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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房子的王爷 5


  让赵佑去隔壁房里,找一个先生去陪着。赵赦再让人告诉真姐儿:“让王妃不要哭,怕她吓到世子,今天晚上世子不回去睡。”

  睡莲绽放,荷花送香,水边明月倒影清清爽爽,映得鱼儿身姿活泼又自在。这样好的一个夏日晚上,无蚊无蝇有清风送爽,理当是没有烦恼。

  辜负这夏日好夜晚的真姐儿,一个人在房中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正在哭着,听到身后一声清咳。泪眼回身看去,青色罗袍的赵赦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真姐儿起身提起裙裾要过去,只走上一步就停上来。要离别时,心中爱意突然涌动,突然萌发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表哥,多谢你照顾至今。”真姐儿压抑住内心情感,只深深的拜了下去。赵赦面无表情走过来,抱起真姐儿按在床上,就直接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裂帛声响过,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真姐儿紧紧抱着赵赦又泪流,把自己的情意全发泄在这亲吻、抚摸、肌肤摩擦之中……

  月亮照着这一对比平时要野蛮的夫妻,只露出弯弯的笑容。

  清晨再次醒来,床上和平时一样,只有赵赦的味道却无赵赦的人在。真姐儿对镜理花黄,打扮得比平时更美丽。最后一面,再悦表哥耳目一次。

  赵赦在书房中伏案,听到人回“王妃来了”,见美丽的真姐儿袅袅婷婷走进来,她今天打扮得与往日不同。

  好似弱花,带上三分娇涩;好似细柳,带上三分婀娜。大红色绣百花穿蝶的薄薄罗衫儿,水绿色绣红萏映水的蝉翼湘裙。

  裙下丝履明珠闪映,可见淡青色绢裤隐然显现。

  碧水上红玉莲花,盛放到书房中来。

  对皇帝、对将军、对家人时,可以摆出不同面孔的赵赦,此时一脸若无其事。听真姐儿柔柔施礼道:“我来辞行,表哥,请容佑儿送我一程如何?”小脸儿上全是讨好,语声再次吞吐起来:“要是……他要留下来陪我一夜、几夜,请表哥……”

  “喊小王爷来。”赵赦昨天就把儿子交待得很好,这就让人喊儿子过来,面无表情吩咐他:“代为父,送你母亲出门。”

  真姐儿进门时,是隆重又隆重。此次出门,就如此冷清。见儿子是欢天喜地:“是。”再伸手去扯母亲:“咱们走吧。”

  那态度,好似出门去游玩。对于赵佑来说,今天就是出门游玩。代父亲哄母亲,代父亲陪母亲……早就做过不少的世子赵佑,快乐无比。

  真姐儿对着那书案后的魁梧身影看去,最后留恋地在赵赦英俊的面庞上看过,伏地深深地拜了几拜,嗓音又哽咽起来:“表哥,保重。”

  毅然起身,携着儿子走出去。

  安排这一切的赵赦,明知道真姐儿不走一回不会死心的赵赦,直到这一幕时,对着小白眼儿狼决然离去的身影,觉得自己的心,痛了起来。

  随着心痛,心中的气如烹茶的开水在红泥小火炉上煮,也有蟹眼过了鱼眼生的趋势,接下来,快要火山爆发。

  王爷起身到外面梧桐树下,打了一趟拳,这才觉得心中火气下去不少。和小白眼儿狼周旋,还真的不能和她认真生气,不然,能被她气死。

  这绝决离去的一幕,王爷决定长留在心中。以后老了,几时想起来几时训斥小白眼儿狼。

  拳打过,进来喝过两碗茶水擦过汗,再换了一身干净新衣服。对铜自照,浅浅青色的暗纹罗衫,下身是黑色绢裤。脚下一双千层底儿老布鞋,纳得针脚儿细密。

  换过头上金簪子,再换上白玉带,系上玛瑙佩。镜中的人,还似英伟青年。看上去,浑然不似三十岁以上的人。

  赵赦自已觉得满意,这才吩咐赵星:“备马。”去接小白眼儿狼,可得打扮得风流俊俏才行。要知道刚才看到小白眼儿狼有如莲花大放,没把她按倒亲一回,安平王觉得自己是为着方便下面戏码进行,而做出的让步和损失。

