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儿去书房 2
细细碎碎的声音中,一角被子搭到赵赦手臂上。被子送过来时,真姐儿往后面退一退缩到床里面静静等着。
那角被子还搭在赵赦手臂上一动不动,真姐儿把身子探出来,觑着赵赦紧闭的双眸把被子又给他盖一盖,嘴里小声道:“盖上不会生病。”
赵赦还是不动,也不说话。真姐儿索性坐起来,把被子给赵赦盖好,见他还是不动,依到他身边来小声问:“这气,应该真姐儿生吧?”
“真姐儿为什么要生气?”赵赦眼睛没睁,只是张开手臂把真姐儿抱在怀里,手按着她的脑袋到唇边亲了亲,还是不醒的样子:“生气的是表哥。”
真姐儿这个姿势更方便,顺便就把头靠在赵赦肩膀上:“真姐儿是想帮你。”赵赦大手久违在真姐儿小屁股旁拍一下,拍得真姐儿嘻嘻过,穷追不舍地问:“为什么表哥要生气?心疼我浪费东西?”
赵赦从来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也没有浪费多少。
“是生气,”赵赦说到这里不想说了,不能直接告诉真姐儿,自己在生清源王的气吧。上午和清源王的长谈,赵赦不得不暂时性的让了步,答应清源王派两个官员到西北来,也答应清源王往军中派将军。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关切的真姐儿就在自己眼前。她扶着自己肩膀半坐着,被子闪着风挂在真姐儿肩头。
“不是生你的气,”赵赦想起来真姐儿喊赵佑的话:“宝贝儿,躺好了。”赵赦说出实话,真姐儿也老实伏在赵赦怀里,默默听着房外雪花飘断枝落。
好奇心终是不能消逝,真姐儿又悄悄喊着:“表哥,”赵赦没有答应,真姐儿有些无聊,自语道:“真快。”这就去见了周公。
伏在身下的胸膛起伏一下,赵赦道:“没有。”他在想心事。
烛花轻轻爆了一下,还是真姐儿先开了口:“我想佑儿。”赵赦再亲亲她:“明年带你进京。”真姐儿眼波一闪,抱住赵赦头颈:“是真的?”
“歇息吧,是真的。”赵赦轻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被真姐儿听出来有心事。她知趣的老实下来,明白赵赦这样在封地上是主宰的人,也是有烦恼的。
清源王最近在折腾,不知道他上午和赵赦说了什么。
书房中似比房中安静,只有打更人的声音在静夜里响起。三更敲过后,赵赦慢慢坐起来,把怀里的真姐儿放到一旁盖好绫被,他起身到书案前。
暗格内抽出一封信,拨亮烛火又看一遍,赵赦面上更是沉思。这信是颂皇子来的,清源王的两个年纪的兄弟,都对自己示好。
唯年长的清源王,最可恨不过。赵赦平心静气地想,明白自己对清源王的不舒服感觉,全是由真姐儿由来。
如果没有惹到真姐儿,这毛丫头是不会使聪明,当然也有为表哥的成分,不过真姐儿上了小性子,这才是赵赦眼中的主要原因。
自己的妻子被人窥视,如果还有人能容忍的话,那这个人绝对不是赵赦。
信还摊在书案上,赵赦对着信在发呆。衣衫闪动中真姐儿有如一头小鹿,悄悄的也走过来,在书案前的火盆旁站住脚,黑亮清纯的眸子对着书案上的信扫一眼,再喊赵赦:“表哥,你不休息?”
离开两个月左右的相逢,真姐儿也没有就此呼呼入梦。
赵赦不动声色把信收起来,不避真姐儿的打开暗格放进去,一时并不想去歇息,带上笑容对真姐儿招手:“过来。”
把这个孩子搂到怀里,赵赦又责备道:“看看这手脚,都是冰凉的。”真姐儿对着赵赦眼睛里看,试图看到他内心深处去,嘴里笑眯眯在玩笑:“表哥不在,所以就冰凉了。”赵赦微微有些撇嘴,嘴角只是一侧又恢复紧抿着,在真姐儿额头上亲着,慢慢亲到她雪白粉嫩的脖子上,粉色寝衣的衣襟,也被拉开了。
火盆中不因主人不在而黯淡,炭火是值夜的丫头们时时看着添换,红通通的带来炽热温度。这炽热,不如书案前炽热。真姐儿雪肤紧紧压在书案上,赵赦喘息着犹在调笑:“小别如何?”真姐儿红着脸似推又抱紧赵赦,嘤咛一声算是回应。
书案虽然沉重是红木制成,也不时有细微声响出来。“啪”地一声,又掉下来一个墨盒,打翻在地后里面的红墨倾了一地,这是赵赦用印的墨盒。
真姐儿吃吃笑,眼睛随着掉落在地的墨盒走了一圈回到赵赦面上,见他也面带笑容,人在爱恋中。
重回鸾被中的这一对人,真姐儿背上被压出来几道深红色印痕。赵赦没有平卧,半歪在枕头上,抚着真姐儿在怀中,给她轻轻揉着背上这深红处,突然在她小屁股上拍拍:“还醒着?”
