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母亲的佑哥儿 6
护卫们在这个要紧当口儿上,开始大喘气。从城门上跑来,到这里才得喘息。易宗泽踏上两大步,双手揪起一个护卫的衣襟,怒道:“快说!”
这个时候卡住,不是急死人!
“是……是赵王爷!”
白石王第一个不信:“胡说!”他虽然天天逼迫儿子请赵赦,在他心里算过,赵赦就是过来,最快也还要十天。
王侯将相,都是精明会算帐的人。赵赦要是娶了舞阳郡主,新成亲这么急切跑来,白石王或许还相信。
而安平王他,压根儿就还没见到舞阳郡主。
白石王突然又骂自己老糊涂,舞阳虽然没有亲身拜见安平王,但是安平王派去有服侍人,应该听人说过自己女儿美貌。
易宗泽更不相信,怎么会?雪地里有多难走,他很清楚!
“郡王不信,您自己去城头看看。”护卫们一起证实:“是安平王的大旗。”
白石王喜滋滋,他已经由自己女儿美貌上,想到赵赦理当会喜欢,他信了一半。“走,去看看。”
易宗泽奉着父亲快马加鞭到城头上,街头巷尾已经有议论声:“援兵来了,这城不会破。”
城门上将军迎上来,也是喜动颜色:“郡王,世子爷,赵王爷的大旗。”
尔绵土门围在城下,他后面有群山。山上最高处,竖起不是一面大旗,是几面。最大的旗帜迎风招展,北风烈烈把大旗展开,上面一个清清楚楚的“赵”字。
这“赵”字如此清楚,清楚得白石王喜笑颜开,清楚得易宗泽擦了一把冷汗,果然,是赵赦!
旁边一柄小些的旗帜,也可以看得清楚,上面是一个大字“左”。
旗帜下,是赵赦帐下有名的上将左俊杰。
左俊杰在旗帜下面容肃然,他骑下的战马兴奋的喷着响鼻,感受到大战一触即发。
“将军,尔绵土门列队已毕!”一个军官纵马过来回话。左俊杰不再犹豫,他拔了宝剑,大喝道:“弟兄们!劳师远征,勇字当前!向前冲到城下,和白石王会师!”
呐喊声“向前!”哗啦啦潮水一样冲下山丘。盾牌手在前,跑得十分快速,长枪手在后,是纹丝不乱。
马匹上全有铁甲,唯一可以伤害处,只有眼睛。
尔绵土门不能怪自己的士兵胆怯,左俊杰生得圆脑袋,是汉人的粗笨相。打起仗来,却是一个精细人。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交手,见到左俊杰的尔绵土门,知道自己这一次急于求成,已经不行。
两边全是群山,可以退却。如果没有退路,尔绵土门不会远来。
城门上,易宗泽命人吹起号角声:“上马列队,咱们去会合!”
呜呜的号角声响彻天空,左俊杰乐了,大喝道:“白石王出城来接咱们,向前!”
白石王被号角声惊得心惊肉跳:“儿子,等他们打到城下来,咱们再出去不迟。”易宗泽不理父亲,从小对他这样会拖延、会将就,一直就没有喜欢过。
身虽女相,心应该是丈夫!
号角声震动一方山林,拓跋昊缓缓走出自己的住处,让人也吹响号角。再回身对着住处大骂:“哭!贱人,你就会哭!”
云阳郡主哭哭啼啼,直到拓跋昊出兵,她才止住。
掠起散乱的乌云长发,云阳郡主走出来不时听人回报。直到她亲眼看到一队队面孔狰狞的突厥人从近处过去时,她眼前一黑,心里只闪过一句话:“这个禽兽!”就此晕倒在地!