  小白眼儿狼一头,带上小小白眼儿狼一只,此时行到城外真姐儿的别院外。白眼儿狼生的,当然是小小白眼儿狼。

  “母亲,到了,”佑哥儿今天是出来玩的,他一直很喜欢。对着母亲路上马车中的叮嘱:“要听父亲话,要常来看母亲,要听祖父母的话……”他按父亲教的,只是听只是点头,一个字也不回。

  真姐儿要是哭了,佑哥儿就给母亲擦眼泪,等她哭完再接着叮咛,佑哥儿就再点头。这对于一个刚过五周岁的孩子来说,极为不容易。

  一直行到院门外,赵佑松了一口气。母亲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爱听。这下子,可以不用听了。

  “母亲,咱们快进去看。”佑哥儿的迫不及待,让真姐儿心生欢喜。儿子这样喜欢,以后应该会常来。

  再喊一声儿子:“对了,佑哥儿,”真姐儿很神秘地交待道:“要是父亲不让你来,你来不来?”赵佑回答得极干脆:“不会!”

  真姐儿失笑一下,又想到表哥对自己要走的冷淡,这心,还是抽痛的。放开吧,放下吧,挥挥手……进去看新房子。

  两扇大门红漆而成,门上铜环不大也不小,极符合真姐儿以后是布衣的身份。门上明晃晃,还散着新鲜的油漆儿味。

  丫头们要送王妃,管事的有几个要跟车来,全部都过来,对王妃行礼道:“东西先不搬,进去看过如何安置,再一处一处搬下来。”

  搬下去一会儿王爷来了再搬走,管事的不是不想好好当差,为着少惹王爷生气为妙。

  王爷这两天吩咐事情那脸色,实在好看。

  大家簇拥着真姐儿进来,见红花绿树,一丝儿也不错。蔷薇花架子上,鲜花怒放;木香花架子上,处处清香。还有金银花架子,向阳为金黄,背阴者是银白,这香气也是幽幽而来,丝毫不逊别的香花。

  真姐儿一见就喜欢了,她伸手要去掐一朵下来,管事的丫头们一起阻拦:“王妃小心,我们来摘。”

  这花架子,全是昨天才搭上去。根只浅浅埋在土中,把花揪得重些,不知道会不会整盘倒下来。

  讪讪然的真姐儿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后,再也不是王妃了。

  再进来上走廊,丫头们总是紧紧围着,再小心看着四面窗户木栏杆,这东西,不会一下子砸下来吧。

  房间内,几榻俱全。真姐儿心生感激,又同时抽痛起来。表哥还是疼爱,这家什摆设,全是贵重木材。

  只看到第一进,外面传来马蹄声。佑哥儿松了一口气,摇着脑袋跑到院外看看,就进来对母亲道:“父亲来了。”

  啊?真姐儿嘴张得多大,一下子愕然说不出话来。管事的和丫头们都松一口气,齐声笑眯眯道:“王妃请出去迎接。”

  这么张嘴说话,这么多人引着,真姐儿不由自主随着走出去。见绿萌浓密处,赵赦打马而来。在他身后,是小步奔跑着跟在马后的一队……彪形大汉!

  这……真姐儿脑子一片空白,更是弄不明白赵赦的来意。见夏风浓绿下,表哥更显倜傥,真姐儿莫明觉得心中一暖。或许为赵赦来看,觉得可以安慰吧。

  赵赦马都不下,眼睛也不看真姐儿一眼。虽然眼角打量好几眼,那眼神儿还是装着没看她。马到近前停下来手一挥:“拆!”

  士兵们列队齐齐应声:“是!”

  真姐儿嘴张多大,更是反应不过来。对马上赵赦看一眼,见他面无表情,面色硬如花岗石。莫明的心中暖,又成心中畏惧。真姐儿心中明白,表哥他,还是不愿意放自己走。

  一个真姐儿,就是加上身后一堆丫头和管事的,也弄不过眼前赵赦和这一队兵。

  听车声辘辘,后面又来了一队庞然的……车队。押解车队过来的,也是一队大汉。

  车停下来,车上抬下大箱子。前面的大汉已经在拆大门,梯子一架上去两个人,把门头轻手轻脚拆下来,原封原样放进箱子里去。这放得紧贴着,好似原本就是从这箱子里取出来的。

  真姐儿太疑惑,不由得走过去看。见他们行个礼不说话,把装上东西的箱子抬到车上,装满一车后,这车赶走,下一车再上来。

  再看拆院门的,拆院墙的……真姐儿觉得自己不生气,叫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生气,她又觉得忒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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