这一拍之下,正要入梦的真姐儿立即醒来,仰起面庞:“啊?还没呢。”赵赦笑着理顺这懒猫额前的乱发,把她抱得往上一些,在她耳边低声道:“关家再来找你,你就这样……”
在真姐儿耳朵边说过一番话,真姐儿露出调皮的笑容:“那韦大人,他肯上这当吗?”赵赦也笑得不无狡猾:“要么他上当,要么他听话。”顺手在真姐儿又拍拍:“小聪明,明白了吗?”
“才不是小聪明,”真姐儿把小嘴儿又嘟一下,听外面打更四声响过,已经是四更。
各想心事又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两人相视一笑,这才认真去休息。过了一个更次五更天,赵赦第一个起来。
王爷在里面书房歇息,贴身小厮们一早赶到这里来习武。真姐儿走了困没有梦沉,被外面呼呼拳脚声弄醒。
她学剑时,不管是赵赦的书房是还是自己房中,都摆的有沉香木剑,红木雕花剑。此时熟门熟路地取出一把,穿着长长曳地的宫装走到廊下。
寒冷空气扑面而来,“啊嚏,”先就一个喷嚏打出来。习练完毕坐在廊下看小厮们习武的赵赦回身就笑,真姐儿犹未醒,手里拖着剑,脚下拖着织金裙边,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
揉一揉鼻头,真姐儿还是一张笑脸儿:“表哥,来陪我,啊嚏。”赵赦大乐:“表哥不陪你生病,今儿天冷不必出来凑热闹。”
不肯走的真姐儿还是走到赵赦身旁站着,花开及时送出厚披风真姐儿披上,方便她赖在这里凑热闹。
木剑在手里拖了有一会儿见赵赦不答应,怏怏不乐的真姐儿带着丫头们回房去。回去第一件事喊花开:“我要再补一觉。”倒头在锦被中,不一会儿呼呼入梦,极是香甜。
皑皑白雪中,易宗泽也是一夜未眠。他的从人及时赶来,带来白石王的担心和忧愁。长姐云阳的下嫁,只能安抚一方夷人,还有二姐舞阳郡主,易宗泽不忍再让这一个姐姐下嫁给蛮夷。
白石王一族,都是生得美若无仙,不论男女,都是容貌出色之人。他们在井盐有财富,唯一缺少的,是保护自己的兵马。
始皇帝统一六国,用的是武力。武力有时候,是解决争端竖立威风的唯一手段。安平王在易宗泽心中,就是如此施行的。
他往安平王府里来,门外遇到韦大人。韦大人笑容可掬:“世子前几天来的路上,见到别处州县,可也是这样大雪?”
这是试探,易宗泽明白,他含笑回道:“我急着赶路,只恼大雪纷纷路不好走,是不是一样的大雪倒是没看出来。”
韦大人错身往内宅里而去,心中担忧更深。白石王处有人来不假,但是易世子进城,还是没有人看到。王爷前不久清理官场,现在清源王又来清查。易世子潜伏在这里,总让人觉得不是好事情。
赵赦要是和这周边诸王关系不错,他腾开手要收拾的,还是和他捣乱的官员们。韦大人这个处于有心向上,又无胆子捣乱境地上的人,只觉得赵赦和白石王修好,让他头疼得很。
他主要头疼的是,这两个人是为着什么到一处的。一定有利益,否则不会这样好。
被他腹诽的易宗泽心里打的,的确是有一个主意。进来见雪中的安平王府,经过一夜霜冻更似琼楼玉宇,内中有真姐儿那个近似于烂漫的小王妃,让易宗泽觉得这里高处,也是胜寒的。
赵赦见他进来,面无表情请他坐下,刚说了一句:“清源王最近追查不休,”听外面有轻笑声传来:“表哥,你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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