山林虽然密,瘅气虽然多,尔绵土门也顺利地出了群山,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
从出来到退出,前后已近三多月,现在,已经是近二月。
山花烂漫,在树下已开。从山中出来到草原上,这里还是雪铺满地,还没有完全融化。
偶见碧草的雪地上,一队人马摇曳而来。快到近前时,大旗“唰”地举起,安平王不慌不忙地从旗下纵马而出,扬鞭长笑:“尔绵将军,本王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场恶战,就此而起……
赵赦出兵比白石王预想中要快,为着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草原上恶战时,左俊杰正在白石王府中享受歌舞美女,对白石王解释:“王爷发现这一队精兵路过,命人紧跟着他。发现他往这里来,派兵随在其后,以保郡王处无恙。”
白石王疑心顿消,被人帮助弄不明白原因,这疑心也是应该有的。无功不受禄,没有理由不会发兵。
他笑得欢畅之极:“王爷理当发兵,王爷和我,是自己人才是。”
左俊杰哈哈笑着饮酒,却没有说什么。白石王的女儿已入封地的事情,小道消息许多。左俊杰眼中看到的,却是王妃和世子在军中陪伴王爷。
尔绵土门逃走,左俊杰没有追赶,是他知道王爷在草原上候着他。同时左俊杰也知道,王妃和世子车驾,在后面慢慢行来。
估计王爷打完了,王妃和世子就到了。
看上去,是王爷一走,王妃和世子跟一步。官场如战场,会打仗的将军不会揣摩官场,日子也不会太舒坦。
极会巴结赵赦,甚至会给赵赦找女人的左俊杰手中,有王妃和世子在军中的一切消息。对着白石王笑得这样畅快,左俊杰心中好笑。
朝中有人,才好作官。郡主就算是天仙,在王府里无人支持也是一般。有世子在前,身后是祖父和祖母。再生儿子,也只能排在后面了。
再说左俊杰在京中也有故旧友人,他也恍惚听到楚安王的女儿,貌似也要到赵赦身边。贵族们,都是谨慎的。
舞阳郡主是先到赵赦身边,赵赦下的聘礼。而楚安王府里,聘礼还没有下。因为楚安王对于白石郡主先至,还有些不满。
他要赵赦依礼呈报宫中,赵赦被真姐儿弄得没有心思想别的,这些事情到目前,还算是小道消息。
左俊杰一大杯酒灌到自己肚子里,小道消息,是要听,却到成事实,才能相信的。
白石王乐陶陶之即,易世子笑容多多,左俊杰别有心思,这个时候的草原上,真姐儿车驾缓缓而来。
马车宽而大,车里温暖如春,有镶嵌在马车里的火盆,上面加着铜盖子。花开坐在火盆旁照管炭火和茶水,真姐儿伴着赵佑一起,母子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战甲。
“你穿战甲做什么,你又不打仗。”真姐儿正在同儿子开玩笑。赵佑笑嘻嘻问母亲:“母亲穿战甲做什么,母亲才是不打仗的人。”
真姐儿嘟嘴:“同母亲还嘴,这样不好。”佑哥儿赶快亲亲母亲:“难怪父亲说,母亲是女人,要哄着才行。”
“你父亲,是乱讲。”真姐儿小小气结,佑哥儿抚着自己的小战甲,对母亲绽开笑脸儿:“父亲还说,母亲这一路上,肯定要哭,母亲这一次很乖,居然没哭?”
“佑儿,这话真是你父亲说的?”真姐儿板起脸,表哥在时,有人问自己乖不乖,表哥不在时,居然是儿子问自己乖不乖。
最要命的是,赵赦这个最重规矩的人,居然允许儿子这样说话。真姐儿今天摆母亲的威严:“对母亲说话,要有规矩。”
虽然真姐儿很不介意儿子这样说话,不过她被赵赦被乖不乖已经问到耳朵要起茧子,现在儿子也这样问,真姐儿决定把儿子的这些话,扼杀在摇篮里。
照顾儿子的,理当是母亲。
佑哥儿一脸小大人的样子,微有得色的晃着脑袋:“父亲说他不在,保护母亲、哄母亲的,就是佑哥儿。”
马车里,真姐儿和儿子又拌上了嘴。在现代来说,小孩子的童稚幼语是他的天性。而佑哥儿身在古代,却因为父亲对男人女人的认识不同,要对母亲说乖乖。
“母亲,是可以亲可以香的人,”佑哥儿咧着小豁牙,他的牙前几天又掉了一颗:“父亲,是要听他的话。”
真姐儿忍无可忍,抱起儿子狠狠香了一记面庞,问他:“为什么母亲是可以亲可香,到了父亲面前就要听话?”
对着格格笑的佑哥儿,真姐儿追问:“父亲到底说了母亲什么?”
佑哥儿哈哈笑:“父亲说母亲是要哄的。”真姐儿冲儿子皱起鼻子,佑哥儿也冲母亲把小鼻子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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