮照着胡思乱想的俞先生,会发觉他面色微红,不是酒,是真的觉得羞耻。
这个举,不中貌似不行?
第二天见王爷,面上一点儿神色也没有。私下里展祁,展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俞道浩无话可对,这个“堂姑表亲的姨表亲”,只能让她先住着。
又过了十几天,世子的大花做成。佑哥儿背在身上,来给祖母看。赵老大人正在房中和人说话:“真姐儿管家,我轻松得多,这下午,还是抹牌儿的好。”
见一身紫衣的佑哥儿走来,背上有一个大卷儿露出来,赵老大人大乐:“你这是玩的哪出子?又同你娘玩的什么?”
再对陪说话的妈妈们笑:“真是真姐儿是个淘气的,她玩的这些,亲戚姑娘们也玩不出来。”妈妈们陪笑:“老大人和老夫人疼着,王爷也捧在手心里,王妃娇惯些,也是有的。”
趁这个说话的空当儿,佑哥儿不用人帮,把背上背的大花展开,铺在榻上先小手张着介绍:“祖母,这是佑哥儿睡觉用的。”
大花一朵不小,大红色杏黄蕊,花瓣上,缀着一个大孔雀。看上去,似孔雀伴花。佑哥儿脱去鞋,爬上去亲身示范,小身子睡上去,再把两边花瓣裹住自己,同来的丫头把花瓣上如意盘扣弄好,佑哥儿在花瓣里露出头来笑眯眯:“祖母,我这个比佐哥儿的好吧?”
赵老夫人刚笑呵呵,见碧水走来笑呈上一件东西:“世子爷走得快,倒把佐哥儿的东西丢下来。”手中展开又是一朵大花,这是佐哥儿的。
世子天天去催,终于把自己的和弟弟的,同一天催出来。
“这个东西倒精巧,想的也奇巧了。”赵老夫人接过细细看过,再给妈妈们看:“我年纪时,都说我伶俐,我也想不出来这样东西来。”
旁边小床上佐哥儿醒来,正蹬着小脚在小床上翻着小身子,忽然格格一笑,引得赵老夫人喜欢:“他知道有他的,快给他睡上去。”
佑哥儿从自己的大花里钻出来,神气地指点着:“弟弟的头,要放在这个虫子上面,这是枕头。”
指挥安置好了,自己再重新钻到自己的那个里面,露出头来笑逐颜开:“祖母,我和弟弟的,哪一个更好看?”
赵老夫人故意道:“世子是哥哥,佐哥儿是弟弟,世子说哪一个更好看?”佑哥儿想一想:“那就弟弟的好看罢了,父亲要我疼弟弟。”
碧水又要玩笑:“可不是,世子爷一天三催,让进度赶上佐哥儿的,要和佐哥儿一起睡,这也是疼呢。”佑哥儿噘嘴:“碧水姐姐说的太多。”
出来见母亲,佑哥儿要滚到怀里去,拉着母亲的衣袖:“再给我做个什么,祖母说母亲最伶俐。”
真姐儿抚着儿子的面庞、头发,这是小一号的表哥。出门当着人,已经越来越会板脸,回到房中,就要撒娇。
“再给你呀,做个更大的,”真姐儿逗着儿子:“等世子长大了去军中,母亲还要做呢。”佑哥儿不干了,他是在军中呆过的,也看过士兵们睡的帐篷,一脸笑嘻嘻道:“军中,不给睡这个。”
真姐儿故意装伤心:“原来大了,就不要母亲做的东西了。”这一招对儿子很有用,佑哥儿赶快取出自己的小帕子:“母亲不要哭,我还是要的。”真姐儿放下袖子:“哈,没哭呢。”佑哥儿心满意足对着母亲的笑颜,用小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小嗓音还是稚嫩的:“母亲乖了。”
母子正抱着,赵如在外面回话:“给先生们的东西备好,现在可送去?”房中世子的哈哈声中,王妃的话传出来:“送去吧,这天要转冷呢。”
赵如带上两个家人赶着车,车里是给先生们冬天的被卧。在外面住的俞先生和展先生没有家人,衣服上缝补都是王府里的针线人来做。这天冷天热的铺盖,全是王妃想着送去。
张先生有妻子家人,倒是不用送。
马车里还有冬天的铺陈,到了地方,见跟俞先生的一个小子坐在门口玩耍。赵如喊他一声:“王妃让送厚铺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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